《婢女嫡妻》皖女苏苏

51、安逸伯之死

　　秦婉这才裹着被子从床底下滚出来，只见她满头大汗：“还好一直在床底睡觉，不然我命休矣！”

　　“主子，快和我一起走！”侍墨说着，悄悄打开窗子，先下去探路。

　　不消一盏茶的功夫，三人回到了太子驻地。

　　太子还没休息，正看着地图研究战术，听到禀报忙把姐姐迎进来。

　　长公主惊魂未定，连喝了两碗茶。

　　“姐姐，”

　　长公主打断道：“别，千万别叫姐姐！叫我......”

　　太子瞬间明白，笑道：“清荷姐姐。”

　　秦婉放下心来，“就是这样，我太鲁莽了，差点给你添麻烦。”

　　太子笑道：“我要谢谢姐，清荷姐姐过来帮我，您熟知地形，还有大越的风土人情，有你给我参谋，我更有信心了。”

　　秦婉逐渐放松下来，看着弟弟眼睛亮晶晶地，也不由欣慰：“那个人，他不是你的对手。他太自负。”

　　太子和秦婉交换了信息，得知第三批粮草第四批粮草都是准时送出的，有些疑惑。

　　“侍墨。”太子唤道。

　　“属下在。”侍墨行军礼。

　　“我这边正是用人之际，分一个亲兵秦明给你，你们速速回京城报告这个消息，清荷和官府那边，都把消息带到。查清楚根由。”

　　“是，属下领命。”侍墨和旁边的亲兵秦明应喏道。

　　这边秦婉回到自己的休息地，暗暗让侍墨带一封亲笔信给王家老太君。

　　半月内，王家调配附近两省的粮食、马草等物运到边城的后营。

　　东园，守门的老刘头一看是主子的大丫鬟回来了，十分兴奋，忙领进门里。侍墨一进门就觉得不太对，太安静了，整个东园好像都是空的。老刘头用袖子把凳子擦擦，让侍墨和军爷坐下。少顷，又端来两碗滚热的茶来：“侍墨姑娘，您尝尝这个。老头没什么好东西，这是主子年前过年的时候赏下的，一直没舍得喝......”

　　“有劳了”侍墨打断老刘头的话，斟酌着问道：“最近可平静吗？”

　　老刘头以为是主子不放心家里，让人来看看，忙搓着手回话：“安静得很，一个客人都没有，也没有什么流氓地痞过来，毕竟咱们靠着长公主府呢！自从主子去北边儿，老头我和媳妇也就两三天去买一次菜，到晚上就关门闭户......”

　　侍墨心里想着，还真的是传出了这样的消息。主子是真去北边了？

　　“就前些天，长公主出门，侍书姑娘过来取了一次东西，然后再也没人来过了。”老刘头絮絮叨叨说着，一边说，一边哈着腰，搓着手。

　　侍书竟然跟在长公主跟前。但是真的长公主远在边疆。侍书心中一亮，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不忍拂了老刘头的心意，端起茶喝了一点。然后便起身告辞了。秦明一直跟着侍书，虽然在旁边听着心里也有疑惑，但是面上一直不动声色。出了门，侍书不说，秦明也不问。

　　侍书有时候会觉得身边根本没有人，除了有时候秦明贴心地递上银子的时候。当然了，侍书也不夸他，两个人只奔着事儿去，于其他的事情，都不想浪费时间。

　　侍墨出了门就直奔长公主府。“长公主殿下”果然是清荷。清荷听了消息心里一惊，一面吩咐侍女把圆圆郡主带过来，一面吩咐侍秦明同时去走军报这个途径报上去。

　　一盏茶之后，清荷顺利到了皇后的寝殿。

　　“什么？那太子可还能撑住？”皇后一听便急了，抢两步过来拽着清荷的手，“这可怎么办？”

　　清荷拍拍皇后的手，安抚道：“母后不必忧心，弟弟心里有数，现有的粮草足以支持一个月。”

　　皇后定了定神，“不对，粮草是你父皇亲自盯着的，怎么会迟那么久呢？”

　　清荷颔首道：“肯定是有人搞鬼，前方的战士还在拼命，后面的人已经蠢蠢欲动，见不得太子立功了。”

　　“谁会搞鬼呢？难道是信阳王？”皇后疑惑道：“按理说他那边应该也是战事要紧，怎么有空抽手到这边搞鬼呢？”

　　清荷也第一个想到了信阳王，她想起从侍墨处听来的信息，接着皇后的话头分析道：“他确实是最有动机的。但是不应该这么蠢才对。而且，这很不像他的风格。我听侍墨说，信阳王去了那边，他一去，西楚叛王就带着兵勇进了深山老林，和属国勾结在一起。小冲突不少，大的冲突还没有。信阳王被拖住了，正忙着到处找西楚叛军主力的藏身之处呢。找不到，信阳王也不好回来，否则他们大军一走，西楚叛军就卷土重来，到时候百姓又要受两国赋税，苦不堪言。”清荷顿了顿，“其实信阳王可以说大军一去，西楚叛贼就跑了，但是他过来的军报都是实话实话对方藏匿起来，保存实力。信阳王是想要公平竞争的，他有皇家的骄傲在。”

　　皇后思忖了片刻，唤立夏过来：看看陛下在哪里，请过来。

　　少顷，皇帝被请了过来。皇后怕自己说不够和缓，让清荷婉转报告给皇帝太子那边粮草的情况。

　　“什么？！”皇帝一脸惊诧。皇后忙过来拍着皇帝的背：“陛下，您可缓着点。不能急，不能急。”

　　清荷忙奉上一碗热茶，皇帝深吸一口气，缓缓落座。商议良久，太监那边也呈上正式的军报，所说情况和清荷一致。皇帝脸色凝重起来。坐着又缓和一会，皇帝下令道：速传安阳王进宫。

　　说着，皇帝返身拍了拍发妻的手：“你放心，我亲自盯着呢。”

　　往外走了两步，皇帝想起了什么，回头唤道：“婉儿，你跟父皇一起。”

　　清荷眼眶一湿，过来扶着皇帝的手，“父皇，儿臣陪您一道。”

　　圆圆郡主乖巧地到后殿和弯弯郡主一起玩九连环，没有人唤她，她就自己安安静静地，不给人添乱。

　　御书房，安阳王穿着厚重的朝服跪在地上，脑袋上还冒着热气，也许太胖了，他忍不住要喘气，但是又不敢，一边喘气，一边吞声音，哼哧哼哧地。

　　皇帝把军报递给旁边的执笔太监，示意太监拿给安阳王看。安阳王看完，也着急了，“哎呀，这下四弟怎么办啊！”

　　“你弟弟的事儿不用你管，你只去把这个事情查清楚，看看谁搞的猫腻！”皇帝冷冷地补充道：“你也不用怕，我给你配两个有经验的，你只管拿出皇家的气势来，震住他们，好好把事情弄清楚，尽快给我一个答案。”

　　安阳王抖了一下，浑身的肥肉一颤，“是！儿臣领旨！”

　　皇宫内外都安静下来，但是每个人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三日后，两封信放在御书房，皇帝的案首。

　　安阳王扔像三日前一样跪着，不同的是，旁边还跪着一脸惊恐的安逸伯。

　　安阳王的声音像是炸雷一样让安逸伯颤抖：“父皇，儿臣已经查明，是安逸伯受了三弟的指示，带着府兵把粮草给烧了。”

　　皇帝颤抖地拆信，手抖得不受控制，这几日一直跟随在侧的清荷忙接过信来，把信封打开，展开，给皇帝看。

　　字迹太熟悉了，果然是老三的字！皇帝眼前一黑，歪过去。

　　安阳王惊道：父皇！父皇！

　　“兄长噤声。”清荷扫了安阳王一眼，手上非常熟练地按揉皇帝身上的穴位，这是事先立秋教给清荷的。

　　皇帝悠悠醒转，有气无力道：“安逸伯，无故烧毁粮草，赐死。”绝口不提信阳王。

　　安阳王不敢多言，低头应喏。安逸伯浑身如抖筛一般：“不，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敢，我不敢......”但是他已经说不了什么了，两个侍卫把他的嘴塞上，拖下去喂药了。

　　清荷向门口的太监使了个眼神，那个小太监会意跟去。

　　清荷说不出来什么，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安阳王虽然办了个较为漂亮的差事，但是也没有赏赐，皇帝坐了一会，缓了缓，就让他回去了。

　　清荷招招手，让伺候的都退下。清荷也不打扰皇帝，她看着这个垂暮的老人，有点难过，她见过他如雄狮一样骄傲的样子，所以看到他这样丧气颓然的模样，就更加难受。

　　御书房掌事的姑姑过来传报：“信阳王妃在外面跪着求见。”

　　“不见。”皇帝颓然道。清荷单膝跪在皇帝身边，温声道：“父皇，以后信阳王妃的信件......”

　　皇帝心里明白，追加一句：“以后信阳王府和信阳王所有往来的信件，检查之后才可以发出。”

　　掌事姑姑应喏而去。

　　晚间，清荷也歇在皇后寝宫。她脑袋里回想小太监的回话：“安逸伯吓死了，屎尿都出来了。最后就说了一句，说什么......姐姐，我护不住你了......”清荷想不明白，一个惦记着姐姐的人，一个胆子这么小的人，怎么敢做出火烧粮草的事情呢？

　　夜色越发深了，清荷突然觉得有点萧瑟。如果太子殿下和长公主殿下都在身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