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 4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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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沥城大家闺秀足不出户的旧规矩，圣安城显然开明许多。
城中高门贵女也可以时不时的坐着软轿出来逛上一逛，观观湖景，瞧瞧春光。不过仍需低调，若太张扬依旧落人话柄。
圣安陶府离最繁华的圣安街不算远，阿夭照旧一袭男装，时常流连于茶舍酒肆，不过几日便已经将那负心人打听个一清二楚。
杯中的茶水早已凉透，她也不予理会，愣愣的望着窗外繁华的圣安街，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台子上的说书人依旧滔滔不绝：“风流韵事儿看今朝，说起来这头一桩不得不提的就是谢太师府的乘龙快婿三品侍郎裴大人。话说当年这裴大人还是一界布衣书生从沥城府入圣安赶考，不想姻缘天定，遇见去了清泉寺还愿的谢小姐，二人一见钟情便私下订了终身……”
姻缘？抛妻弃女换来的姻缘也算作姻缘么？阿夭想起槐花胡同的那方小院，又想起明月小筑的母亲，牵出一抹不带温度的笑意。
放下茶钱，便起了身。茶馆外街上的人熙熙攘攘，她敛了心思打算好生逛上一逛。
知她行事极有分寸，又好作男装，陶清润夫妇不并过多约束，也由着她日日出府，只当小姑娘心性，对未知的事物较为新鲜罢了，等观过几日也就淡了心思。
反观陶茵便看的有些着紧了，哪回出门皆是婆子婢子寸步不离的跟上两个，到底是亲生兄妹，陶茵如何脾气秉性陶清润再了解不过，圣安何地？万一他这个妹妹一时骄纵随便惹个高门贵族之流。自己断了前途还不算打紧，若是连累的赵府，便是十足的罪过。
阿夭先去书铺里转了一转，时兴的话本子也选了几册，她有些认床，夜间入睡难，便想有些打发时间的消磨。
街边的新鲜玩艺多的很，她走的慢，便瞧的仔细。觉得有趣的小物件也买上几件，打算带回沥城叫她母亲也开开眼。
成衣铺子里的女装款式当真新颖，比沥城那些旧款式好看个没边。她将进去扫了一眼，便见个四十上下的婆子放下手中的掸子走了过来，笑吟吟便开口迎客：“公子可是过来取衣物的？当日订下的条子可曾一并带过来，交给老婆子便是，这就差人给公子拿了过来。”
“并不，不过是见店中衣物样式新颖，想买一件送给家中的母亲。”阿夭说明来意，那婆子脸上的笑意越发浓了起来，和蔼的问道：“公子是初来圣安城罢？“
阿夭并未否认，只是心中有些疑虑，怎么才开口说上一句，她便知晓自己不在圣安久居，且是新到。
店家婆子许是瞧出她的疑虑，好心解释一回：“这城中人皆知道咱们添香坊的衣饰素来皆是订作，并不对外出售成品，公子看的这些只是用来打样的。公子瞧上哪件，只说说另堂的身高体态便是，小店自会量身订做一套予您。一般七日取衣，若是要的紧三日也可，不过需在原来的价格上再添三成。“
闻她所言，阿夭恍然才知原来自己外行了，想了想便道：“是我孤陋寡闻了，烦嬷嬷解释一回。母亲身量高至我眉间，体态同我也相差无多，有劳嬷嬷记下。我在圣安还会耽搁一段时日，并不着紧。”
那婆子一边笑着扫量了一下阿夭的身高体态拿笔记下，一边道：“公子莫瞧咱们店小，却也有百年的历史，圣安城中高门贵府里的小姐夫人，但凡添新衣，必是咱们添香坊的手笔。”言辞之间颇是自豪。
阿夭点了点头，便在那许多样衣中细细选了起来，打算为母亲同祖母一人订上两套。陶老夫人的体态倒是同那婆子相差无几，也不必她再多费口舌描述。
“小姐，您仔细门槛。”门外传来这么一句，阿夭侧首便见一道粉红香影迈了进来。
瞧见来人，只见那婆子忙迎上两步：“便说今日店外喜鹊叫得勤，原来是裴小姐要过来。”
初时见来人是个同自己年纪相差无几的貌美姑娘，阿夭并未着意，只自顾自的挑着手底下的衣饰，却听那婆子道一句裴小姐，禁不住愣上一愣，当真便有这么巧？
也闻那负心人，如今膝下一女一子，长女今年将将十五，小她不足半岁……不足半岁呀，只笑这人性可笑，她母亲才将新孕，那人便动身来的圣安，初一到宝地便结识了太师府里的小姐，不过几月便作成了人家的乘龙快婿。所作所为实在叫人不齿，更莫提因他一股子攀龙附凤的私心，却将母亲一生尽毁。
她紧了紧手中的衣物，又松了一松，竖着耳朵听了一回墙角。
“裴小姐若想添上两件新衣，何需亲自跑上一趟，只管差人告知一声，小店自去府中为小姐量身。“那婆子说的即热络又恭敬，这裴小姐定是身份不低，十有八九便中了自己的猜想，阿夭冷冷的想。
“下月便是母亲生日，左右这几步路，过来一趟也无妨，也算尽一尽孝心。“低柔的声音传了过来，若是男子听了想必心也酥了，只可惜无人欣赏，店里只有四人，店中的婆子加上裴小姐同她的婢子，再算上自己皆是女子。
阿夭驻目，禁不住仔细瞧了两眼，那裴小姐生的确实美，俏盈盈的一张小脸，一双眸子似水含烟，纤纤体态着一袭粉装，正是当下好年华。
阿夭未见过那负心人，并不知晓这裴小姐容貌承袭了谁，只瞧着长相怕是裴夫了也差不了。
“裴小姐一片孝心，夫人若是知道必定十分欣慰。”那婆子恭维两句，将要推销一下店里新出的首饰，便听那裴小姐身旁的婢子突然柳眉一竖，指着先前进来的白面公子骂了起来：“哪里来的登徒子，光天化日竟敢盯着我家小姐唐突，侍郎府里的小姐也是尔等贱民可以驻目的？”
婆子一瞧心道不好：只顾着溜须拍马，倒忘了叫那公子避上一避。
阿夭不过多打量了一眼，便叫人这般骂了回来，好在这一句便坐实了她先头的猜测，心中冷笑一声。
只将手中的衣物放下，恭敬的作了个揖：“初来圣安，得见小姐恍若天人，便有些失礼多瞧一眼，唐突了小姐，还请小姐雅量。”
一袭恭维之辞已叫人听了羞答答的垂了首，裴小姐大着胆子抬头，便见对面之人着一身素白衣，像是个长相清俊的文弱书生，又闻言辞恳切，想来无心，便不欲为难，只低低道一句：“公子严重了，原是婢子无礼。”
见她未有为难之意，阿夭颔首，不欲再逗留下去，将选出的几个款式交到婆子手中，那婆也不废话，唤出来小厮带了着她先去后头结账。
阿夭才去后堂，一匹白蹄乌堪堪停在店前，打马上下来位玄衣青年，一张俊脸，眸中带笑，不是周承安又是谁？
才跨进店门周承安便有些后悔，就知道家中那个老狐狸没安好心，态度强硬的非让自己亲自来添香坊取他前几日订制的新衣，说什么尽心尽力的养他二十几载，如今也该他周承安尽孝心的时候了，衣服他自己订好，如今也只让他跑个腿就是。
如今一看拿衣服不过是个幌子罢了，店里的裴家小姐裴语娴三日前方才在老太师府中见过。也是软磨硬泡的叫他陪着一道去拜会，谁知一去方知是个相亲的局。他借口武夷卫里有事需得处理，便逃了出来。
哪成想老头子自己竟然看中了裴语娴，今儿又弄这么一出，“凑巧”碰到的戏码出来。
裴语娴自然也是看到了周承安，端得是即惊且喜，家中长辈的心思她也是知晓一二的，今日这般巧难不成是他专程过来……不等他退出来，便红了脸低了头顺势曲了曲膝：“语娴见过大人。”
她先开口打了招呼，倒叫周承安原想退出店外的想法落了空，只得往里迈了一步，抬了抬手示意她起身：“裴小姐免礼。”
说罢从怀中摸出老狐狸给他条据递给婆子，那婆子见裴语娴方才的举动便知他必定身居高位，见他不欲多言，便恭敬的接下吩咐小厮将衣物取来。
一时气氛便有个尴尬起来，周承安未有开口之意，那婆子碍于他的身份也不敢开口，裴语娴又觉得他为自己而来，自己不说话似乎有些失礼，只她一个女儿家家的又哪里知道他喜欢哪些话题。
也不过是一瞬的迟疑，又觉得机会不容错过，便硬着头皮柔柔的开了口：“前几日静娴有幸得见老国公，只觉得他老人家竟一点也不像古稀之年，说是花甲倒是更叫人容易相信。”
周承安原想取了衣物，麻利离开此地，哪成想这裴家小姐倒是胆大竟还起了同他聊闲话的心思。眼中敛起的笑意便又浮了上来，盯着人有些放肆的打量一番……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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