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懿安传》楚云九歌

61、训斥

　　“不知皇后娘娘邀我到坤宁宫所为何事？”客氏扭着腰肢坐在一旁椅子上，微笑着抬头问，颇为无聊的低头拨弄着手指甲上鲜红的豆蔻。

　　“你们都下去，本宫与奉圣夫人有事要说。”张嫣屏退左右，只留下贴身宫女侍奉。

　　“什么事情？”客氏百无聊奈。

　　“自然是为张裕妃之事。”张嫣端容正襟。

　　“哦？”客氏仿佛早已料到，一点也不意外，“奴婢劝皇后娘娘还是不要多管闲事！”

　　“她怀的是皇上的孩子，是皇子！本宫是中宫之主，岂有不管之理？”张嫣义正言辞。

　　“皇后娘娘就这么笃定？”客氏轻笑：“奴婢劝皇后娘娘最好别插手此事，免得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到最后还受一肚子委屈！”

　　“奉圣夫人到底做了什么？为何如此笃定？”张嫣疑惑由生。

　　“张裕妃产期已到却没有生产的迹象，她这分明是想糊弄万岁，没有怀孕却称自己有孕在身，这不是假怀孕是什么？这犯的可是欺君之罪呀！”客氏痛心疾首的拍着心口，眉头皱到一起。

　　张嫣气不打一处来：“张裕妃怀孕之事是太医确诊过的，奉圣夫人为何要诬陷于她？到底有何图谋？陷害皇子当以谋逆论处。”

　　“万岁已经下旨，太医也确认过，为何皇后娘娘要诬陷奴婢？”客氏眼眶里盈盈泪光闪烁，看起来像是受多大的委屈似的。

　　张嫣痛斥：“奉圣夫人在皇上身边，应有劝谏之责，为何做出这般颠倒是非黑白之事？”

　　“皇后娘娘请自重，为何要如此诬陷？奴婢诚心实意的侍奉万岁，掏心掏肺，深怕做错什么惹得万岁不高兴，”客氏听到张嫣的指责顿时心火燃烧，“皇后娘娘为裕妃一事，平白无故进行指责，虽然奴婢身份低微，但也容不得受此奇耻大辱呀？”

　　张嫣见客氏一口咬定与裕妃之事无关，又没找到有力证据，这样下去，也无法问责，只能痛斥一番：“本宫劝奉圣夫人好自为之！”

　　客氏狠狠一哼：“皇后娘娘如此污蔑，奴婢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入皇后的眼，但奴婢尽心竭力侍奉皇上，天地可鉴，希望皇后以后还不要对我有误会才好。”

　　“张裕妃一事本宫会继续追查！”张嫣脸色极差，“也希望奉圣夫人以后要多多积德行善。”

　　“若没什么事，奴婢就告退了。”客氏站起来一扭身走出大殿。

　　“皇后娘娘！”秋菊跺了跺脚，愤愤不平，“这……也太过分了。”

　　雪竹解释：“如今奉圣夫人背靠魏公公，两人深得皇上信任，如日中天，在宫中势力渐长，以后你还是小心一些。”

　　“她欺负皇后娘娘！”秋菊指着门口不满。

　　雪竹看了一眼：“皇上虽然很看中皇后娘娘，但也很看中奉圣夫人。”

　　秋菊皱眉恨恨的：“憋屈！”

　　雪竹上前小心翼翼的劝说张嫣：“皇后娘娘正在养身体，不宜过多操劳，而且这件事皇上已经下了旨，怕是不好处理。娘娘还是先养好自己的身体要紧。”

　　“本宫是中宫皇后，这后宫之事就是本宫的职责所在，岂能让小人兴风作浪？本宫威仪何在？”张嫣板着脸怒气冲天。

　　“皇后娘娘！”雪竹欲言又止。

　　“客氏和魏公公沆瀣一气，羽翼逐渐丰满，若是明面上针锋相对，恐怕要吃亏，”吴敏秀恳切的劝慰，“皇后娘娘，还是要获得皇上的宠爱和信任，积弊已成，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瓦解的。还是想养好身体再做打算。”

　　乾清宫门口，张嫣让王体乾通传想见朱由校一面。

　　“皇后娘娘！别为难奴才。”王体乾央求，“皇上不在，娘娘还是请回吧！”

　　十多日来，朱由校都避而不见，张嫣无力之感油然而生。

　　“雪竹，你可知皇上近来都在忙些什么？”张嫣坐在大殿上询问。

　　雪竹摇摇头：“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最近经常找大臣前来商议国事。”

　　“皇后娘娘！不好了！”秋菊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大呼小叫的。

　　雪竹训斥她：“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张裕妃殁了！”秋菊的话像一道惊雷劈在众人头上。

　　张嫣脸色苍白，神情恍惚，摇摇欲坠。

　　“皇后娘娘，你怎么呢？”秋菊上前扶起，声音中带着哭腔。

　　张嫣稳了稳心神，摆摆手：“无事！”

　　秋菊还要说些什么，见雪竹朝她摇头，便把话硬生生的吞下去。

　　“皇后娘娘！休息一下吧！”雪竹劝慰。

　　“终究是本宫无能！”张嫣淡淡开口，带着悲戗和愧疚。

　　“是他们欺人太甚！娘娘又何必自责呢？”秋菊安慰，自己却哭起来。

　　“皇后娘娘本来就伤心，你还！”雪竹掏出帕子递过去，“娘娘本来身体就未恢复，你说你这样，岂不又勾起娘娘伤心呢？”

　　“我好没用！”秋菊收敛心绪，默默站在一旁。

　　直房内，魏忠贤与客氏正在说着话。

　　“皇后竟然为了那个不识趣的裕妃来教训我！”客氏愤愤然，带着未疏解的怒气。

　　魏忠贤搂着她的臂膀安慰：“我的小心肝！就别为了那档子事情生气了，这不是还有我吗？”

　　“你也是的，不帮我出口恶气？”客氏娇滴滴的撒起娇来，又是另外一种风韵，勾魂噬魄的让魏忠贤如狼似虎，恨不得吃了她。

　　魏忠贤将她搂入怀中：“急什么？”

　　“今日她如此对我，叫我如何咽的下这口气？”客氏一推，胸腔的怒气蓬勃而出。

　　魏忠贤微微一笑：“好了！好了！不生气，咋们先把这笔账记着，坐等时机。”

　　“不是你受委屈，所以不心疼是吧？”客氏狠狠的捏了一下他手臂，留下一块青紫，“你怎么不躲？”

　　“知道你受委屈了，让你发泄发泄，可别气坏身子。”魏忠贤温和的抚了抚客气纠结的眉头，抬起她的下颔轻啄。

　　客氏拉开他的衣袖，看着醒目的一块青紫，眉头皱了皱，用手轻抚：“以后不许再这么伤着自己，连我也不行，听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