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懿安传》楚云九歌

57、流产

　　天边刚露出鱼肚白 ，张嫣被疼醒的，突然腹痛难忍，寝殿里没有人，她艰难的打开寝殿大门，却不小心绊倒，遂爬到门槛边呼叫，气若游丝：“来人！来人！救命！”

　　秋菊看到门口触目惊心的画面，吓得她浑身颤抖，从见过这种场面，一声尖叫直冲云霄。

　　“啊！！”

　　“怎么呢？”雪竹从远处跑来，震惊得呆若木鸡，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推了一把秋菊，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去找太医啊！”

　　太医院首杨泰合赶到时，地上的血迹还没来得及清理。

　　寝殿塌上，张嫣躺昏迷不醒。

　　“杨太医！”雪竹的声音都在颤抖。

　　杨泰合被刺目的血吓到，心里犹如悬丝，回过神来问：“怎么呢？”

　　“皇后娘娘怎么样呢？”雪竹着急又害怕。

　　杨泰合的脸色不好，眉头轻蹙了一下，略微沉思，木然的抬起头：“你们是怎么照顾皇后娘娘的？”

　　这一声责问如一把尖利的刀直入雪竹心头，血淋淋一片。

　　雪竹不知如何开口，嘴唇蠕动了几下，盈盈的泪水硬是别在了眼眶里，心里七上八下的。

　　“皇后小产了。”杨泰合淡淡开口，语气幽怨。

　　对于雪竹和秋菊，这一句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地从她们的头顶砸下来。

　　“什，什么？”秋菊吓得腿软，跌倒在地上，眼神失去光彩。

　　雪竹脸上失去血色，额头沁出汗珠，感觉死神突然离她那么近。

　　“那，那该怎么办？”

　　“先开一副药方止血，然后再开一副补血化瘀的方子，这恐怕要好好调理一番。”杨泰合神色凝重，将写好的方子递过来。

　　“秋菊！”雪竹轻唤一声。

　　秋菊仍沉浸在震惊当中，还没有回过神呢，雪竹来到她面前喊了几声，没什么反应。

　　雪竹急了，双手握住她的胳膊拼命晃动：“皇后娘娘还没有醒过来，你别……秋菊，等着熬药呢？”

　　“啊！雪竹？怎么呢？”秋菊回过神来，忘乎所以，一脸呆滞。

　　“熬药！”雪竹声音有些哽咽，有些颤抖，其他的话也说不出来，心里着一口气，只能言简意赅的讲重点。

　　秋菊点点头爬起来，朝门外走去。

　　雪竹正用袖子抹泪，却发现手上还拿着写好的药方，心里急切紧张，忙追出去：“秋菊！”

　　看着还没有走远的秋菊，她轻轻的叹了口气。

　　“怎么呢？”秋菊不明所以回头，眼神恍惚。

　　雪竹将手上的宣纸递过去：“忘记拿药方了。”

　　“哦！”秋菊机械性的伸出手来接，耳边响起雪竹的嘱咐，“皇后娘娘还等着服药，你用点心！”

　　秋菊深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抽了一下鼻子：“嗯，我知道啦！”

　　“要快！”雪竹催促。

　　秋菊点点头正准备离开，朱由校阴沉着脸疾步而来，满脸怒气。两人面面相觑

　　“皇……”

　　秋菊和雪竹正准备行礼，还没来得及，朱由校像一阵风似的刮过，进了寝殿。

　　两人面面相觑，心提到嗓子眼，害怕的挪到门口，偷偷朝里面张望。

　　“除了你，其他人都？”朱由校质问。

　　吴敏秀低着头：“我吩咐她们去抓药……”

　　“抓药需要那么多人吗？”朱由校打断她的话，眉峰一凝，如一把锋利的刀风向她扑来。

　　吴敏秀忙回话：“还有人去为皇后娘娘准备食物去了。”

　　“人还昏迷着，准备什么食物？”朱由校气昏了头，说完顿觉不妥，但又拉不下脸面，遂转移话题，“杨泰合，朕问你，皇后怎么样呢？”

　　杨泰合毕恭毕敬的拱手：“回皇上，皇后娘娘动了胎气小产，又大量出血……”

　　朱由校对吴敏秀怒目而视：“你们是怎么照顾皇后的？”

　　杨泰合咳嗽一声，继续说：“臣已经为皇后娘娘行针，暂时止血，但还需要尽快服药。”

　　“药呢？”朱由校大喝一声。

　　吴敏秀缩紧身体，畏畏缩缩的答话：“已经叫人去煎药了。”

　　秋菊一听，转身轻手轻脚的赶忙去太医院。

　　“外面的人给我进来！”朱由校坐下来，喘着气。

　　雪竹从外面走进来，见杨泰合使眼色，偷瞄一眼，赶忙倒来一杯清茶。

　　“皇上切莫动怒，小心气坏了身子，喝杯茶消消气！”

　　雪竹很合适宜的递上清茶。

　　朱由校看了一眼，接过茶一饮而尽。

　　“哐当”一声，茶杯在地上碎裂。

　　寝殿里的人，都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你们是侍候皇后的人？”朱由校此时说话的语气格外的温柔，然而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却是凌厉霸道。

　　“奴婢是！”

　　“奴婢是！”

　　吴敏秀和雪竹两个人连连点头。

　　“那你们给朕说说，皇后怎么会小产？”朱由校这句话如凌迟的刀悬在她们两人头顶。

　　两人此时默不作声，也确实不知道如何说清楚。

　　昨天的事情格外的诡异，说与不说都是死路一条。

　　朱由校不怒反笑：“都不说话？”

　　寝殿安静的能听到她俩“咚咚”的心跳声。

　　“看来是想让朕关进大牢？”朱由校看着她们威胁道。

　　“皇上，我们不知道……”吴敏秀摇摇头，声音发抖。

　　朱由校怒气攻心，反复呢喃：“不知道……不知道……”

　　雪竹从没有这么害怕过，仿佛死神就在眼前。

　　“那你们是怎么当值的？”朱由校一拍桌子，怒吼。

　　“皇上！”虚弱的声音从睡榻上传来。

　　朱由校一听，心疼的扑过去：“嫣儿，你怎么样？”

　　“皇上，臣妾无恙！”张嫣摇摇头，脸色灰白，虚弱一笑。

　　朱由校回头瞪了一眼：“无恙？”

　　“皇上，不管她们的事，是臣妾任性让她们回去休息！”张嫣本想维护她们，哪知这话一说出来，朱由校直接炸毛了。

　　“你都这样了，还护着她们？”朱由校眉头一皱，非常生气，“你明明身子重……”

　　张嫣虚弱一笑：“臣妾自从有了身子，晚上多了人总是睡不踏实，所以才让她们回去休息，想是一觉到天亮。”

　　“是吗？”朱由校眉头一皱，有些不相信，“那她们也还警醒些，看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