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懿安传》楚云九歌

54、献舞

　　万寿园离乾清宫有一段距离，离坤宁宫就远了。

　　魏忠贤打着散心的幌子，将朱由校领到了万寿园。

　　刚步入园子，就听到清脆琴音，几个妙曼身姿的女子穿着轻纱薄翼的舞裙，翩然起舞。

　　魏忠贤仔细观察朱由校脸上的表情，指着红衣女子介绍：“万岁，这位叫林红玉。”

　　“嗯！舞跳得不错！”朱由校微微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魏忠贤追过去，小心翼翼的问：“万岁，怎么不揭下面纱看一看？”

　　“舞跳的好，但朕心里记挂嫣儿，无心欣赏。”朱由校边说边上了轿撵。

　　魏忠贤握了握拳头，凌厉的眼神转瞬即逝，又恢复谄媚的表情，追了过去：“万岁，等等我！”

　　朱由校先是回到乾清宫，吩咐御厨准备补身的鸡汤，走到坤宁宫寝殿门口，见秋菊端着一个白瓷碗走过来。

　　“这是什么？”朱由校看了看，指着白瓷碗问。

　　秋菊恭恭敬敬的回话：“回皇上！这是为皇后娘娘准备的安胎药！”

　　“安胎药？”朱由校眉头一皱，凑上前闻了闻，转头吩咐王体乾去准备蜜饯，还催促要快，转身接过秋菊手上的托盘，“朕亲自端进去，你退下吧！”

　　秋菊站在门口，见朱由校的身影消失在寝殿门口，大大的呼出一口气，轻叹：“哎呀！吓死我了。”

　　寝殿里。

　　朱由校把端进来的托盘放在旁边的案几上，时不时的朝门外张望。

　　“皇上！”张嫣说话声音微弱，气若游丝，朱由校一把按住她，“朕说了，嫣儿好好休息，不必行礼。”

　　“谢皇上！”张嫣躺了回去。

　　“皇上，蜜饯来了！”王体乾慌里慌张的小跑进来。

　　朱由校眼睛一亮，端起白瓷碗凑到张嫣面前：“嫣儿，喝药！”

　　张嫣受宠若惊：“臣妾可以自己来！”

　　“朕想亲自喂你喝。”朱由校眉头一皱，“来，张嘴，吃一个蜜饯。”

　　“皇上为臣妾着想，还亲自……”张嫣有些激动，眼睛微红，说话都哽咽起来。

　　朱由校却不在意：“朕做这些也是想着，嫣儿你辛苦了。”

　　张嫣心里甜丝丝的。

　　朱由校左一句嫣儿，又一句嫣儿，叫的她心花怒放。

　　万寿园的八角亭里。

　　鲜红夺目的红衣格外显眼，林红玉跪在地上，低着头抽泣，眼睛微红。

　　“哭什么哭？”魏忠贤失了往日的风度，怒目训斥。

　　林红玉惊得不敢抬头，跪着的腿虽然麻木，但她不敢出声，也不敢挪动，忍着快失去知觉的双腿，心里祈祷快点离开。

　　魏忠贤怒气冲天：“荣华富贵，你们都争取不到？一群废物。”

　　几个舞姬大惊失色，跪着的身体如抖动的筛子：“民女……民女愚钝，误了公公大事！”

　　“哼！”魏忠贤斜睨了一眼，“把面纱都我摘下来！”

　　跪在地上的几个舞姬拿下面纱，动作笨拙。

　　魏忠贤又大喝一声：“废物！哼！你们的姿色都属于上上之选，魅惑男人不是你们的看家本事？”

　　几个舞姬看了看对方，低下头不敢吭声。

　　“你们不想成为皇上的妃子？”魏忠贤压下火气，耐心的劝慰，“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摆在你们面前，你们竟然没抓住？”

　　几个舞姬愣了一下，点点头。

　　“想！”

　　“想！”

　　“想！”

　　“魏公公说的是！”

　　魏忠贤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厉：“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杂家会安排好，若再不成功，你们也别在这世上待了。”

　　几个舞姬一听，还没反应过来，只听见魏忠贤一声厉喝，“杂家绝不信口雌黄，若再失败，你们绝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几个舞姬梨花带雨的求饶：“魏公公饶命！魏公公饶命！”

　　魏忠贤丢下他们离去，不管她们如何哭泣和求饶，都不曾停下脚步。

　　林红玉看着离去的背影，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保住自己的性命，然而老天像是给她来了极大的玩笑。

　　朱由校在坤宁宫陪可一会儿因着张嫣困倦，说了一会儿话就昏昏欲睡，也不好再打扰，轻柔的为她掖好被角，悄悄离开。

　　寝殿门口，秋菊和雪竹立在柱子旁，见朱由校从里面出来，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眼观鼻的恭敬送他。

　　待朱由校身影消失在宫门尽头，秋菊迫不及待的拉着雪竹碎碎念：“自从皇上知道皇后娘娘有了小皇子，就经常来坤宁宫，你说皇上和皇后娘娘是不是和好了？”

　　“你都看出来了，还来问我？”雪竹白了一眼，反问。

　　秋菊捂着嘴偷笑。

　　“傻了？”雪竹不解的问。

　　“我是为他们感到高兴。”秋菊拉扯雪竹的衣角，“看着他们互相不理睬，我都替他们闷得慌。”

　　雪竹摇摇头不语。

　　“你还不是和我一样？”秋菊不服气指着雪竹，“在哪个角落偷偷祈祷上天保佑皇后娘娘和皇上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你偷听我说话！”雪竹一惊，上前就捶打秋菊。

　　两个人闹得你来我往，雪竹“嘘”的一声，秋菊突然静止下来，仔细听动静，小声问：“怎么呢？”

　　雪竹摇摇头。

　　天色还早，魏忠贤笑意盈盈的来到乾清宫：“万岁，跟老奴去一个地方，一定会让你大开眼界。”

　　“哦！”朱由校兴致勃勃的放下手里的雕刻刀问，“什么地方？”

　　“去了就知道！”魏忠贤引路，路过月华园，听到里面莺莺燕燕的笑声，不自觉走了进去。

　　只见几个舞姬正在排舞，裙摆随着旋转划出了一圈圈的涟漪，轻纱曼舞，像一个个花间的蝴蝶。

　　魏忠贤见朱由校朝里面走去，晦暗的眼神幽亮起来，仿佛黑夜里的一抹光明，让人感觉到希望。

　　突然一声悠扬的琴音吸引住他，仿佛又一种魔力，舞姬仿若开屏的孔雀立在远处，轻纱曼舞，袅袅生烟。

　　“这……”朱由校眉头一皱，似乎不情愿看到这些。

　　魏忠贤恭敬的领着他走过去:“红玉姑娘的舞跳的非常好，要不万岁坐下来欣赏欣赏？”

　　朱由校眼神迷离，坐下来看了一会儿，竟然不洗不觉睡着了。

　　魏忠贤自然不高兴了，呵斥着几位舞姬:“去！去！去！”

　　旁边一位小太监上前来，做着手起刀落的手势问:“魏公公，是这样吗？”

　　“放了吧！”魏忠贤整个人垮了下来，顿时失了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