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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双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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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公公可在本宫宫中搜查到什么东西吗?”张嫣横眉一皱,颇有几分凌厉之气。
崔公公仍旧和颜悦色:“奴才毫无所得!打扰娘娘!奴才请皇后娘娘恕罪!”
“你也是秉公搜查,本宫并无怪罪之言。”张嫣摆摆手,“辛苦公公了。”
随着崔公公的离去,张嫣看了一眼雪竹。
雪竹心领神会的轻点头。
秋菊不明所以的抱怨:“这大清早的就来坤宁宫搜查,不知道能搜查到什么?违禁之物?何为违禁之物?”
雪竹白了一眼,恐吓道:“皇上下的懿旨,小心被崔公公听到,到皇上面前告你一状,说你诽谤。”
“我哪有诽谤?只不过抱怨两句罢了。”秋菊越说声音越小,仿佛声音是从地底下传出来的。
张嫣轻笑一声,颇有耐心的解释:“雪竹是怕你惹事不自知,隔墙有耳的道理总懂吧?”
“懂得!懂得!”秋菊连连点头,感激的看了一眼雪竹,嘴角扬起满足的微笑。
“皇后娘娘!进去吧!”雪竹提醒,用手帕拭了拭张嫣额头的汗珠,“这天气突然热起来,又烦闷,真叫人受不了。”
“大殿凉快,都进来吧!”张嫣一笑,头上的凤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既威严又神圣,仿佛一只浴火腾飞的凤凰。
违禁的搜查之事,没什么进展,倒被人们丢到了脑后。
三天后的清晨,玫瑰色的朝霞刚探出头来,就有一人急匆匆跑来。
“秋菊!秋菊!皇后娘娘起了吗?”这个宫女长得秀气苗条,也颇有几分姿色,眉头微皱间,有一番美人风情,不过,此时却是火急火燎的。
今日是秋菊值守,来的宫女是尚服局的宫女,以前与秋菊关系甚好。
“这才破晓,皇后娘娘还没有起来!”秋菊看了看天边的云彩,淡淡的水蓝色与白绵的云叠在一起,反衬的天空如水洗一般。
这个宫女急得团团转:“这怎么办呢?”
“这大清早的,你有什么事情,这么着急?”秋菊不明白。
“秋菊!秋菊!你帮我禀告皇后娘娘!就说……”宫女紧紧抓着秋菊的手不放,心里急得跟火上烤的蚂蚁,这时,连来此有什么事都急得忘了。
秋菊睁大眼睛问:“说什么?”
“我……”宫女一时语塞,涨得脸通红,直嚷着要见皇后。
秋菊把她拉到一边,让她禁声。
“还没到辰时,别扰了皇后娘娘的清梦。”
那个宫女见秋菊不信,郑重其事的保证:“我真的有急事!”
“那也要等皇后娘娘醒了呀!”秋菊沉下脸来。
宫女急得,想直往大殿里冲:“那就晚了!”
“欣儿!快!”又有一个人来,把这个叫欣儿的宫女拉走了。
秋菊一大早被人扰了清梦,正自个儿生闷气呢!
“怎么呢?这大清早就嘟着嘴不高兴呢?”雪竹微微一笑的向大殿走来。
秋菊不高兴的低眼垂眉:“可不?”
“我听到有人冒冒失失的在这里大喊大叫,是谁呀?”雪竹往外张望了一下。
秋菊摇摇头未语。
张嫣像往常一样到慈宁宫请安后回来,在半路上,碰到有人喊“救命”,便停下轿子问:“是谁?喊救命呢?”
只见几个老婆子押着的宫女头发凌乱披散下来,眼睛里还有血丝,嘴角溢出一点血渍,半边脸肿的像桃子大。
秋菊上前指责:“你们几个人这么欺负一个人,这样好吗?”
“你是哪个宫里的人?这么不长眼睛?最好离得远远的,别沾了晦气。”看起来很凶狠的老婆子上前一步质问。
那个被押着的宫女趁其不备,择路跑到轿子前,大声呼叫:“救救我!”
“你是……”秋菊上前本想责问,却觉得是自己熟悉的人。
那个宫女跪着往前爬了几步,秋菊的裙子祈求:“是我!欣儿!救救我!”
“秋菊,叫你呢?”雪竹一把将她拉到张嫣轿子前,在她耳旁悄声说:“皇后娘娘有话问你。”
秋菊上前,来到轿子面前:“皇后娘娘!”
轿子里传来张嫣的声音:“怎么回事?”
秋菊低头凑近,在轿子门帘处小声说:“这个宫女,她是我表姐叫小欣。”
“皇后娘娘是问你,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说你们之间的关系做什么?”雪竹不满的扯了一下她袖子。
秋菊回头给雪竹一个灿烂的笑容。
“几个老宫女要抓住小欣,不知道什么原因,也不知道要抓她去哪儿!”秋菊摇摇头,一脸茫然。
雪竹掀起轿帘,轿子里的张嫣淡淡一笑,问:“你叫小欣?”
“嗯!是,我是叫小欣。”那个宫女急急点头。
张嫣复问:“她们为什么要抓你?”
“她们说,宫里查的违禁物品在我房里搜到的。”宫女抽泣着,浑身害怕的颤抖。
“违禁物品?”张嫣反问。
“皇后娘娘!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哪里有什么违禁物品,我连什么事违禁物品都不知道,我是被冤枉的,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我。”宫女抽抽搭搭的带着哭腔回话,脸上的妆都哭花了,况且又衣衫不整,发丝凌乱。
那个长相凌厉的老婆子上前来:“奴婢叩见皇后娘娘!”
紧接着,另外几个老婆子慌里慌张的跑过来跪在旁边:“叩见皇后娘娘!”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几个说来听听!”张嫣转头问那几个老婆子。
“回皇后娘娘话!我们也是奉命行事!”那个凌厉的老婆子有两把刷子,在张嫣面前也不亢不卑,有张有弛。
秋菊横眉,不耐烦的斥责:“奉谁的令?连皇后娘娘也不能说?”
“这……”这几个老婆子为难起来,左右看了看,都低下头噤声不语。
雪竹厉喝一声:“皇后娘娘问你们话呢?”
那个凌厉的老婆子挑挑眉,又抿了抿嘴,欲说又未启唇。
“皇后娘娘问你们话,敢不回答?”秋菊颐指气使的责问,两眼圆睁,怒目而视。
另几个老婆子连连磕头:“皇后娘娘饶命,恕我们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说?”秋菊追问。
有一个非常懦弱的老婆子吓得瑟瑟发抖,边磕头,边回答:“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我们真的不能说,说了就没命了。”
“那总该可以说为什么要抓她?”雪竹指着面前的宫女小欣问。
“她扰乱宫门!”那个凌厉的老婆子抬头,义正言辞。
“有何证据?”雪竹又问。
那个凌厉的老宫女从袖子里拿出一根银针:“据人禀报,宫中出现压胜之术,这个是从厌胜之术的木偶人身上掉下来的银针,就在她房间里。”
雪竹正要接过来呈给张嫣,却被告知这针上有毒。
“有毒?”雪竹掏出帕子夹住,转身呈给张嫣看。
“这件事本宫自会处理,你们先退下吧!”
张嫣下了逐客令,那几个老婆子都动身准备离开,唯独长相凌厉的老婆子还跪在原地未动。
“皇后娘娘恕罪,今天如果不把她带过去,我无法交差,奴婢的命就交代在那里了。”
“是谁让你们来拿人的?我去与她说。”那个凌厉的老婆子抬头,油盐不进,“皇后娘娘还是不要为难奴婢。”
“你这是什么话?”秋菊一听顿时火冒三丈高,“这后宫之事,皇后娘娘还不能管呢?”
那个凌厉老婆子一听,惊慌的忙磕头:“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的意思是如果把事情没办好,奴婢的命就没了。”
“皇后娘娘在此,谁能要你的命?”秋菊反问,让那个长相凌厉的老宫女一滞,无法反驳,怔在原地。
“好了!秋菊,不要为难老人。”张嫣出声制止。
秋菊转头对着轿子问:“皇后娘娘!那该如何处置?”
“本宫不知道是谁让你们来拿人的,不过既然没有十足的证据,你们回去转告那人,本宫会查明真相,如此重大的事情,本宫是皇后,尊为后宫之主,理当会来主持公道。”张嫣说完,命人将欣儿带回坤宁宫,先行离开。
那几个老婆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溜烟的没了踪影。
张嫣刚回宫,后脚朱由校便来到了坤宁宫,看他走路带风的样子,气氛颇为不妙。
“臣妾参见皇上!”张嫣刚落坐,还没缓过气来,便见朱由校一脸的郁闷的走进来。
张嫣扶他坐下:“皇上怎么有空到坤宁宫来?”
“皇后的寝宫,朕不能来吗?”朱由校隐隐有一股怒气。
张嫣淡淡一笑:“当然能来。”
“听说皇后将那个罪犯带坤宁宫来,可有这回事?”朱由校这语气,明显是来兴师问罪的。
张嫣疑惑:“罪犯?”
“就是使用厌胜之术的宫女?”朱由校看了张嫣一眼,黑如墨的瞳孔里有怒气涌动,质问,“不要告诉朕,你不知道?”
“臣妾是带一个宫女回宫,不过她是不是使用厌胜之术,尚待查明。”张嫣默默退后一步。
“皇后是觉得朕做错了?”朱由校眼里像是冒出熊熊燃烧的大火,烫的张嫣的心一阵纠疼。
“是皇上命人去拿她的?”张嫣惶恐的抬头看一眼,惊慌失措的错点摔下大殿,“皇上为何如此笃定她就是罪魁祸首?”
朱由校眉头一皱,眼光凌厉的扫过。
“就是那根银针吗?”张嫣心惊的颤了颤,“不会太过草率?”
朱由校站起来疾步跨到张嫣面前,掐住她的颈脖,白皙的颈脖立马出现一条浅浅的红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