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懿安传》楚云九歌

27、了结

　　冬日清晨，金黄色的阳光透过窗散进来，在地上勾勒出雕花的模样。
　　“查的怎么样？”张嫣对镜簪花，描摹着柳叶眉，感叹镜子里如花似玉的容颜在时光中慢慢流逝，不觉伤感，想起昨天的事问。
　　吴敏秀立于身侧，为她梳着新发髻：“那镯子的确是她捡来的，制衣局的惠玉说她看到了。”
　　“那便将玉兰提到坤宁宫来，请客氏，当面审问。”张嫣边穿衣服，边吩咐。
　　吴敏秀点点头：“我这就去。”
　　“顺便让雪竹去找惠玉，以便有个人证。”张嫣梳洗打扮完毕，走出寝殿。
　　到园子里走一圈，梅的香气萦绕在鼻间，让人心情有说不出的舒畅。
　　回到大殿于中央坐定，拿着杯盖正在浮水面上的卷曲的茶叶，却听到一声哈哈大笑：“皇后娘娘闲的很，这么早就叫我过来，是为了昨天的事？”
　　“事情总要有个交代，不如今天便了结。”张嫣啜一口清茶，淡淡的说。
　　当玉兰被带上殿时，颈上、胳膊上、手臂上到处都是伤痕，触目惊心。
　　“这是怎么回事？”张嫣一惊。
　　客氏毫不在意懒懒的道：“旧人欺负新人，常有的事。”
　　张嫣转头看一眼吴敏秀，只见她点点头。
　　“皇后娘娘别大惊小怪的，这在宫里是再正常不过。”客氏一笑，颇有些你太大惊小怪的神情。
　　由于客氏来得早，张嫣和吴秀敏也不知道雪竹能不能把惠玉带来，只见雪竹在大殿门口徘徊不定。
　　“带人证！”吴敏秀朝外大喊一声。
　　然而雪竹一人走进来，神情紧张。
　　“雪竹，人呢？”吴敏秀倒竖眉毛问。
　　雪竹跪下低头，神情颇为纠结：“我……我去找人的时候，正巧那里出事。”
　　“出什么事？”吴敏秀皱眉，隐隐感觉发生不好的事情，且和惠玉有关。
　　雪竹犹豫一下，沉重道：“我刚到那里，就有人大叫，说是仓库过道里死人了。”
　　“是惠玉？”吴敏秀灵敏的感知到不妙。
　　雪竹点点头。
　　吴敏秀和张嫣的眼神相触，心领神会，知道这件事情来得如此凑巧，并不简单。
　　且就是冲着玉兰而来。
　　客氏像看戏一样坐在一边，一直没有说话，这时，不合时宜的开口，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话：“皇后娘娘说今天会给个交代，了结此事，现在一切可都清楚？”
　　大殿内所有人头上问号乱窜，张嫣和吴敏秀心情很不好，局面又变得被动起来。
　　张嫣看了看下面跪着的玉兰，满身的伤痕，疲惫的身心，想来受过不少苦，但她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皇后娘娘该如何了结此事？”客氏像是预料到事情本该如此，就像等待着这一刻开始发难。
　　张嫣望一眼吴敏秀，为难的不知道如何才能救下玉兰。
　　吴敏秀见识过客氏的嚣张跋扈，也不敢随便开口，不然反倒给了她可趁之机,局面就这样僵持下来。
　　“玉兰，要证明自己的清白需要人证物证，如今物证在我手中，明明就是你偷了东西，你发现有人知道你的所作所为，所以你就杀人灭口，以便脱罪。”客氏毫不客气的又开始栽赃嫁祸的把戏。
　　“玉兰昨夜一直被关在安乐堂里，她如何杀的惠玉？”张嫣明显看出来，客氏无论如何都要置玉兰于死地。
　　客氏拍拍手，殿外走进一个老宫女。
　　“你认识她吗？”
　　玉兰抬头一看，脸色瞬间惨白，瑟瑟发抖。
　　“这位是安乐堂管事的李姑姑。”客氏指着老宫女介绍。
　　李姑姑跪下磕了一个响头：“奴婢拜见皇后娘娘！”
　　随着客氏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宫女正低头跪着，穿着一件黑褐相间的旧襦袄，虽年长了些，精气神却是极好的，指着玉兰控斥：“是她，昨天晚上，她买通侍卫偷偷跑出去，我听到她跟侍卫说要去制衣局。”
　　“你胡说！”玉兰撕心裂肺的大哭，天下没有比这更委屈的事情，明明没做过的事情，却让人说得好像都是她主导的一样，天下奇冤。
　　“是什么时候？”客氏追问。
　　老宫女不敢抬头，沉思片刻：“亥时，是亥时！”
　　玉兰脸色大变，苍白无力的抽泣着：“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诬陷我？”
　　“经过尸体鉴定，惠玉是死于亥时。”客氏说的有理有据，让人无法反驳。
　　张嫣颇为奇怪：“亥时，那时候应该很晚了，你是怎么知道是玉兰偷跑出去了？昨晚好像没有月亮，天那么黑？”
　　“我问过那个侍卫，所以才敢确定。”老宫女李姑姑狡辩道。
　　张嫣继续发问：“那么侍卫叫什么名字？现在就把他找过来一问。”
　　“我请李姑姑的时候，就找到了那个侍卫。”客氏双手一拍，穿着侍卫服饰的人走进来，“你告诉大家，昨天玉兰是不是买通了你跑出去的。”
　　“是她，昨晚是她给我一些钱物。”侍卫抬头一扫，地上跪着两个人，瞟了一眼客氏，心领神会的指着玉兰，“皇后娘娘，饶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是什么时候？”
　　侍卫瞥了一眼，被客氏凌厉的眼光给吓退，双腿开始发颤，声音都有些发抖：“不知道。”
　　“你再好好想想。”客氏的声音一响起，侍卫便脸色惨白的低下头，过了片刻，侍卫带着口腔说，“二更，大约二更时分。”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完美，人证物证俱全。
　　“冤枉呀！我没有。”玉兰欲哭无泪，转头嘶哑的一声大喝，“你们为什么在诬陷我？”
　　老宫女李姑姑和侍卫都浑身一颤，低头不敢看。
　　“现在人证物证俱在，皇后娘娘，此事可以了结了吧？”客氏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脸上的肉都有些发颤。
　　张嫣该怎么说？无话可说。
　　“玉兰也只是偷了一只镯子，并没有理由去害人。”张嫣据理力争，毫不客气的与客氏争辩。
　　“皇后娘娘为这么一个小宫女，放着皇上的春节宫宴不管？”客氏开始发难，“如果皇后娘娘执意如此，那春节宫宴的事宜就交由我来置办，以免累坏娘娘的身体。”
　　张嫣一听，顿时七窍生烟，脸色惨白。
　　吴敏秀大斥一声：“放肆！”
　　“吴姑姑，看到御花园的那一巴掌还打得太轻了。”客氏冷冷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让吴敏秀脸色一变。
　　吴敏秀和张嫣对望一眼，气不打一处来。
　　这是明着和她们唱对角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