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懿安传》楚云九歌

22、争论

　　天启元年十月中旬，拂晓时分，大臣们穿着各自的官服，整齐排列成方正步入太和门，开始上朝。
　　熊弼廷和王化贞纷纷上奏，对于辽东战局有不一样的观点，各执己见。
　　辽东前线，经略和巡抚不和直接影响了朝局，大臣们为此争论不休。
　　“熊弼廷为辽东经略，但现辽东前线军响紧缺，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臣奏请拨付军响，以振士气。”梁之垣上疏请奏。
　　户部尚书刘一燝奏：“启禀皇上，近年灾害不断，国库空虚，恐需一段时日，容臣凑齐军响。”
　　“镇江大捷！镇江大捷！”宫外传来一声捷报。
　　“王化贞部署精妙，喜获大捷，立了大功，可喜可贺，恭喜皇上！”张鹤鸣一听，喜上眉梢，趁机上奏：“臣认为王化贞所言甚好，皇上，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请皇上下召！”
　　之前王化贞上疏：敌人放弃辽阳不加守备，河东失陷地区的将士日夜期盼大军的到来，抓敌将来我军投降；西部虎墩兔（林丹汗）和炒花（卓里克图洪巴图鲁）都愿意以兵相助，敌人驻守海州的兵力不足两千，河上辽地士兵三千，若派军夜袭，势在必克。南防敌军得知辽阳失守一定北归，我军凭借险要地势以打击惰归之军，一举灭之。
　　“臣复议！”御史徐卿伯也上奏，“请皇上下召派熊廷弼进驻广宁，蓟辽总督王象乾移驻山海关。”
　　“皇上，前线急报。”王体乾又托着几份奏疏上来，递给朱由校，第一份上写：“因金兵收复镇江，驱赶、抢劫周围四卫屯民，现屯民占据铁山死守，杀敌三四千人，金兵现将其围困，请皇上马上调兵前往援救。”
　　接着熊弼廷的奏章也送到了:“海州取易守难，不能轻举妄动。三方兵力尚未集合，毛文龙发兵太早，致使敌人恨辽地人民，把周围四卫的军民屠戮殆尽，使东山军民灰心，让朝鲜君臣胆寒，令河西军队丧气，扰乱了三方并进的计划，耽误了联络朝鲜的打算，王化贞还把它当作奇功，实际上是奇祸。”
　　“吾任经略，四方援军应当听吾调遣，而张鹤鸣径自发动不让吾知。七月吾向兵部询士人数，如今己两月有余，未作任何回复。吾虽有经略之名却无其实，辽左战事均为张枢密和王抚臣经办。”
　　“抚臣靠蒙古人，想不虞而收战功。吾不敢轻敌，不敢说能不战而胜。”
　　“皇上，这个熊弼廷就是眼红，如今王化贞立功，他却如此诋毁，实在是可恶至极。”张鹤鸣心生怨怼，遂争辨得义愤填膺。
　　“张大人此言差矣，熊弼廷出发之前拟定作战计划，是按整个辽东大局考虑，如今王化贞只获一次大捷便沾沾自喜，于辽东局势有何益处？”尚书刘一燝不敢苟同。
　　“熊弼廷只守不攻，那要等到何时才能收复失地？难道还要让蒙古人自己还回来？笑话！”张鹤鸣怒甩长袖，朝堂上许多人都跟着哄堂大笑。
　　“当初要不是你们弹劾熊弼廷，非要派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袁应泰去当辽东经略，结果呢？”刘一燝气愤的圆瞪眼。
　　“你当真熊弼廷在时，焉能不败？”张鹤鸣讥嘲反讽。
　　“至少不会像如今这般局势，当初偌大的形势都给你们搅黄了，白白失去大好的机会。”刘一燝脸都气绿了。
　　朱由校咳嗽了几声，大臣们都安静下来。
　　“辽东战事多变，朕相信他们都是朕的贤能之才。”朱由校肯定了委任的人，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接着话题一转：“如今解决军响为当务之急，现已入冬，将士们在外杀敌，要解决吃饱穿暖的问题。众卿有何高见？”
　　刚才还吵得死去活来的臣子，这时都禁了声，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声怕点到自己名字。
　　朱由校巡视众人，一个个像乌龟一样缩头缩脑，噤若寒蝉。
　　“皇上，王化贞分兵把守镇武、西平、闾阳、镇宁等，成包围之势，以护广宁。”张鹤鸣仍找站出来袒护，“臣请皇上下旨让熊弼廷出关，以镇山海关。”
　　张鹤鸣对王化贞之言深信不疑，对其相助。首辅叶向高也偏向王化贞，朝堂中发现大半都为东林党人，以有左右朝局之象。
　　“准了。”朱由校高声允诺，又扫了一眼群臣，“谁能献策解决军饷的燃眉之急？”
　　说到具体事情上，群臣们便大气也不敢出。
　　“刚才还对辽东战事争论不休，现解决他们的燃眉之急，怎么就没有好计策呢？”朱由校眉头挑了挑，质问。
　　“启禀皇上，农税已经加到很高，恐怕不能加税了，不然，老百姓就活不下去了。”刘一燝长长的吐了口气。
　　“启禀皇上，矿税可再增加一成。”韩景建议。
　　徐伯卿缓步而出：“矿税是所有税中最高的，如何还要复加？”
　　王体乾见朱由校扶额，摆摆手：“好了，好了，别吵了，退朝！”
　　“皇上……”
　　“皇上不能复加啊！”
　　争来争去没有什么结果，倒让朱由校头疼得很。
　　乾清宫偏殿。
　　朱由校回来便躺在暖塌上，四仰八叉的样子，还怒气冲天的：“朕是让他们给出主意，吵！吵！吵！成天吵来吵去，一个出主意的人都没有。”
　　魏进忠一听，笑得和颜悦色：“万岁，喝杯茶消消气！何必为了那些迂腐之人气坏了身子！”
　　“这辽东军饷的事让朕头疼。”朱由校揉了揉眉间，一副疲惫的样子。
　　魏进忠低眉顺眼的询问：“万岁可让奴才给你按按？”
　　朱由校指了指头躺了下去，魏进忠站在旁边给他按揉，问：“万岁，可还舒服？”
　　朱由校微微点头，渐渐入睡。夕阳的余辉透过窗纸散了进来，稀落浅淡的霞光像一只温柔的手抚摸着，让他睡得更加舒坦甘甜。
　　王体乾走进来正要询问是否用晚膳，魏进忠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先出去，别打扰皇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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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章节，可能大家看得很烦，下章进入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