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弥漫》魔鬼西

62、第六十二章 好朋友的位置

　　夏至的脑子嗡嗡嗡的叫唤起来。刚才微微沉醉的意境瞬间被老娘带着恐怖色彩的降临砸得粉碎。她整个人紧张的绷得僵直，而右脚却条件反射一样在被子里面踹了周铭磊一下。

　　夏至妈的目光在他们两张脸上滑来滑去，忽然间一瞪眼，说：“还不睡觉！”

　　周铭磊飞快地夹着枕头从被窝里跃到了木板地上。他冲着夏至妈笑笑说：“阿姨阿，夏至说她怕鬼，所以我过来陪她。。。”

　　夏至不由得又伸脚踢了他一下。但转念想起，这个理由总比说周铭磊怕鬼强，于是缓缓地缩进被子里，只露了眼睛，不敢说话。

　　夏至妈不动声色的扫了周铭磊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说：“我们家都是无神论者。”

　　周铭磊显然没有预料到这个回答，他很想笑却又很快的把持住了，于是听得见有细小的声音卡在嗓子。他回头看了夏至一眼，之后飞快地从夏至妈身边挤过，一边说着：“真的吗？那我睡了，阿姨晚安。。。。”话音落下的时候，已经遥遥的到了走廊的那端。

　　夏至整个人都缩进了被子里，但她仍然能感觉到老娘的目光盘旋在自己头顶。许久，门“啪”的一声被关上了，又是半天过去，房间里很安静。夏至缓缓地钻出被子，环顾屋子，似乎是要确认她妈是确实走了，还是躲在了房间的某个角落。床头柜上的台灯还亮着，光线虽然很弱，但夏至还是用手掩了下眼睛。她从指缝里快速的搜寻，最后确定屋子里真的只剩下了她一个。夏至深深吸了一口气，把自己扔到床上，然后捂了火热的耳朵，懊恼的想：这根本不是我啊。。。毫无警觉留宿异性，又毫无魄力斗争权贵。。。。真是丢死人了。

　　次日，倒是没人再提这件事。不过夏家父母送周铭磊出门的时候，正好碰上了邻居。大婶看见周铭磊，眼睛倏地一亮，吵吵起来：“哎呦！这是谁呀？”夏至爸乐呵呵的说：“夏夏男朋友。”同时，夏至妈说：“同学。”两个人的话音同时落下，五个人就都僵在原地，场面非常尴尬。几秒钟以后，周铭磊冲大婶拱了拱手：“阿姨过年好！”于是，所有人都点头哈腰的说着过年好，过年好，然后装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各走各路了。

　　终于，夏至和周铭磊坐上了出租车。平素里又脏又挤的夏利车，现在却感觉非常舒适。然而，夏至也只是暂时舒了口气，因为虽然暂时不用看到老娘，但毕竟等周铭磊上了长途汽车，她回了家还是很有可能要接受审讯。夏至从靠背上坐直，微皱了眉头，双手的手指绞在一起。周铭磊还陷在座位上，不过夏至能看见他修长的腿在一下一下有节奏的踮着。他紧张的时候，会有这个习惯。车里只听得见对讲机里其他的哥在说话，信号不好，斯斯拉拉的。

　　车上路开了一会儿，周铭磊突然笑了。夏至听着他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不知为什么，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两个人一发不可收拾，都倒在座位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对讲器里面喊起来：“咋回事，啥制（这）么逗乐耶？”

　　的哥小声喝道：“开你的，不是我！”

　　周铭磊笑够了，拉了夏至的手，轻轻拍了拍，说：“别紧张了。帝国主义都是纸老虎，你信我，你回去，你妈不会再说什么了。”

　　夏至半信半疑的抬起头来，问：“你怎么知道？”

　　周铭磊一挑眉毛，“你没发现么，昨天她其实很想笑么。。。”

　　夏至一愣，回想了一下，沮丧的说：“没有，我钻到被子里了。。。。”

　　周铭磊眼中闪过促狭的笑，然后拍了拍夏至膝盖上的帽子围巾，说：“戴上，咱们一会儿提前下车，你带我去你高中看看吧。”

　　夏至眨了眨眼睛，对上周铭磊黑亮的眸子。那双眼，已经隐了笑意，看起来仿佛波澜不惊，却又似乎装载了无限的期许。夏至有点领会那其中的含义，于是点了点头。

　　他们到了校门口。即使是假期，门房也有人在值班。夏至探头去看，发现依然是以前那个门卫，居然也不见老。她转头跟周铭磊说：“你看，我们学校也有大爷，别老觉得地方地区就不如你们京城。”

　　周铭磊努努嘴，“有是有啊，你看看他还认识你么？”

　　夏至白了他一眼，走上前：“大爷啊，您还记得我吗？”

　　大爷看了看，满脸的狐疑，“你是。。。”

　　夏至忙说：“咳，我以前是这儿的学生。”转头指了指周铭磊，“他也是。我们现在大学都毕业了，回来看看，您让我们进去吧。”

　　大爷看了看周铭磊，又看了看夏至，动手按了自动门的按钮，嘴里叨咕着：“看你眼熟，看他我怎么完全没印象呢？进去吧，进去吧，常回来看看挺好。”

　　夏至偷偷笑着，答谢了大爷，拽着周铭磊进了学校。过年这几天，就是高三补习班也放了，整个偌大的校园，空无一人。正对校门的教学楼上依然布满了爬山虎。但因为是冬天，所以没有叶子，反倒像教学楼的根根血脉，盘交错结。夏至张开双臂，深深了吸了一口气。刚刚立春，空气尚还凛冽，闯到肺里，清冽的发麻。夏至带着周铭磊一点一点地走，从教学楼到实验楼，从宿舍楼再到图书馆，从食堂到篮球场，最后，来到了操场。其实，大学也是难忘的，只不过高中这个地方，承载了太多年轻人从天真到懵懂，再到自认为成熟的经历，所以，格外的特别。

　　周铭磊站在红绿的塑料跑道上，抬头看深灰的看台。半晌，他回过头来问：“是不是好多记忆？”

　　风扬起夏至帽子边缘的发丝，扫在她的脸颊，夏至会心地笑了，然后点头。周铭磊突然拉起夏至的手，开始在跑道上狂奔，然后大声说：“记得最清楚的，是不是五十米测验不及格？”

　　夏至一时跟不上周铭磊的步子，跑得很是狼狈。她拼命的赶上，也大声地喊：“不是，是八百米！”

　　他们俩跑了整整一圈。很久没有规律的锻炼，一下子剧烈的运动，都不太受得了。两个人在操场中心走了走，然后干脆坐下来，大口的喘气。周铭磊透过白色的哈气抬头去看冬日里清减的太阳，用有点漫不经心地语调说：“嘿，你知道么，虽然咱们也同学这么多年了，但我一直很嫉妒你的高中生活。”

　　夏至看着他略微失神的面孔，禁不住问：“因为，，李苍宇？”

　　周铭磊摇头，“不全是。”他的嘴唇抿成一条好看的曲线，垂了眼睫，又开口说，“可能你以前所有的生活，我都嫉妒，因为没有我。而高中，又是你提起最多的。”

　　夏至心头一热，有一种近乎亲密的感动溢满全身。但有时候某种感情来得太疾，一时间又想不到如何表现。她只好偏了头，向远处看。操场靠教学楼那边的栏杆处好像站了一个人，想来也是回来怀旧的。看见栏杆，夏至故作轻松地说：“你知道么，有时候下午有体育课，很多人中午就会睡过头。于是经常有一群人一起从宿舍往操场跑。我们女生往往绕一大圈才进得了操场，而男生们从那里一撑栏杆就跳进来了。我后来经常想试试，可怎么都不敢。”

　　周铭磊笑起来：“你不是还买过一本少林秘籍么？”那还是夏至上高中的时候，不知哪天在报纸上看到少林卖秘籍，就寄了钱过去，梦想着以后可以真的飞檐走壁。数月以后，她盼星星盼月亮还真的盼来了，少林真的给她寄了本书。可是，那里面黄豆掺铁砂的练法，并不是广告上标榜的：简单易学。。。。。。

　　夏至羞了，捶周铭磊的胳膊，“哎！那根本练不来的！不如下个学期咱们去学跆拳道吧？我听说那个大龄学起来也不太费力。。。”

　　周铭磊一边哆嗦着，一边起身，弯腰拉了夏至，“不要，太可怕了。。。。”

　　两个人拍着衣服上的土，一言一语的争论着，往外走。快出操场的时候，夏至正笑着抬头，看到栏杆边上立着的人，却突然哑声怔住。对方盯住夏至，半晌，说：“真的是你。”

　　夏至也盯住林清渊看了半天，然后喊起来：“嗨！怎么是你啊，林清渊！好久不见！”

　　周铭磊早就注意到这个人其实一直在观察他们，现在又听到夏至喊出来他的名字，他心里腾起一把小小的火苗，于是不声不响的揽了夏至的肩膀，力道却大的实在。夏至只觉得自己的后背紧紧贴在了周铭磊的胸膛上。她有点不好意思，于是一边用胳膊肘轻轻撞周铭磊，示意他打个招呼，一边介绍道：“这是我男朋友周铭磊，嘿，这是林清渊。”她扭了头，想用半个身体格开周铭磊。

　　周铭磊不动声色的攥了夏至的另一只胳膊，把她整个人牢牢地钳住，却完全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林清渊居然也很默契。他连看都没有看周铭磊，只冲着夏至抿一抿嘴，“是啊，好久不见。”之后有点斯文的笑笑，“不过小至，你一点没变。”

　　真的是好久不见。大四以后，很多同学就留在上大学的城市了，即使逢年过节回来家乡，一是因为本来就联系的少了没什么聚会的冲动，二是谁都要在家里陪陪父母，所以，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聚过了。夏至和林清渊打过几次电话，偶尔发发短信，或者上□□聊两句，仅此而已。不过上一次通话也已经是大四毕业的时候，那会儿夏至正伤感，也没和他说上几句，也没问问上次那个妞追到了没有，后来就迷迷糊糊的挂了。林清渊其实也没什么大变化，只是眉眼之间已经不那么懒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夏至说不上来的健硕之气。

　　夏至又不漏痕迹的挣扎，想示意周铭磊说话，可是后者就是怎么都没动静。夏至有点讪讪，但听说自己没变还是很高兴的，于是笑着说：“嗯，我是永远的十八岁。”

　　林清渊看夏至的眼神微微有些复杂，刚刚开口，又连忙伸手抚了抚下巴，欲言又止的样子。

　　的确，三个人这样的姿态，换了谁都不太舒服吧。夏至有种异样的情绪翻涌上来，于是开玩笑替自己打岔：“你，在峨嵋是不是练功练废了？”平素，林清渊最引以为自豪的就是学校建在峨嵋山上。他知道夏至喜欢武侠，所以动不动用这个气她。夏至是那种一逗就急的人，急了就会甩几句狠话。许久不联系了，这些小噱头却是一下子就能想起来。

　　林清渊听了，只淡淡一笑，“你盼着我练废了呢。我先走了，晚上上网吧。”

　　一听他要走，夏至仿佛舒了口气，却又觉得大过年的林清渊那情绪有些奇怪，于是冲着他的背影喊：“打电话呗，上网干吗阿。。。”

　　林清渊停了一下，没回头，只举起手来，空中挥了两下。

　　夏至转身从周铭磊的桎梏中拼命挣扎出来，嗔怪：“你怎么不打招呼阿，不是平时挺大方的么？你还非搂着我，多不好意思啊。”

　　周铭磊还一直盯着林清渊的背影，直到他出了校门。周铭磊插了大衣的口袋，低头踢了一个石子，说：“我女朋友我不搂谁搂？”说着，他也迈开步子往校门走，声音沉闷的从头顶响起，“那么多跟你相好的里面，我最讨厌的就是他。百闻不如一见，见了格外讨厌。”

　　夏至跳起来，“谁跟谁相好啊。说什么呢！他前女友是张雪，后来又不知追过几个，肖剑说，他整个就一段誉。”

　　周铭磊停下来，回头看夏至。他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有一抹若有若无的笑，“你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么。段誉就偏偏有个最爱，叫王语嫣。”

　　夏至抬头不满的看周铭磊：“你不是说你不看武侠小说么。”

　　周铭磊浅浅的笑，旋出两个梨窝：“经典的略知一二。”说着，抓住夏至的手往外走，“快点吧，要不然会去晚了，你妈又发彪了。”

　　夏至说，“别逗了，林清渊是我好哥们。”说着一脚迈到周铭磊前面，不料却被他抓住，扯回原处。

　　周铭磊低下头，突然捏了夏至的下巴：“告诉你吧，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而且，你是个迟钝的鸵鸟。”他呼出来的气深深浅浅的萦绕在夏至的脸颊，让她有种冲动垫起脚尖去亲他。周铭磊似乎了解夏至的意图，可他偏偏微微的后仰，不让夏至够到他。夏至涨红了一张脸，小声嘟囔，“你说什么呢，平白无故讨厌别人，又说我是鸵鸟。”

　　周铭磊冷了一双桃花眼，挑衅似的说：“你几年前也是那么对我的。只不过我没给你太多机会。关于那小子，我说的你不信，那你看着呀。”说完不等夏至反驳，就重重的亲了下来。良久，他放开有些气喘的夏至，“不过，过这村没这店了。看他的修行了。过了今天，他休想再和你联系。”

　　夏至抹干了冷风中瑟瑟发抖的嘴唇，哀怨的再次询问周铭磊什么意思。后者就是不再讲话，面色不善得上了车。夏至只好莫名其妙的回了家。

　　不过真如周铭磊所说，她妈并没有再为难她。夏至感激涕零，乖乖陪她妈妈做了一下午卫生。后来接到周铭磊已经到家的短信，家里人都放下心来，开怀的吃了顿晚饭，之后又扯东扯西的聊了半天。等夏至想起来下午和林清渊约了要晚上上网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她赶紧开电脑，上了□□，果然，林清渊的头像亮着。夏至连忙敲字：不好意思，刚跟爸妈吃饭。

　　林清渊的□□叫做“峨眉山无差别”。他很快回复过来：不要紧。不过，我以为你不来了。

　　夏至的网名叫做“桔子童话”，因为她小时候爱吃桔子，家里又不让她多吃，所以特别渴望。后来长大了，申请□□的时候正好在吃桔子，干脆起了这个名字。

　　桔子童话：怎么会。最近怎么样？

　　峨眉山无差别：一如既往。

　　桔子童话：在那边工作了？

　　峨眉山无差别：今天是你男朋友？

　　桔子童话：是啊，不是给你们介绍了么。俩大男生还害羞，互相都不打招呼。

　　峨眉山无差别：他人怎么样？

　　桔子童话：。。。。。。

　　峨眉山无差别：回答我。

　　桔子童话：很好啊。。。

　　峨眉山无差别：对你好么？

　　桔子童话：很好。。。

　　峨眉山无差别：那我就放心了。

　　桔子童话：。。。。。。

　　桔子童话：你那个靠《流星花园》泡的妞怎么样了？还是你又回头找张雪了？

　　话问到这里，峨眉山无差别不说话了。夏至等了很久，等到她以为林清渊掉线了。可是他的头像明明还亮着。夏至有点心虚，想着：不好了，不会毕业的时候分手了吧，这回戳到痛处，不好办了。

　　又过了好久。峨眉山无差别的头像闪了起来。

　　他说：很久了，没主动联系你，因为一直想跟你说件事情。

　　桔子童话：说吧呀。

　　峨眉山无差别：别打断我，我说完了会告诉你我说完了。

　　桔子童话：。。。呃。。。好。。。看来我的恶魔形象深入人心。。。。

　　峨眉山无差别：小至，别闹了。我想了很久，一直没勇气说。如果不是今天看见你，我可能还在犹豫。我喜欢你。呵呵，可能从上高中第一天就喜欢你了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是我一直没勇气说出来。为什么没说，我想可能是因为我试探过很多次，但是你都没有反应。我想我可以等，反正高中每天都可以见面，而且，你好像也不讨厌我。不过却一直等到你和李苍宇在一起了。我很难过。我知道你可能会问我，你不是也和张雪在一起了么？是啊，她喜欢我，我也不讨厌她，我们就在一起了。我自己也说不太清楚，我知道你会鄙视我，而且她也已经鄙视我了，而且至今她都不肯再理我。

　　峨眉山无差别：说得很乱，请原谅，我现在心里也很乱。我到了大学，依然无法忘记你，所以，我知道你和李苍宇分手以后，那之后的那个情人节，我约了肖剑一起去找你。不过，呵呵，还是失败了。后来我意识到，我们不仅做不成男女朋友，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了。我消沉了一阵子，但仔细想过又觉得很庆幸，因为那天，我没有真的说些什么。所以，我还可以补救。所以，我想了一个办法，就是请你帮忙讲《流星花园》，我说我去追一个女生。

　　峨眉山无差别：小至，我想，这么多年，我还是了解你的。你对朋友仗义，而且你对于你希望的事情，总有种固执的偏听偏信。我不知道是你故意逃避还是你真的迟钝。不过，不管怎样，如我所愿，我说的，你很快相信了，然后我们又像以前一样聊天。那次打电话，我很高兴，虽然挂了之后，我还是非常失落，因为我不知道到底该高兴还是悲伤。

　　峨眉山无差别：这些话，我在心里憋了很久。唯一知道的人，也许就是肖剑了，不过他也经常说我没用。哦，也许还有高淑雯。我是真的没用，因为我不想失去我们做朋友的机会。小至，两年前我就可以回孤竹了，或者去京城，可是我没去。你人在京城，而孤竹有我们那么多的回忆。任何一个地方，我都不敢去。我觉得我高中的时候还算勇敢，可是年龄越大，我越胆小。

　　峨眉山无差别：小至，这次，我们系统有一次很大的调动。我的父母希望我能回来。我也很想念他们，可是我觉得，如果我不能跟你把事情说清楚，回到这边，我会更痛苦。小至，我今天去学校，就是想再看看以前的教室、排球场、篮球场，好给我一点点勇气和动力。然后，我碰巧碰上了你们。

　　峨眉山无差别：那次情人节之后，我就已经放弃了。我也知道，李苍宇不和你在一起，也会有其他的人出现。出现就出现吧，我虽然有些难过，可到了这种程度，我只希望你能够快乐。我在远处打量了你们很久。你在他旁边，神采飞扬。不过走近了，我却不愿看他。我多少，还是会觉得不甘。

　　峨眉山无差别：不过，我怎样都无所谓。小至，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子，我想他对你怎样，你一定冷暖自知。我没资格作什么评论，我也不想做评论。这么多年了，我的想法有多多少少的改变，现在，我唯一希望的，就是你快乐。然后，我们依然是很好的朋友。

　　峨眉山无差别：现在我终于把这些话说出来了，这么多年了，我从没觉得这么轻松。这些话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因为我总是怕一旦告诉了你，你就不再理我了。其实，我现在也在怕，但我觉得我迟早还是要面对自己，我也希望，你能面对我。小至，我喜欢你，但我更希望你快乐。

　　峨眉山无差别：我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