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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祁山之雪(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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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甘蓝忍不住狂笑几声。还真是白痴呀!想让本小姐为你带路,还是先带个罗盘。甘蓝心情大好,转身抄小路下山去找小安。早已把某人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此时甘蓝身后不远处闪出两个身影。从衣着上看,似乎是主仆。褐衣男子俯身:“主人,是否继续跟那姓白的?”
“不用。”白衣少年轻摇折扇,面容沉静如远山,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风流倜傥,然而眉宇之间却透出隐隐的霸气,竟有不怒自威的王者风范。如此俊朗的少年背后又藏着什么?
“可是,…”褐衣男子似乎还有话说。
“可是什么,你以为虚尘老尼是泥做的吗?有人上山她会不知,说不定你我早已被她发现。留在这找死吗,蠢材!……走!”他一挥折扇,径自向前走去,双眼探究地盯着前面甘蓝消失的身影。
白迟在林中徘徊,突然一丝异样笼上心头。他环顾一下四周,双眉一皱——布了阵。没错,这是通往避雪斋的必经之路。当年虚尘师太怕有人打扰她清修而设此阵。即使是经常上山的小安也只能到这,然后等甘蓝姐妹来接。
武林中不是没有人打避雪斋主意的人,只不过所有上山的人都被困死在此阵中,有进无出。久而久之,避雪斋便成了江湖中的一个传说。,无人企及。很久以后,白迟才明白这就是所谓的避雪斋武功下无一幸免。
这不是一个普通的阵,白迟知道,若他不是端木耘的弟子,想必他定不能窥出其中的奥妙。的确,此阵不以平常的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之术为纲,而是循天地之大轮回,因此称为往生阵。常人若闯入此阵即便会推演之法,也会认为此乃死阵。幸好自己知晓此阵,白迟心中暗喜。
早知道事情会这样,她还不如刚才撞树而死呢,甘蓝拿起手中的吹火管,使劲往灶堂里吹了几口气,一簇火苗“呼——”的窜起。本来耍人得逞,又下山玩了一天,虽然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但心情还没坏到极点……结果一进门事情就全变样了,现在还沦为了烧火丫头。这次,她真的火大了。
“回来了。”
“恩,”甘蓝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拴好门转过头,突然呆掉了。那…那个“白痴”,他怎么会在这,还和师父对坐品茗,俨然一副座上宾的姿态。
“楞在那做什么,还不快过来见过白师兄。”
“师…师兄!”
“白迟是你师伯的弟子,比你早入门,自然是师兄。”
“白——师兄。”甘蓝好不容易咽下了那个“痴”字,不情不愿地向白迟微微颔首,算是见过礼了。
“甘蓝”虚尘师太看了一眼白迟,又转过头望着甘蓝,“听说是你给迟儿带的路,怎么反倒比他晚回来?”
“这——”甘蓝偷偷瞪了一眼白迟,爱告密,果然不是男人。转而又想到今天山下发生的事,一颗心就像溶进了胶,揉捏不得,说不出的压抑。
白迟见甘蓝面有难色,就打圆场道:“想必师妹是见了我太高兴,而‘迷路’的吧。呵呵。”然后有意无意地瞥了瞥窘迫的甘蓝。
“哦”虚尘师太面无表情地看了看两人“今天有客。甘蓝,你多做几个菜。”
“啊?”甘蓝怀疑自己听错了,师父居然让她做菜,她可是从来不下厨的,这事一直都是羽衣的,虽然她也会做。“做菜,这不是姐姐做的吗?师父你……”
“羽衣她不在。”
“不在?姐姐她去哪了?”今天是怎么回事,原来熟悉的一切全变样了。先是碰到个“白痴”师兄,后是下山发生……现在连姐姐也不见了,还要让她给那白痴作饭。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撞邪啦。甘蓝甩了甩头,想把脑袋里的古怪想法抛弃。
“我派她下山办事去了。”
“师父你偏心,让姐姐下山,却要我留在这里做饭。”甘蓝小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虚尘师太的声音中透出一丝怒气。
甘蓝知道师父生气了,二话没说便一头钻进了厨房。
“甘蓝?”
“啊?”听到有人叫自己甘蓝下意识地应了一声,抬头便看见白迟那张笑脸,一双丹凤眼眯成了两道弯,犹如两弯新月。甘蓝的微笑僵在脸上,她立马转过头仿佛刚才什么没看见。
“你的名字也不这么样嘛。”白迟只当没看见甘蓝刚才的举动,继续说道:“甘蓝甘蓝甘蓝……怎么听都是‘栏杆’”说完后,他玩味地看着甘蓝她会有什么反应。
没想到甘蓝竟回头朝他嫣然一笑,施施然起身。
“到底是白痴,连人家的名字都不会念!”
“你……”
“你什么你啊!”甘蓝有种得理不饶人的气势“既然是白痴就不要出来瞎晃荡!”
白迟一时语塞,只觉得胸中有一股气止不住地往外窜。可恶!怎么一碰到这小妮子自己就总被奚落。不过,他不得不承认甘蓝在耍人时,确实有别样的光彩散发出来,令人移不开目光。
“让开,杵在这里妨碍我做事!”
白迟看着从自己身边走过的甘蓝,掐了自己一下,确实不是在做梦。自己究竟是怎么了,竟然有甘愿被她捉弄的想法。他摇一摇头,希望能把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甩掉。
晚饭的时候甘蓝才知道白迟的来意。近来江湖中不断有神秘人出现,自称受人所托寻找“歆韵双剑”。天下众人皆知,歆韵双剑乃是二十年前祁山派的祖师“千机圣手”钟寒霜亲手所制是祁山派的镇派之宝。此人既然要寻歆韵双剑,不管意欲何为,此是都与祁山派有莫大干系,定是不能放任不管的。而避雪斋与祁山派系属同宗,自然也有牵连。此外,自从十六年前天音阁分崩离析之后,原有的平衡制约被打破。江湖中各种新势力兴起,各股暗流涌动。使人嗅到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虚尘师太端坐着,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情绪的波动。
“此事为师早有耳闻,因而今早派羽衣下山。殊不知事态远比我想象中的严重。甘蓝,你随白师兄下山,也好助羽衣一臂之力。”
虚尘师太脸上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的笑容。甘蓝诧异,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使劲揉揉眼睛。再看时,虚尘师太已恢复了刚才的表情,如同一尊没有生命的佛像。
“要我和他一起下山!”
“要我和她一起下山!”
甘蓝与白迟同时说道,又互相看一眼,同时不屑地转向别处。
“师父,我可以一个人下山,不需要和他一起。”
“是啊,师叔。我一个人去办事更方便,更利落。没必要让师妹跟着——受累。”他本来想说“捣乱”。但转念一想,这毕竟是她的师父,还是客气些好。
“不用说了,明天一早你们就下山。”说完,虚尘师太拂袖而去。
白痴,你最好别跟着我,否则整到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小妮子,想整我门都没有,咱们走着瞧。
甘蓝与白迟相互瞪了两眼以示不满便各自回房。
一夜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