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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Chapter 007. 黄雀在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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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那个男人对于凶手的描述可信度有多少？”半个小时后，一辆豪华舒适的四驾马车上，女王番犬夏尔法多姆海恩伯爵一面翻阅着执事的记录，一面问坐在对面一直一语不发的恶魔。
“除了个别地方有夸张渲染外，应该是基本属实的。”执事塞巴斯蒂安米卡利斯答，酒红眼瞳端详着全神贯注于笔记的少爷，眸底若有所思。
“照他的描述，行凶者是一名二十岁左右、留有紫色长发的东方女性。”夏尔用带着族徽戒指的黑色手套的指关节敲了敲纸面，抬头直视执事的眼：“之后的描述你怎么看？”
“少爷指的是‘黑色眼白，猩红瞳仁，背后长有能自由伸缩的数米长的红色触手’？”执事彬彬有礼地问。
“凶手不是人类。”
“那位库特先生不是一开始就说了么？对方是一个‘怪物’呢。”
“哼。就像你一样？”
面对自家少爷的反唇相讥，塞巴斯蒂安一笑置之：“和这个相比，我更留意的是少爷您对那个名叫马恩库特的人的态度。很不符合少爷您一贯的风格呢。”
“我都说了，只是不愿意和他过多纠缠而已。”
“是想起了什么本该忘却的经历吧？”执事的话语和往常一样，平淡却毫不留情地击破对方少年心底的防线。
可恶，从来都是把自己看的通透啊……
可现在不是较劲的时候。
“这和目前的形势没有什么关系吧？”夏尔没有直接否认，绕了一个弯质问他的执事。
面对自家主人的暗藏机锋，塞巴斯蒂安唇角轻扬：“对于那个马恩库特本人，少爷怎么看？”
“啊？”对于执事如此执着于这个男人，夏尔有点不解，下意识回答，“就是一个在伦敦贫民窟游荡的小混混而已。”
在徐徐下落的夕阳光线的照耀下，执事酒红的瞳仁也似镀上一层浓郁的晏紫，宝石般晶莹迷离。
夕阳下浏览记录的少年，眼眸冷艳高贵，淡漠的表情却难掩他不过是一个十余岁孩子的事实。高冷和稚嫩的组合，就像微涩的红酒和蜂蜜的融合交汇，表面违和却奇异地引人着迷。
“塞巴斯蒂安。”
“少爷？”塞巴斯蒂安些微一晃神，发现那只海洋般深邃的左瞳不知何时已定格在自己身上，映上了夕阳的霞彩。
“塞巴斯蒂安，”夏尔放下记事本，湛蓝左瞳执事直视倒映霞光的酒红的眸，“你看出什么就直接说，不用拐弯抹角。”
真是，一如既往的敏锐啊。
“遵命。”塞巴斯蒂安微微欠身，带着手套的右手跨过桌子指着笔记上一行花体字，“那个库特说自己是一个皮鞋店学徒，因为吸食鸦片丢掉工作，之后一直在贫民区鬼混。这段陈述，少爷您不觉得有些地方不妥吗？”
“不妥？”夏尔蹙眉。
“是的。”少爷秀眉微蹙略带苦恼的表情全部映眸底，唇边沁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执事暗自欣赏这幅有趣的画面，表面不动声色继续道，“联想一下那个人的体格形态，少爷您认为他会是一个吸食鸦片成瘾的人吗？”
“相对以前见过那些瘾君子，这个叫库特的家伙身材的确是过于健壮了些。”夏尔说着，眼神慢慢变得犀利起来，“他在说谎。”
“不光如此，那个人的衣服虽然脏，但面料是极好的，这种衣服绝对不是一个皮鞋店学徒工的微薄薪水能够买的起的。他说他当过皮鞋店学徒或许不假，但除此之外，他必然有其他灰色收入来源。”
“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种本事。”
“当然，作为法多姆海恩家的执事，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到怎么可以呢？”
“哼，”面对执事看似收敛实则张扬的“谦虚口头禅”，夏尔毫不买账，“既然如此，就把你推断出的全说出来。你觉得他和□□有联系么？”
“要是□□高层的话，作为邪恶贵族的少爷不可能对他一无所知不是吗。那个库特应该就是个混混或者底层打手，学过拳击格斗或其他搏击术……”说到这里，塞巴斯蒂安的声线陡转低沉，“哦呀，似乎不止这些呢。”
话音落下的刹那，马车外面陡然响起车夫的惨叫。马儿嘶鸣，声音发出一半就扼杀在微凉的冷风里。
太阳完全隐去，新月徐徐升起，夏尔只感觉一个冰凉的金属物体抵住太阳穴，接着白日里听到的男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现在，把所有的钱掏出来，否则你家贵族少爷漂亮的小脑袋就要被我打爆了哦。”
“马恩库特。”看见自家少爷蓦然失手被擒，执事却没有显示出一丝一毫惊慌的模样，“真巧，我家主人刚刚正和我谈起你呢。库特先生除了学过拳击和自由搏击外，还有学过其他什么技艺吗？”
“开什么玩笑！”执事的反应完全出乎男人预料，大概觉得威慑不够，他卡拉一声将枪上了膛，更加用力地抵住怀中少年的太阳穴，“我数三下，还不拿出钱来就等着给你家小少爷收尸吧！一……二……”
说完二的时候，执事仍好端端站在原地，嘴角嘲讽的笑在愈来愈浓重的夜色中越加刺眼。库特心头猛地一跳，对方悠闲自在的模样总是给他一种不妙的感觉，三字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他不自主看向被他挟持的少年，正巧对方也在看他，眸中是同样的讽刺与讥嘲。
到底……怎么一回事？
“塞巴斯蒂安，”正巧这时贵族少年开口了，一副厌倦的口吻，“我累了，速战速决。”
“Yes, my lord.”夏尔看见执事嘴唇翕动吐出这句话，深深鞠躬，这时顶住他太阳穴的冰冷枪口就掉在地上，鲜血从背后喷射而出，湿热黏稠溅了他一身。他费力地抹去溅入左眼中的血滴，刚想斥责就看见执事站在原地，手中的银质餐刀一把未少，眼睛直直盯住身后，惊愕的表情定格在脸上。
出什么事了？
夏尔下意识想转过身，身子刚转过一半就被执事扑在地上。夏尔脊背撞上坚硬冰冷的石块，疼的一皱眉，就在这时执事的身体猛地一震，一口鲜血咳在夏尔脸上。即便是在月光晦暗的深夜，夏尔也清楚看到一个红色的触手似的东西从执事小腹处露出来，恶魔的血不断从伤口中冒出顺着触手滑落，血腥味浓重得令人窒息。
从后背直接贯穿了？！
“塞巴斯蒂安！”即便镇定如夏尔，看见这个情景大脑有那么一瞬间也是一片空白。
“少爷，”塞巴斯蒂安想用手抹掉夏尔脸上的血，怎奈手套也被自己的血染红了，“真是抱歉，因为我的失职让您这样狼狈。”
“这究竟是——”
“呵呵呵。”远处传来一个女子的笑声，清澈柔媚的嗓音在黑夜里说不出的残酷诡异。塞巴斯蒂安的眼眸陡然猩红，迅速转身面对来人，左手五指间的餐刀沾了自己的血，寒光中带了一抹凄迷的红艳，右臂伸出，将夏尔牢牢护在身后。
越过执事的肩膀，夏尔看见缓缓向他们走来的女子。紫色长发，朱色樱唇，高挺的胸部在盈盈腰肢的衬托下愈加妖冶动人。
红色的触手在身后轻轻摇摆，像莲花张开火红色的花瓣，沾着库特和执事的鲜血，红得惊艳。
狂风骤起，万千发丝随风飘舞，遮住脸颊。等风势过后，女子伸手轻轻将发丝拢至耳后。夏尔看见她的眸，眼白是永夜的黧黑，衬着血色双瞳和饱满的红唇，恍若曼珠沙华刹那怒放。
“看来还不那么容易死呢。”女子用略显奇怪的英语口音笑道。
“哦呀哦呀，好久不曾这么狼狈了。”塞巴斯蒂安看着衣服上的血洞，略伤脑筋似的自嘲，“这位小姐，想必您就是这一系列杀人事件的始作俑者了。这位库特先生是您的猎物之一吗？”
“如此丑陋的男子我才瞧不上眼呢。”女子不屑地说，“不过他瞧见了我的进食场面，必须得死，你们二位也一样哦。这个小男孩看上去蛮好吃的样子，我是不介意拿他来当餐后甜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