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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终湮深宫 ...
说到办法,徽恩倒是真的有一条锦囊妙计,只是因羽涵烟身子刚动胎气,将养在床而向后推迟了计划。
谁不曾想到,就在这天傍晚,太后春飞雪下旨,将羽涵烟由五品的才人位直接耀拔为正三品的婕妤位。赐下金银绸缎若许,合计竟达一车。当晚,大王玖阙天彻夜陪伴在羽涵烟的床边,寸步不离。次日,早朝过后,太后春飞雪再下旨意,借废妃姜似印生前曾住过菊洁苑,容易招来污秽事情为由,令羽涵烟搬出菊洁苑的彩凝阁,即日入住春华宫康宁阁。而本来住在康宁阁的大王子玖皇朝被迁入了翔龙宫的南阁。
一时间,羽涵烟荣宠至极,阖宫上下,难有一人可敌。等于说这次动态,羽涵烟什么都没有损失,反而得来了旁人不曾企及的富贵恩宠。
听到风声的邪离再也按耐不住,做上次相同的装扮,偷偷溜进了王宫内。
“你不是说有办法吗?怎生到现在还是闲闲地看戏?”邪离阴霾尽现眼中,两排整齐的牙在薄唇里磨了又磨,始终咽不下这口气。
徽恩静默聆听自己弟弟气急败坏的话语,唇边不觉添了笑意。
“你还笑,火都上房了,你怎么就是一点也不着急呢?”看到徽恩此时在笑,邪离深觉刺目,斥责道。
不急不徐地描绘蛾眉,徽恩右手两指轻捏眉笔,白玉的手腕使劲,每一下都异常精准地落在眉丛中:“说你年少气盛,你还真就别不服气。”
“什么意思?”抱臂当胸,邪离颇为不屑。
眉笔缓缓晕出圆润的眉头,向后画去:“这一两日就先让她尝尝风光的滋味,找准时机,我自有办法。”
“都搬去康宁阁了,一个还未出世的胎儿就挤走了大王子,这要是让她生出来,这还得了?还不直接封为太子了?”邪离虽吃不准徽恩内心真实想法,但实在看不惯她如此漫不经心的模样。
“第一,这胎儿活着出不了羽涵烟的肚子。第二,你真以为大王子失去地位了?相反,遣他去住翔龙宫的南阁,是在预示那翔龙宫的龙椅以后有一天会属于他。”眉笔顿住一截饱满的眉峰,一路向下继续行进。
“那么还是按照原计划?”听说胎儿的威胁没有想象中大,邪离不免松了一口气。
“不错。你安下心来等消息就好。”眉笔消减去劲力,淡淡扫过眉尾,俨然标新立异画出了宫中无人画过的眉型——远山黛。
“远山黛!”那样熟悉的眉型,不由得让邪离脱口而出。
“你还记得啊,那时你不过五六岁的样子。”忆起那时,徽恩的双眸似乎能够温柔地流泻出水来。
“记得,怎么不记得。那时母后时常画的正是这种远山黛。我还记得有一次,姐姐爱美央着母后教你描眉。旁边的我又撒娇耍赖。于是,只好是你坐在梳妆台前搂抱住顽皮的我,让母后为你描眉。”邪离笑道。那样快乐的时光终究短暂,然而此时再回头去看,犹如镜中的倒影,一触即碎。
“是呵,因为老是忘不了那一幕,所以后来又要花椒将远山黛的画法,细细传授于我。”徽恩画好一边的眉之后,又去描另一边的眉,提到花椒时,眉笔凝涩了一下,失去了流畅线条的观感。心烦意乱的徽恩,用丝帕沾些摆在桌台上小金盆里的清水,拭掉画失败的眉。想要重新再画,捏笔的手抖个不停,根本无从下笔。甩下手中的眉笔,徽恩怅望梳妆镜中滑稽的自己,一只画好的眉毛,另一只尚未成型的细眉,恼起火来。索性拿起丝帕把画好的眉也给使劲擦去了。由于太过用力,擦拭完之后,留下一抹轻微的红痕。
邪离淡淡道:“你还是无法忘记她。”
徽恩深吸了一口气,捡起眉笔,放入妆奁中,“你能忘记,西将军能忘记,所有人都能忘记她。唯独,不包括我。”一贯以冷静自持的她今日有些失态了。
“不是因为她多给予你的那些恩情使得你无法忘记她,而是你内心的愧疚让花椒永远困锁住你。”陈述这样对于徽恩来说血淋淋的事实,邪离竟也能做到语气平平了。究竟是他们肩膀负荷
那沉甸甸的梦想无暇顾及其它了,还是从这计划一开始最先疏离的就是他们自己?
这样的语气反倒让徽恩定下心神,她站起身,月白的锦鞋由银丝纹绣成一团团的暗纹,每走一步,好似白色的蔷薇,知道花事将近,无声无息地盛放到荼靡。
逼近邪离,她刚要说些什么,就听见内殿门口有宫人禀告:“主子,蓉嫔来访。”
“她来做什么?”徽恩挑高眉梢,凝住邪离,一瞬不瞬。
“干什么这样看我?不是我让她来的。”知道徽恩在怀疑他,忙急急地撇清。
听完邪离的话,徽恩眼皮没来由地突突直跳:“如果不是你说的,那么就是事情出了意外……”
宫人又来禀报:“主子,蓉嫔催您,说是有急事。”
外面形势不明,徽恩只好叮嘱邪离:“不管怎样,你就呆在这里,哪也不许去。”说罢,就出了内殿。
来得太急,柒颜瓷净的额角微微渗出细汗来。她站在外殿等徽恩心如火焚,用手中的绢帕抹去额汗,不多时,汗水再次布上额头。
步出内殿的徽恩看到柒颜,马上浅浅的笑开了,慢条斯理地说:“蓉嫔能来我这里,真是蓬荜生光啊。”转身呵斥宫人,“怎么就让蓉嫔这么站着?也不奉茶。说出去,岂不让人笑话我没有管牢你们?”
柒颜踏前一步,并不寒暄,直接说道:“不怨他们,是我不坐不饮茶的。我有急事找你。”
烈日光芒穿透大殿门口翡蓝薄绡的帘子,碎屑的金色光影跳动在徽恩的眼中,斑斓成两颗熠熠生辉的宝石:“急事?”
柒颜从袖中探出一只肤白赛雪的手,攀住徽恩的手肘,附在她耳边低声说:“我知道邪离在这里,大王也知道了。他正从康宁阁赶过来。”
徽恩倒抽了口冷气:“嘶。”仿佛被雷电击过,呆若木鸡。
“所以,我是来帮你的。”手劲加大,柒颜十指的护甲几欲刺穿徽恩轻薄的衣衫,划伤肌理。她棕褐色的瞳孔内,小小的一簇火光飞闪而过,快到无人可以捕捉到。
吃痛的徽恩,惊醒过来,扭头与柒颜对看:“怎样帮?”
松开手,柒颜一翻腕子,又撤回袖中,动作曼妙,丝毫不拖泥带水。
行云流水的姿态叫徽恩无比愕然:“你竟然会武功?”
柒颜看稳徽恩:“如今,你,必须信我。”
倘若天下还是南北分据的话,她们本不会有任何的交集。
一位是零国的嫡长公主,一位是柒族继承族位的不二人选。各在一方锦衣玉食,偶尔的忧愁,是生活不至乏味的调味剂。
然而,玖千羽统一天下的那一刻,她们原来笔直的轨迹都被命运所改写。
零国的嫡长公主成了无父无母无家无国的复仇人。
柒族继承族位的不二人选成了无父无母有家不能回的探寻者。
于是,上天让她们一同进入玖阙天的后宫,成为众多红颜中怀揣秘密的一员。
几乎肯定的语气从徽恩的嘴中说:“你藏有秘密。”
“彼此彼此。”柒颜淡漠地回道。
相顾一视,她们一起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不久,玖阙天果真摆驾来到雅苑。
进苑子时,宫人刚要唱报,却被玖阙天摆手拦住:“谁敢唱报,立斩不赦。”
裹挟暴风骤雨般的怒气,玖阙天疾步向前,撩开似掩非掩的大殿纱帘。
上次姜如画的事情对他来说,是次难以磨灭的打击。每当半梦半醒之间,他似乎都会清楚地再次那日的场景:涂有金漆的楠丝木宫床上呢喃的呻吟连绵如春水,不能断绝。女子像一幅画卷如花如蝶的身姿展现在别人的眼里。那样不顾一切地春景激荡在炽盛火光里,让玖阙天恨断了肝肠。离开内殿的刹那,他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两个字:“谢谢!”明明烧裂的木屑不停落下,明明烈火吡剥,就是压盖不住那两个字的声音。
因此,每一日他都奋笔在案,处理那些永远也处理不完的奏章、朝务,夜以继日。只是为了忘记过去不堪回首的种种。这几年,玖朝上下被治理地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国泰民安。人人都在额手称庆,能够在有生之年遇到了一个贤德的君主,过几天舒坦的日子。讽刺的是,鲜有人知道是姜如画的背叛最终成就了他作为明君的儿时梦想。
这次,当他得知畅苑私藏男人,怎不叫他雷霆震怒?!
可惜外殿内空无一人,让玖阙天满腔的三丈火焰无法发泄出来。
他告诉自己,没关系,外殿没有,还有内殿。
急冲冲走到内殿门口,就听见里面有女子在嬉笑。更是认定了内殿里,必有奸情。他回身又走出大殿,直奔苑外离他最近的一名侍卫,从他腰间拔出佩剑一枚,紧握在手。这才再次回
到内殿门口,一脚把门踹开。厚实的红木雕花门扉,被应声踢碎了一扇。
尘埃落定,他长剑一顺直指站在屋子里面的男女两人。
女人不消说,肯定是徽恩。男人嘛,虽做内侍打扮,却躲躲闪闪在徽恩的背后,肯定就是奸夫。
“梅美人,没想到你会做出如此勾当!”事实摆在玖阙天面前,让他恨得咬牙切齿。
忽然,内侍扑通跪了下去:“大王,其实不关梅美人的事!”声音婉转娇滴,俨然是名女子。
玖阙天定睛细看,可不就是他喜欢的人儿柒颜嘛。
“你……你在这里做什么?”玖阙天收回长剑,不明白得问道。
“都是臣妾不好。觉得穿内侍衣服颇为好玩,所以就穿来给平素要好的梅美人看看。”柒颜跪在那里,委屈地眨巴眨巴眼睛,竟然挤出了两串清泪,“大王,您可不要怨臣妾啊。臣妾真的不知道会给大王添这么大的气。”
这样一番合情合理,委曲求全的话说出来,再加上楚楚可怜的表情,使得玖阙天原本冉冉高涨的怒焰还未爆发出来,就已经开始收尾了。
“咳!”不知该说些什么,玖阙天微微清嗓,很会变通地为自己找出台阶下来,“只是听人说起这里闯入贼人,生怕惊扰了梅美人,并无其它的意思。蓉嫔,你快起来吧。”谁都听的出来,玖阙天此句话与前面对徽恩的厉声质问,自相矛盾。但毕竟他是大王,尽管心知肚明,但都不好说些什么。
柒颜想要把戏做真做足,真是下了功夫。只见她以袖掩面,哭腔莺燕悠扬:“大王发话,臣妾本应照做,只是双膝已跪得僵硬了,实在是站不起来啦。”
简简单单的撒娇打诨让玖阙天的心柔软似缎,说不出的凉滑妥帖。于是,他一掷手中的长剑,亲自弯腰,把跪在身前的柒颜搀扶了起来。怎料柒颜身子顺势绵软地斜倒在玖阙天的怀里,手腕从掩面的袖子中探出,勾住了玖阙天的脖颈,在他耳畔呵出细碎微痒地气息,道:“谢谢大王。”
聪明如柒颜知道玖阙天不是世间普通的男人,不能用一般女子惯用的三招制服他。早在来到雅苑的途中就想了对策,进一步改良了这三招:一哭二撒娇三亲昵。一下子赢得了玖阙天的爱怜。他轻轻地捏了下柒颜的鼻尖,宠溺地说:“颜颜,真是调皮!”
于是一场暴风骤雨就这样被柒颜巧使力,四两拨开千斤。
玖阙天心里哪里还存有半点责怪怨怼之意,更是如罥烟般洇荡开来,不由觉得身体内一阵燥热。
俯身点吻柒颜的额,用情人间惯常的呢哝口气说道:“今夜等寡人……”
“大王应该多去看看康宁阁的羽婕妤。她一个人怀着王室的骨血,很难熬过漫漫长夜的。况且,她之前还出过事情。应该得到大王更多的宠爱才是。臣妾相信这也是太后娘娘所盼望的。”面对玖阙天的邀约,柒颜忍住心动,强迫自己体贴入微地说道。
“还是颜颜最懂事。待羽婕妤产下孩子,寡人再好好补偿你。”后宫佳丽大多争宠吃醋,像柒颜这样善解人意,愿意为玖阙天顾全大局的女子,天下间能有几人?怎不教他深深为之感动。
“大王肯记挂臣妾,已经是对臣妾极大的福份了,怎敢再奢求其它呢?”柒颜说地言辞恳切,甚至几乎连她自己都快要信以为真了。唯有胸口的地方一股辛辣兜转其间,成为隐痛。
第一次遇到如此贤德的女子,以至于让玖阙天哑口无言。他深邃的眸子凝视住柒颜,看到极深时,不舍地走了。
玖阙天走后很久,徽恩这才确定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
她嘴角略略一弯:“蓉嫔,谢谢你了。幸亏你让舍弟先走一步,你在这里不仅拖住大王,还让他彻底消除了疑心。不然我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别谢我。不过只是顾念故人旧情罢了。未必会有下次了。”柒颜语调黯然。此次见面,早已是物是人非。相见,莫如不见。
徽恩转眼去看碎裂成块的门扇,垂眼浓睫掩去眼中的肃杀,轻叹道:“你可知,谁在害我?”
柒颜清晰地说:“郭氏。”
原以为是羽涵烟在害她,没想要害她的,竟是与她远日无冤,近日无仇的郭夕影!
“为何?”刚刚问完,徽恩就后悔了。很明显,因为她是后宫的一员。仅仅是这条,只要把柄被人握住,就会遭遇危险。
“你知道的。”柒颜眼睛一瞬不瞬地去看徽恩,透过窗棂的光将她的影铺拉成灰,光影重合处,低沉的灰与跳耀的金组成了一种奇异的色,莫名地让柒颜长长的眼睫闪动了一下。
她本是柒族里出身最尊贵的族长,却要与许许多多的红颜混合在一处,勾心斗角在这阴沉凝重的宫殿中。
两人皆是不语,沉默了片刻,还是徽恩问道:“你爱大王吗?多少女子如果偏得大王宠爱,不知有多开心。你却把大王就那样干脆地推了出去。”
“你爱他吗?”柒颜犀利地反问徽恩。
两人又都缄默下去,没有人肯回答这个问题。
只余蔓延的光,把她们的影子在明亮的青砖地上一点点拉长。
爱吗?
生平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男人,哪里会不爱呢?
然而,对于她们来说,爱与不爱的唯一界限就是会不会让她们陷入两难的抉择中。
上代的恩怨与这代的情爱,做何选择呢?
徽恩肯为玖阙天拖延复仇的行动。
柒颜肯为玖阙天奉献族长的信物。
这是不是已是爱的极致了?
然而……
徽恩不会为玖阙天中断南朝复辟的计划。
柒颜不会为玖阙天放弃追查父母的仇人。
甚至,那个偷告密状的郭夕影也不会忘记辗转于梦中的婉菱城。
面对自己的命运,她们无奈地深陷其中,拔不出来,终将自己的一生赌在这金碧辉煌的王宫里。她们是一群以身不由己为理由禁锢于牢笼里的困兽,终将自己湮没在这片徒有其表的高墙深院中。
==========================本章完结,谢谢捧场===================================
一些事情似乎开始渐露端倪。
一些人似乎按耐不住开始行动。
戏紧锣密鼓地继续上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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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终湮深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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