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熟知历史的重要性[快穿]》封刃作书

12、藏娇⑤

　　阿娇从来不掩饰自己的脾气，椒房殿里头的宫女似乎也早已经习惯了，跪在地上收拾好碎屑赶紧退了出去。平阳坐在榻上，尝着那小几上搁着的精致糕点，惬意地眯上眼，仿佛一点儿都察觉不到阿娇的怒气。

　　蹭蹭蹭的脚步声，平阳慢条斯理地将糕点咽了下去，才抬起头看着发髻略有些凌乱的阿娇，问道：“心中可舒坦了？”

　　阿娇横了平阳一眼，坐到了她的身边，向她的身上压去。平阳心中微微一惊，手中捏着的那块糕点险些坠落到榻上，眉毛抖了抖，阿娇的红唇应经迎上了她的指尖，叼住了那块糕点，似是手指擦到了阿娇的舌尖，那种软濡的感觉一直从指间传到了心中，又蔓延到了四肢百骸，平阳低垂着眉眼，缩了缩手指，淡笑道：“你不是打小就不喜欢吃甜点么？”

　　“皇姐记错了。”阿娇舔了舔唇，眸光胶在了平阳的身上，娇笑道，“这些小玩意儿，分明很是美味，为何不欢喜呢？”

　　被阿娇那灼灼的目光盯住，平阳心中升起了一股怪异的感觉，那美味似是在说她一般。轻轻地搓了搓指尖，平阳抿着唇没有应答。

　　阿娇也不以为意，转过头将那碟子中剩下的一块糕点塞入了口中，才像是响起什么事情来，抱怨道：“我母亲什么事情都要管，老是吩咐我做这做那，她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心情。仿佛我的人生只能够按照她为我铺好的路前行。”

　　“姑母是为了你好。”平阳淡声应道，心中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陷入这等境况的，又何尝是她一人呢？人生在世，身不由己者，比比皆是。“阿娇，在你心中，难道不想诞下皇嗣么？如果你产下麟儿，这万里江山，将是由他来继承。”这种话语，也算是大逆不道了，若不是与阿娇极为亲昵，平阳是绝不会说出此语。

　　“皇姐你亦是如此作想的？”陈阿娇听了她的话微微一怔愣，之后便掀起了嘴角，她转过头面对着平阳，用那种娇媚入骨的眼神盯着她，双手也攀上了她的脖颈，手底一用劲，她几乎与平阳贴到了一块儿，笑问道：“我若产下孩儿，是像皇上呢，还是像皇姐你呢？”

　　气息缠绕，扑在了脸上，烫的平阳面色都有些发红了。阿娇的样子极媚，却也是极冷。平阳不敢深思她的话语，只是将头低了下来，狼狈的避开了她的眼神。指尖紧攥着裙摆，她就连拂落阿娇双手的勇气都没有。恍惚中，似是听到了有人在她的耳旁喊了娉儿两个字……那算是久远而模糊的记忆了，如今就连母后喊她都是平阳或是阳信二字。

　　“皇姐……”

　　“嗯？”阿娇终于从自己的身上滑了下来，平阳松了一口气，可心中却无端地感觉到一股子怅然若失。

　　“入了宫的人是不是就只能够困于此地了？有本事的就像太皇太后那样，没本事的就落了栗姬那种下场？”阿娇眨了眨眼问道。

　　平阳不知该如何回答阿娇，许久之后，她才柔声道：“阿娇，你是皇后，你是堂邑侯的女儿，一般情况下，没人能够动摇你的位置。”

　　“这是自然，能动摇我这位置的只有我自己！”阿娇一仰头，傲然说道。

　　平阳从椒房殿出来的时候，已经日薄西山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与阿娇有什么话语好聊，可这一天又是散漫的度过了，回想起来脑子中恍恍惚惚的。漫无目的的沿着宫中小径向前走，直到身侧的内侍跪地喊了声参见皇上她才缓过神来。不知不觉走到了这花园中来了，天子正立在那儿，目光飘向了渺远的地方。

　　“参见皇上！”平阳屈身行礼，刘彻大跨步地迎上前来，将平阳扶起，笑问道，“皇姐这是从母后那儿来么？这初春的园子中，亦是别有一番风致的。”

　　平阳摇了摇头，正想回答椒房殿，可又念及刘彻的心情，便闭了嘴。只是她这稍稍地一犹疑，刘彻便已经看破了她的心思，叹了一声道：“皇姐不必顾忌什么，不是从母后那儿来，那定是从椒房殿来吧。阿娇她……”刘彻没有再说下去了，反而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平阳想起了幼时的事情，那时候阿娇常跟着馆陶长公主入宫，阿娇与隆虑南宫不对盘，却是与自己玩得极好。彻儿那时候还是胶东王，身上没有担子，也没有那么多的顾虑。

　　“皇姐，朕不会让阿娇诞下皇嗣的。”刘彻沉重地说道。

　　“嗯。”平阳点点头，心中也明白了一些。馆陶长公主仗着拥戴天子有功，妄图涉及朝堂上的事情，而堂邑侯那些人王侯贵胄，他们与年轻天子的思想主张是截然相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