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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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之外的迦南号上，徇晃看着桌子的正中间，那里是隐藏式军用电脑的收容处，他已经看够了那块可以显示信息的透明蓝绿色玻璃，目前靠在椅子背里揉着发痛的眼睛。
回到迦南号，徇晃先是处理了两个棘手的事情。舰队事务陈勤都能搞定，唯独那两个事。
一个是李斯特的呼救，老首相找妹妹和外甥找不到，就天天骚扰迦南号上的陈勤，徇晃正好知道李家母子的去处，不过他很奇怪的是，李家母子被海上巡逻警察抓获已经近一个月了，为何李斯特还没得知妹妹的所在？
徇晃没有深究这其中原因，他把自己知道的信息告诉李斯特，让老首相自己想办法去吧，他还有很多麻烦事要处理。
第二个事是雅各和雅米的事情，这两个孩子被徇晃的舰队庇护之后，错失了和族人重聚的机会，再一次消失无踪的察玛部落，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搜寻，陈勤和卫星雷达组仍旧一无所获。
小孩子到哪里都无忧无虑，雅各和雅米的适应能力非常强，也很聪明，在迦南号逗留了几个月后，竟然可以用迈尔斯语进行日常会话，而且还可以读写简单的迈尔斯语。他们一般在食堂玩耍，白天跟着干活，晚上就跟着陈勤学习。
但他们的存在严格来说是违反军纪的，徇晃没想到他们会停留这么长时间，他都没把两个小孩的事情向上面汇报。
然后，事情还让他给忘了，现在必须决定两个小孩的去处。
昨天，徇晃把雅各和雅米叫来，询问他们两人有什么想法的时候，两个小孩沉默了许久后有些委屈的问：“就留在这里不行吗？”
“我们身上的颜色也没了，你看！我们跟人类一样了。”雅米拉开衣服袖子给徇晃看。
灵族与人类之间最大的区别是时刻泛着蓝色的皮肤，几个月过去，两个小孩身上发生的最大的变化就是他们的这个特征没有了。这一点令所有人都很意外，但谁也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而且谁也没有注意这一变化，这是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的。只有徇晃，因为他是隔了很长时间再见到雅各和雅米，所以他一下子就发现了这个变化。
作为陈勤的上级，徇晃完全可以将不好回答的问题丢给陈勤，让陈勤去跟两个小孩解释他们必须离开的原因。
但陈勤看起来比雅各和雅米还要悲伤，若真把这个任务交给陈勤，没准三人会偷偷躲在屋里抱头痛哭。
徇晃叹了口气说：“这艘船是艘战舰，叔叔们随时可能离开这里奔赴战场，你们在这里不安全。想想你们部落的勇士们出去战斗的时候，他们也得跟你们告别不是吗？”
“叔叔，你们要走吗？”雅各焦急的问。
“暂时不走，不过叔叔们的上级已经派下了任务，所以陈勤叔叔可能也没办法在船上照顾你们，而且你们应该到学校去系统的学习，只是不知道你们想去启星的学校，还是迈尔斯的学校？”
雅各和雅米互相看了看，最终他们俩一起说：“启星。”
就这样，徇晃把他们送到了启星最开明的学校，碧纱尔的省立学校，从基础教育一直到高等教育全都有，而且还有意开设陈希技术学校的分校。
这两个事情处理完之后，徇晃终于知道了此次任务的内容。抓住叛逃的一名特种兵，目标姓名：迪克·庞贝。
这姓名传达了一些话外音，这人不是迈尔斯主星璧翠上面的人，而是卢瓦星上的豪门，庞贝一族的人。
关于任务细节，有一点让徇晃特别在意，这名叫庞贝的特种兵少校，居然是四年前叛逃的，那时候，启星上还是皇权统治，是拥有表面和平的星球。这位少校是如何叛逃的呢？不可能是独自一人飞过广袤宇宙的吧。只有达到一定级别的军舰才有可能完成时空跳跃，实现星际航行。
但是，只要军舰行动，军部不可能不知道，除非他是在执行军事任务时叛逃。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国家元首的星际一号宇宙飞船，那艘飞船是唯一一艘军方不能检查的飞船。冷玉他老爸，也就是迈尔斯现任的总统，在四年前刚上任的时候曾经进行过一次星际出访，总统的访问日程很繁忙，多达十四个星球的访问名单里，启星是最后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星，他在启星停留了大概一个星期，这难道是巧合吗？
除了叛逃的时间点令人在意，迪克·庞贝叛逃的原因也令人疑惑，他年纪轻轻就升到少校，又是名门望族，日后前途肯定一片光明，他没有任何叛逃的动机。至于迪克做了什么，徇晃得到的文件里竟然写着“NOTK”，这是“无权知道”的缩写。
估计自己成了军部手中的刀，从知悉任务到现在徇晃的心情一直不佳，不过他没有办法，因为他是军人，执行命令是军人的天职。
躺在椅子里小憩了一下之后，徇晃有点想听彦熙晨的声音了，于是他点开了桌子上的电脑，蓝绿色显示玻璃屏幕升了出来，米粒大小的小白点在屏幕的正中间跳动。
徇晃说出了登陆密码之后，连上了迦南号的主电脑瑞法。
“瑞法，帮我找小蓝，我要跟它主人通话。”徇晃对瑞法下达命令。
过了一会儿，瑞法回答说：“回将军，连接不上目标，预计对方没有运行，或者处于无法连接的地区。”
“什么？怎么可能？”徇晃的问题绝对有根有据，彦熙晨离开沐青城到现在已经两天了，他应该已经跨过两省交界，抵达碧纱尔境内了。碧纱尔是片平原，没有任何高山低谷的遮挡，怎么可能处于无法连接的地区呢？
徇晃想到这里，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迦南号此刻在外太空，钇金属探测器完全无用武之地。
“瑞法，帮我调出碧纱尔和番罗交界地带的地图。”徇晃又下了命令。
过了一会儿，详细地图显示在徇晃面前。
看了一眼地图，一个名字进入徇晃视野的时候，他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尽管他在心里不停的念着：“不会吧”，但他就是知道事情一定是他想的那样。
事情真的会如此巧合？关于迪克·庞贝可能藏匿的地点里，第一位的就是目前地图上最显眼的那个名字——齐宁。
跟彦熙晨在下面游历的这段时间，除了了解启星情况，他还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徇斐曾经提醒过他这个问题，当时他没仔细想。
他这个婚约处处透着蹊跷，若是政治联姻，冷玉更合适，虽然这样挺对不起他老哥的。
假如他和彦熙晨的婚姻从一开始就不是政治联姻，那就是军方需要一个借口把他长期派到启星这里。但是，把他派到这里来做什么呢？
徇晃思来想去，最后他发现似乎只有收集小筒里面的珠子这件事情，只有他和彦熙晨能干。难道说，上层实际上是想要那几颗珠子？还是那几颗珠子能给他们带来更大的利益？
所以他申请滞留启星，竟然那么快就得到了批复。
徇晃在将军休息室里来回走了两圈之后，让瑞法把陈勤叫来了。
之前提到过的捉拿任务是下达给他和陈勤两人的，这一点也令人生疑，他的任务单上写的是“捉拿”，谁能保证陈勤的任务单上写的不是“处决”两个字呢？这种事情他又不是没经历过，尽管他跟父亲抗议过，但他敢保证，他老爹徇峥黎绝对还会再这么干。
“你的任务单上写的也是处决吗？”徇晃在陈勤的军礼还没敬完之前，就问出了这冷不防的问题。
陈勤愣了一下，目光飘忽了一瞬，然后回答：“不是，我的任务单上写的是捉拿。”
“哦……”徇晃明显不信。不过，就算陈勤刚刚撒谎了，在捉到迪克的时候，有了刚刚那句话作保证，陈勤绝对不可能在他面前将迪克杀了。
“还有，这任务你不觉得奇怪吗？”徇晃转移了话题。
“哪里奇怪？”陈勤谨慎的问。
“四年前叛逃的人，现在才抓。”
“也许是因为现在才发现踪迹吧。”
“还可能是他现在才叛逃呢？”徇晃直直的盯着陈勤，观察着他最信任的参谋的反应。
古语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就算陈勤绝对忠诚，他也得知道这份忠诚是对谁的。
见陈勤面无表情没有接口，徇晃继续说：“我们来研究一下任务吧。”
说着他靠在了桌上，将可拆卸的电脑玻璃屏幕拿在手上，调出了迪克·庞贝的资料。
“……”陈勤依旧沉默的等着徇晃的下文。
陈勤不需要电脑，他早已把资料都记在了脑子里。
…………
包裹齐宁镇的山林里，天上飘落了点点雪花，初冬的瑞雪让衣衫单薄的一队人恨不得抱在一起取暖。
彦熙晨还好些，他有带棉衣，不过他的棉衣有限，并且完全不适合体格比他高壮许多的项景涛。所以小王和小秋每人分到了一件他的毛衣，勉强能抵御寒冷。
项景涛就比较惨了，经过刚刚的激战，他的衣服此刻就像是渔网，处处都漏风。往他脚下扔□□那人始终好似嘲笑一般的斜睨着他，这让他宁可被冻死也不愿承认他觉得冷。
摸黑在山里走了一会儿，众人终于看见一间小木屋，他们在那里落脚后，生了一堆火取暖，不知不觉间，他们身后尾随着的狼群就消失不见了。
彦熙晨比较担心脸色苍白的杜尔奶奶的情况，他帮着村口怪人把杜尔奶奶放在木屋最角落的草堆上。
半路上，村口怪人和那名狼王代言人追上他们，怪人放下狼王的代言人将狼群驼着的杜尔奶奶背在身上，背到了这里。
“老奶奶她怎么样？”彦熙晨见狼王的代言人在给杜尔奶奶号脉，他推测对方可能是医生，所以很期待的问。
“估计过不了今天了。”医生摇了摇头说。
“……”
包括彦熙晨，木屋里其他人也都听见了这句话，所有人都沉默了。虽然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但被魔鬼咬死这种事绝对属于横祸。彦熙晨心里最难受，老奶奶躺在路边如果被别人帮助可能还不会遇到这种事，他将已经远离危险的老奶奶又带回了齐宁，所以是他把老奶奶害死的。
“……好心人……”杜尔奶奶就像是可以察觉彦熙晨的思想一般，她颤抖的握住了彦熙晨的手说：“别为我伤心。我真的活够了。我这把老骨头，最后能帮助那个小女孩解脱，我觉得这一生没白活。好心人，你一定帮我把那东西带给我的孙子。”
彦熙晨赶紧从衣服里摸出那个巴掌大的布包问：“我可以看一眼这东西吗？免得丢了不好找。”
“当然可以。”
彦熙晨得到允许后打开布包，里面是一个黑色的圆环，在火焰的映照下，闪烁着金属一般的光泽。说它是金属，它又似乎不是，因为黑色的圆环又有些透明。
这种环，令彦熙晨觉得眼熟。他思考了一下，终于想起何时何地见过跟手上的圆环一模一样的东西了。
接着，杜尔的奶奶把自己的身世和这个圆环究竟是什么都告诉了彦熙晨，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她微笑着离开了人世。
杜尔的奶奶和彦熙晨说话的时候，声音非常小，而且村口怪人还好像个罗汉一样的站在房间正中，挡着小王、小秋和项景涛的视线，也稍微遮挡了声音的传播。不过，三人没有听到谈话内容的根本原因是他们几乎快被冻傻了，新燃起的火堆完全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彦熙晨表情漠然的回到火堆边上时，那名医生让怪人把杜尔的奶奶搬到屋外安葬之后，他也回到了火堆边。
“站住！刚才有狼群跟着，我不好动手，现在我看你还有何依仗？”项景涛突然站起身，用军刀指着医生，怒气冲冲的质问。他自问从未见过此人，但是，他可以用他□□里的那玩意发誓，这人之前绝对是故意朝他脚下扔□□。
“怕你不成？”医生毫不示弱，敏捷的跳开了不说，双手变出两把枪指着彦熙晨他们四个。其中一把是医生自己腰上别着的旧枪，那东西打一发子弹之后，想要再次射击，可就费劲了。另一把则是从小王手里顺来的。
之前，彦熙晨把自己带的枪发给小秋和小王一人一把，用于防身。小秋用过枪，因为他是霍东明比较看重的年轻人。小王却没用过，那把枪一直处于没开保险栓的状况。到了这里之后，小王又随手把危险武器放在了地上，结果让医生给捡走了。
“这东西比我原来的这把好，不知用起来如何，还真让人想试试。”医生笑呵呵的说着吓人的话，把所有人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刚刚还神气十足的项景涛，端着军刀丝毫不敢动，脸部肌肉因为太过紧张而抽动着。他在刚刚的那一霎那，得知了他一直想不明白的原因，那把旧枪正好证明了医生的身份，而他被敌视的原因则可能是因为军刀泄露了他自己的身份。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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