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以内，全员崩坏》墨鱼很宅

18、番外·鹿涵·02

　　“真是的~~~我那天真的吓到心脏差一点停掉啦----都是哥哥你突然到我们班教室来！”
　　这周五回到家，我正准备着一天比一天临近的大考，洗好澡的鹿小露难得主动地来到我房里，可爱地鼓起脸颊向我抗议道。
　　“在那之后引起一阵大骚动喔~我被问得都喘不过气来了。像是【你哥到底是什么人物】或是【跟你形容的完全不一样】之类的。我一时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下次做那种事的时候，拜托先通知我一下啦！”
　　不过她的表情绝不是在生气，反而让人觉得是在非常开心地，谈论日常生活中的趣事。
　　“对不起。”
　　“不会，不用道歉啦----倒不如说，我很高兴喔~哥哥是小露的骄傲。”
　　“怎么说······？”
　　“哥哥是我专属的英雄：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只要稍微有这样的念头----哥哥就会现身来帮我了，跟小时候一样。”
　　“有那么困扰吗？已经到了需要帮忙的地步？”
　　“嗯···也没那么严重----不过，刘枫同学···他常常捉弄我。”
　　“嗯，这样的确很讨厌。”

　　以冷静的观点、客观的立场来看，刘枫对鹿小露抱持的是近乎好感的感情。
　　也就是说----是小露单方面讨厌他。
　　对小学时受到过霸凌的小露而言，那种不直接甚至扭曲的：【因为喜欢所以欺负你】式的好感，绝对传不到她心里。

　　“明明平常一副很讨厌我的样子，却不知道为什么要找我做他毕业舞会的舞伴----所以我说我已经决定要邀哥哥做舞伴了······【你哥哥其实觉得你这么粘他很讨厌，毕竟他已经有女朋友了】······刘枫他是这么告诉我的。”
　　“所以你就特意跑到我们高中来看我了？”
　　“不要再被那种无聊家伙的玩笑给骗了，我怎么可能讨厌鹿小露----对我而言，这世上最重要的除了你就没有其他了。”
　　“真的吗？所以···哥哥会愿意做我初中毕业舞会的舞伴的···对吗？”
　　“只是参加个舞会而已，还需要问？所谓哥哥，不就是为了对妹妹有求必应而存在的吗？”

　　如果连这一点觉悟都没有的人，是没资格自诩为哥哥的。

　　“哥哥···我果然···全世界最喜欢你了！！！”
　　我也是哦，鹿小露----不，其实我并不喜欢这世界。
　　我只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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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上周回师达初中了？到底在想什么啊···真是的----居然还闯进小露他们教室了···”
　　“你听刘枫说的？”
　　“才不是，那家伙自尊心很强，根本不会自己说出来----不过，你别忘了我们都是师达毕业的···告诉我这件事的人说，你一副要把刘枫杀了的模样···”
　　“在学校里，应该不能杀人吧？”
　　“你的意思是说，不在学校就会杀了他吗？”
　　“喂，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无意义的挑语病游戏就到此为止吧···真是服了···
　　少跟我打哈哈，你这种行为反而会给妹妹带来困扰吧----自己的哥哥突然闯进教室来什么的，对于初中生来说应该是蛮丢脸的。”
　　“我可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虽然清楚地知道做那种事有一定的风险----但正因为我在判断后认为实行的利益大于风险，所以才会去做。”
　　“【利益多于风险】就行了？那么依你的观点，只要不被发现就连杀人也可以吗？”
　　“这还是差太多了----杀人当然是不对的，暴力也是。不过，我可没对刘枫做什么，除了拉拉他的衣服。”
　　“我只不过是想向他暗示一下：在小露背后有个像我这样【危险】、【不好惹】的人物。特地把解决地点选在教室，也是为了不使用暴力而解决事情的手段之一。”
　　“···你啊，只要一扯到跟小露有关的事，就变得不顾前后、做事也完全失去分寸。”
　　“你说什么呢···一直都能保持冷静的判断力···可是我引以为傲的事。”
　　“······鹿涵，你这周五放学后，来我们篮球部一趟。”
　　“蛤？为什么？”
　　“你就别问那么多了，你们足球队训练六点结束的话······那就七点吧----你七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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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五】我在约定的时间到达了体育馆。

　　因为只有两个人影，平日感觉和足球场不堪一比的篮球馆，这样看起来竟也空旷的惊人。
　　两个穿着我们校队篮球服的人正在场上较着劲儿。
　　一个是吴一帆，另外一个----是刘枫？！
　　我对篮球兴趣不大。
　　常规比赛的规则，因为偶尔陪吴一帆看两眼NBA所以多少还知道些···至于这种1v1，是叫【斗牛】的吗？···总之，一窍不通。

　　但只要没瞎的人都能看出来：被吴一帆的连续盖帽逼得无路可走的刘枫，最终筋疲力竭地，坐倒在地。
　　“喝！”然后，随着他一声怪叫，篮球空心命中穿过篮框，不偏不倚地正中仍瘫坐在篮下的刘枫面部。
　　我吃了一惊：原来篮球可以像这样用来投掷攻击倒地的对手吗？
　　不对----再怎么街头的1v1也应该不行吧。
　　“刘枫，站起来！”那是我从未听过的，严厉且响亮的声音。
　　我一时无法相信，从来都温文尔雅的吴家公子会发出这种声音。
　　刘枫总算是站了起来，但还是低着头，目光也一直往下望。虽然听不清他在碎碎念些什么···不过大概就是【谢谢指导】之类的话吧···
　　要不然会是“这个混蛋”，还是“找死吗你”？----应该不至于。
　　都被打到爬不起来了，应该是说不出那种话了才对。如果我是他，我也说不出来啊。
　　“刘枫，你知道了吧？不遵守约定的话···身为队长的我，会向教练提出让你退队···这样以来，我们高中的免试录取也就不成立了。”
　　“……”
　　“回答啊，为什么不回答！”
　　面对吴一帆的喝斥，刘枫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头。
　　接着不等他开口说下一句话，就急急忙忙地冲出了球场。
　　我想，他应该不可能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吧？
　　----不过他居然连瞄都不瞄我一眼，反倒像是个斗败后夹着尾巴逃跑的狗一般，就这样出了体育馆。

　　我望着刘枫离开后忘了关上的门一会儿后，随即将视线转回吴一帆。
　　“你还是一样很准时嘛···简直像是原子钟般精确···刚才的景象，你都目击到了吧？把看到的说来听听。”
　　“呃···你痛打了刘枫···利用篮球。”
　　“站在我的角度，是身为队长为【未来之星】开小灶特训----但你要那么直白地解释的话，也是没错啦······那么，你能不能就此原谅那家伙呢？”

　　我终于，明白吴一帆的意图了。
　　他是在代替我，对刘枫进行所谓的【制裁】----就像我们小学时所做的那种。
　　“真不愧是篮球队的队长呢~能想出这种···合法恶整学弟的方法···”
　　“别用那种讨人厌的讲法···总之，我已经跟那家伙说好，叫他不要再去骚扰小露了···所以你用不着再对他采取什么行动了。”
　　原来这就是刚才他对刘枫所说的【约定】啊···居然连事后预防的工作都先替我做好了，我这发小还真是个好人啊。
　　他前世难道是普度众生的佛祖吗？
　　“回答我，你的目的是什么？”受到那么亲切的对待后，我更加怀疑了----这其中一定有诈。
　　“蛤？”
　　“在我能力范围内做得到的，我都会答应你。所以你有什么目的就直接说罢。”
　　“你真的很过分欸，就那么不相信人吗？事实上，我也觉得这正是个给后辈当头棒的好时机呢···”他愉快地笑道：“···不过你说得没错，我的确有目的。”
　　“我就猜到奸商之子不会那么好心！真想说让你去死好了，反正肯定死不了----毕竟祸害遗千年······”

　　“喂，吴队~我刚才跟含着泪水的刘枫学弟擦身而过，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在袁琴这样诘问吴一帆的同时，我也进入了她的视线范围内。
　　看着她因为惊讶而全身僵硬的样子，可以判断出她也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叫来这里的。
　　“嗨~袁经理。”
　　虽然看到一旁的吴一帆露出谋士般的微笑，不由得让我觉得不快----不过，高中生重拾友情的第一步，差不多就是这样了吧。

　　锁上体育馆的门，三人一起到办公室还了钥匙。
　　走到离学校最近的公车站牌时，吴一帆强行向我挥手告别，上了他父亲派来的专车----明明往常我也该搭顺风车一起的。
　　虽然被勒令和好，但我和袁琴之间的气氛总有些尴尬。
　　吴一帆一走，对话立刻无法进行下去了----要讲什么才好完全没头绪。
　　“吴队也真是过分，虽然刘枫学弟的确是有点小臭屁啦----不过，也用不着把他虐到哭吧，真是可怜······”
　　“可怜吗？可能是有一点······”虽然我半点也不同情刘枫，不过为了能让对话顺利进行，我还是同意了她的说法。
　　“鹿队你···有个妹妹吧？就是因为你妹妹，刘枫学弟才会受到吴队的处分，对吧？”
　　“嗯。”
　　“她是个怎样的人？”虽然努力装出一副不太在乎的样子，反倒显出她相当在意这件事。
　　“超可爱的。”
　　“赞美得太直接了吧？···你果然，跟吴队说得一样···喜欢你妹妹。”
　　“因为是一家人，所以扯不上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话说，吴一帆那个损友到底跟多少人造谣我是恋妹癖了？不过，算了----就当它是喜欢吧。”
　　“家人啊…吴队也说你总是把这个词当挡箭牌来用···”
　　“是吗？说起来我跟吴一帆认识得比我跟妹妹都还要久很久，对我而言，他也像是家人······怎么没人说我恋他啊？”我适度地打着马虎眼，试图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
　　“鹿涵！”
　　“嗯？”突然察觉到袁琴正凝视着我，还以为被她瞪了而有片刻的僵硬。
　　“你肩膀上掉了片叶子···我帮你拿掉···”话还没说完，袁琴的身体就靠了过来，并伸出双手，顺势抱住我。
　　我还一度怀疑她是失去平衡----可显然，并不是：
　　她就这样靠在我身上，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抱歉，我……超喜欢你的。”
　　“···为什么会在这时候讲这个啊···”
　　“抱歉。”
　　“手法也太老套了······”
　　“抱歉，虽然我也是这样觉得，不过···”她仍旧抱着我说道，“我本来就对这种事不太拿手，而且昨天我真的很伤心···要是你妹妹再说要我们切断关系，那我们不就真的会绝交了吗？所以----我现在不说可能就没机会了。”
　　“···嗯···”她连这点都知道了，吴一帆你在背后卖我卖得还蛮活跃的嘛~
　　“虽然这么问有点没意义，不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入学时的新生汇演，你跟吴一帆的双人唱跳表演。那时候我就觉得鹿队，在闪闪发光。”
　　新生汇演？我和吴一帆表演的哪首歌曲，我甚至都已经想不起来了。并不是完全想不起来这回事，只是没有什么强烈的印象----因为我认为那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所以想不起细节。
　　“就这样，我申请成为篮球队经理人，只是为了能够通过吴一帆接近你----不申请足球队经理是害怕靠得太近容易被讨厌。”
　　“真傻···你这样不管是对于吴一帆，还是对于篮球队，都相当失礼呢···”
　　“或许吧···你有什么感想？”
　　“我不是说过了吗？真傻。”
　　“就这样？···真过分···”
　　“是很过分。”
　　“鹿涵----”
　　“公车来啰~”我脱口而出的并不是谎言：正好对面转角有一部公车在黑暗中打着头灯，朝这里开了过来。
　　“你不回答我吗？”她有些不知所措，寂寞地望着我。
　　“对不起。”

　　我选择鹿小露。
　　对我而言，能跟小露一起放在天平上比较的人是不存在的······
　　从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