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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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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月自东华接过剑的那一刻起便目不转睛的看着东华凌空飞舞,脑中不由得想起了当初在客栈初次见东华使剑之时,那时这人因自己而得罪权贵,但虽看似只是个玉面书生,谁知竟毫无惧色且潇洒自如的将那群无赖打的落荒而逃,实是令人又惊又奇眼前一亮,如今的东华与那时相比眼神中自然不带丝毫当初的玩笑戏谑,反而多了几分肃穆与坚毅。
朝月正兀自出神,被肃宗这一叫赶忙回神道:“早已备妥只等父皇大驾了,月儿还特命膳房加了两道父皇爱吃的。”
说罢众人移步至前厅用膳,肃宗刚一坐定后便道:“难得朕有此家宴可享,岂可无酒助兴?来人上酒!”
肃宗话音刚落东华和朝月二人面上皆已变色,肃宗见状直接问道:“为何朕一提饮酒助兴,驸马却面露难色?”
东华低下头去答道:“东华近日身体有些不适,不宜饮酒,望陛下见谅。”
肃宗显然识得这位帝婿的托辞,“身体有何不适?适才舞剑还虎虎生威的,就与朕少饮数杯。”东华欲再要推托,肃宗略显不耐:“驸马果真是被月儿欺负的不轻,竟是连酒都不敢饮,今日朕在此驸马宽心,就算酒醉也自有月儿照顾,休要啰嗦。”
东华只觉心中一抖,这位陛下今日怎么总是话里有话的让人坐立不安,却也只得陪着。肃宗心情大好喝得步履微醺,临行前拉过朝月的手说:“月儿如今已为人妻,不可再像儿时般骄纵任性,更不可太过骄傲。” 说罢轻轻拍了拍朝月的手返回了大明宫中。
肃宗之言一直是话中有话耐人寻味,朝月转身望向东华,还未开口东华抢先说道:“今日不得已喝了些酒,公主先回去歇息,我去书斋喝杯茶醒醒酒。” 未等朝月答话便已转身离去。
东华躺在书斋的床榻之上脑中又是那日酒后的荒唐行径,不由得暗暗想着日后断然不能再度饮酒否则只会害人害己更会惹来滔天大祸,今夜是无可奈何但今后万万不可,转念再想过了明日便可上朝去,终于可以寻些事情来分分心,不必日日夜夜在这苦苦纠缠,这般东想想西望望不知不觉便睡过去了。
朝月一人却依旧是辗转难眠,听着父皇处处话里有话也不知道他究竟都听到了些什么,东华依旧去了书斋不肯回房,今日看着那飘逸灵动的身姿仿佛又回到了那些彻夜畅谈的日子,可这些时日自己的一颗心却是时而热情满胀,时而冰冻三尺,真不知这日后要如何是好,莫非真的是自己何处做的不好,亦或做的不够才让一个人如此近在咫尺却又有如远在天涯?朝月就这样翻来覆去地想着,忽见窗外的一轮明月正挂在窗前,心中不禁问起,不知在东华心中自己是如这明月一般只此一人,还是只如同漫天繁星中一颗,虽明亮闪烁却与其他星辰无甚差异。
次日东华比平日早起了足足一个时辰,起身便出去练剑,香儿见了忍不住问起:“今日驸马怎生起的这么早?”
东华收了收剑,“今日再不起只怕明日早朝起不来,加之昨日发觉多日懈怠手法竟是不如以往自如了,还得多加练习才行。”
香儿听了点点头:“那待会香儿来叫驸马用午膳。” 说完连忙跑回去告诉公主。
朝月听闻不禁安了安心,东华的确还是原来的东华,一腔热忱,也许真的是自己太过骄傲。
东华见完肃宗后只觉终日浑浑噩噩实是不该,因此练完了剑便去读书,用完晚膳依旧回到了书斋,只是心中仍是不免踌躇,若是夜深时分公主再差香儿喊自己回去就寝又该如何是好,眼下暂无他法也只得再次以读书为由推托,谁知正思量着便传来了扣门声,门外传来香儿的声音,“驸马,公主有请。”
东华看了看窗外,这夜还未深今日怎么来的这么早?顿了片刻问道:“公主可是有什么事?”
门外传来回音,“香儿不知,公主只吩咐香儿来请驸马。”
公主莫非是有什么事?不然平日就直接催着回房就寝了,还是过去看看为好,随后东华便出了书斋与香儿一同去了。
行至房门口香儿告诉东华公主正在里面等候,说完便自行离去。东华扣了扣门无人应声便推开了门,走进房内并未见人便又向里处走去,借着烛光终于望见了朝月的身影,东华开口问道:“不知公主是有何事?” 边说着边向里走,但朝月却并未应声,待得东华走近不禁僵在了原地。
朝月正背朝外向内站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倾垂而下直至后膝,浑身只着一件透明薄纱,隔着薄纱一个轮廓分明的胴体在烛火辉映之下窈窕婀娜,纤细的腰肢将那层薄纱衬的格外宽大松散,却也是格外的氤氲旖旎。东华正一动不动地望着眼前如下凡仙子般的朝月,沉默了片刻,朝月缓缓转过身来,她这一转身东华瞬间发觉适才自己只是觉得好似有仙子下凡,此刻看着眼前的人未施脂粉却娇艳欲滴有如出水芙蓉,秋波流转朱唇自然微启,这一刻东华真真切切相信自己眼前的就是一个坠入凡间的仙子。就这样目不转睛地望了不知道有多久,东华使劲地醒了醒头脑回了回神又再开口轻声问道:“不知公主何事?” 话音刚落东华才发现自己此刻正有些口干舌燥,一颗心也剧烈地震动起来。
东华正待朝月答话,却只见她缓缓抬起双手轻盈地解开了腰间的一条丝带,将身上的薄纱轻轻地向后一扬,随即东华耳畔传来一句极其轻微却极不真实的声音,“本宫欲尽妻子之责,今夜服侍驸马。” 那一层轻纱随着她的话音一同袅袅飘落,整个冰晶玉体便□□的呈现在了东华眼前。
望着眼前的这一幕,东华只觉得一颗心狂烈跳动得已然无法开口,周身的血液沸腾涌动着正侵入四肢百骸,几息之间,东华惊惶失措地转过身去,平了平急促的气息低声说道:“公主,公主万万不可。”
东华紧握着拳头又再稳了稳气息闭起双眼继续说道:“公主万万不可如此轻贱自己,任何人都不值——东华更是不值。” 说罢带着一颗已经狂跳着不堪重负的心仓皇逃了出去。
朝月做梦也没有想到东华就这样扔下一句话便头也不回的离去,怔在原地确定东华真的就这样离去后,硕大的泪珠顿时如断了线的珠帘噼啪而下,朝月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紧闭起双眼摇了摇头,顷刻间两行泪又如泉涌般汩汩而出。
东华一路急奔回书斋,靠在门后仍不敢相信适才眼前的一幕,东华猛烈地摇着头想要清醒些,可脑中却全是那层薄纱缓缓飘落的画面,如何挥也挥之不去,心脏仍在剧烈地跳动就要直抵咽喉,如何将抚也无法平复,于是快步走到几案前端起茶一盅接着一盅地猛喝。东华坐在几案前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将将平复下来,可脑海中的一幕却仍在盘旋,东华不敢相信那眼前之人竟是朝月,将那一句话传入自己耳中的也是朝月,这一切是如此的不真实,更让人万万想不到的是她竟会如此,再这样下去还要到什么地步!东华不敢再想,只是隐隐觉得自己必须尽快想办法停止这一切。
似梦似醒的过了一夜,次日天还未亮东华便已起身,待一切收拾妥当东方才现日出,东华向着大门走去忽见香儿从一旁的小径走了出来,香儿忙上前欠身道:“驸马怎么这么早,上朝也无需这样早,只是驸马气色不大好,膳房已在准备早膳了,驸马用过早膳再去上朝也来得及。”
东华木然,无甚表情地摇了摇头,“不必,今日第一次上朝早去心安些。”言罢便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