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海角七号》太香居士

35、水蛙的歌

　　“水蛙，这几天没有排练吗？”
　　看水蛙连续几天都待在车行里，老板娘关切地问道。
　　“没有，阿嘉写的歌大家都不太满意，不排练了。”
　　“不排练，那现在干什么？音乐会要取消？”
　　“现在要人人都写首歌了。头痛啊。”水蛙叫苦道。
　　老板娘笑道：“你在写歌？”
　　“老板娘，我给你写首歌吧？”看到身边没人，水蛙露出了许久未见的嬉皮笑脸的神气。他好久不这样了，这次纯粹是想开个玩笑缓和一下沉闷的心情。
　　老板娘哀其不争地瞥他一眼：“你就会乱开玩笑，又想他们哥仨说你。也不见你去找明珠说，该做的事不敢去做。”
　　“是啦，我胆子小。”水蛙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当然老大不以为然。他什么时候胆子小过了，以前追老板娘，大庭广众穿红西装陪她的衣服，多么嚣张啊，简直是无厘头的胡闹，他都敢。怎么可能胆子小。可是话说回来，现在在追明珠这件事上，自己为什么又表现得那么迟钝？不喜欢明珠？不是，都这把年纪了，还想能找个多称心的？那为什么呢？想来想去，他觉得是自己还没拗过弯来。算是一种惯性吧，他还没将自己的习惯从老板娘身上转移到明珠。.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你会写歌吗？写过没有？”老板娘问道。
　　“没写过。凡事总有第一次嘛。”水蛙的口气忽然变得很有信心，仿佛是他在劝说老板娘写歌。
　　是的，他这是真的很有信心。这信心似乎就是在刚刚的电光火石之间就产生了。他回头吃了点饭，喝了半瓶酒，然后回到房间，就着点酒意，一首歌，连歌词带曲调，很快就一挥而就了。

　　我是骄傲的海鸥迎风飞翔
　　敢爱敢恨目标在前方
　　我是骄傲的海鸥御风逐浪
　　纵然有失意不常住悲伤
　　抖擞精神依然向前飞翔

　　曾痴恋沿途的沙洲以为是心中的蓬莱
　　放下美丽的错误不常住失望
　　明珠在东方我心永向往
　　高歌一曲依然向前飞翔
　　明珠拿起水蛙丢下的信封，茫然不解：“喂，什么东西？”拆开来看，不禁笑出了声：“这是什么，诗吗？”念了几句，接着笑。
　　我不禁佩服起水蛙的勇气，明珠在东方，我心永向往，写得多么直白而热切。我是缺乏这样的勇气的。突然之间，我也有给大大写上一首的冲动，情感的洪流喷薄欲出。但我很快觉得不妥，潜意识里我喜欢大大就是一件理亏，违背道德的事。我将这种冲动压了下来。
　　然而，将我对大大的情感写进歌里的想法却很顽固，不肯轻易投降，我转而想，为什么不能写呢？这又不是杀人放火。我还有更好的题材吗，反正要交一首歌。不过，写的稍微隐晦一点却是应当的，免得小忠再来找我的麻烦。我毕竟当他面承诺过我不喜欢大大。
　　“水蛙，写的不错嘛，给我们演唱一下呗，看看曲调好不好听？”我赞叹着，希望水蛙赶紧演唱。
　　不料大大却很恼火：“水蛙，写的什么鬼东西？什么明珠在东方，你什么意思？”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问题问的有点傻：“你这个明珠不会指的是我妈把，你要不要这么恶心。”

　　“什么呀，明珠就是东方明珠啦。不要乱想。”大大的气愤让水蛙意外而慌张，赶忙想法解释。
　　“不是就好，我告诉你，你也不要胡思乱想。”大大毫不客气地说道。
　　明珠也没料到大大有这么大反应，也不做声。
　　水蛙感到再待下去很尴尬，就离开了。
　　我不解地笑笑：“你怎么这么大反应，水蛙不是你好朋友吗？”
　　大大没好气道：“谁跟他是好朋友，癞蛤蟆一只。”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半是诚恳半是玩笑道：“我觉得水蛙不错啊，跟你妈又是老同学。”
　　大大提高声音道：“你怎么回事？怎么也喜欢起多管闲事来？”
　　她这么激动，我想我最好还是少说话了。“好了，我不说话了，我只是觉得我们怎么说也是一起排练的队友，而且你们平时关系也不错呀。”
　　大大道：“平时归平时，他不应该打我妈妈的主意。”她这么说，我明白了，她只是反感水蛙和她妈妈联系在一起，对水蛙自己应该是无所谓的。

　　“可是，你也该为你妈想想啊？她才四十岁，你就要让她孤单一辈子？”我脑子里还是放不下这事，想着开导大大。
　　“你烦不烦啊”，大大显得不耐烦而又无奈。“反正我接受不了她和水蛙在一起。”

　　水蛙碰了一鼻子灰，哈了两瓶啤酒，心情才觉得舒服了。回到车行自己的小房间，他翻看起写着歌词的那两页纸，嘴角渐渐浮现起笑容，情绪重又明朗起来。这没什么，什么事都不会一帆风顺，一定要坚持。他对自己说。老板娘是彻底没希望了，仔细想想她的建议，明珠还算合适，这个以前被自己忽略的女人，已经成了他现在心目中的女神。可眼下女神只能在心里想想啦。
　　他的心里泛起某种欲望，打开了小电影，调低了音量，身体和心情都是一阵冲动……

　　几天里，我连吃饭睡觉都会想想写歌的事，期待不期然的忽然一阵灵感袭来。可是只有神经的紧绷和心里的烦躁，灵感却半分没有来。这两天恒春的天急速的热起来，让我疑心回到了曾经的上海，情绪里的烦躁也几乎被这燥热的天气点燃，我想我需要找个地方爆破了。
　　“你去游泳吗？”第二天上午，大大问我。
　　“我不会啊。”游泳这个建议让我很高兴。我每次听到游泳这样的建议，都会先高兴，然后才想到，我不会啊。明白自己是一阵白高兴。为什么不去学？我总觉得这么大的人了，再去学游泳不好看。而且，我没来由的认为，游泳对我而言是一件危险的事，内心有点排斥。
　　“学啊。”大大看着我一脸的犹豫笑道：“或者套个游泳圈啊，很有意思的。”
　　我看出了她的坏笑，更加不好意思去了。在恒春这个地方，很多小朋友都会游泳了。套游泳圈最多的还是那些小女孩，我好意思跟她们一起吗。
　　“算了，我可不想丢人。这么大了还套游泳圈。”
　　“怕什么，勇敢一点。出去放放风，看看海，才能有灵感写歌啊。老是在家里闷着怎么能行？”
　　她扯到写歌上，我犹豫了，出去玩玩真的能帮助灵感吗？
　　看我心思活动了，大大继续鼓励道：“走吧，你可是写小说的人啊，对不对？创作来源于生活，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懂吧？男子汉，别这么婆婆妈妈的了。”
　　我冲她做个生气的鬼脸，无奈的笑笑，看样子不去还不行了，不去都不是男子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