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海角七号》太香居士

30、公所排练

　　“大大，越来越漂亮了啊。”
　　“哪有，美玲姐，你太客气了。”
　　“本来就是嘛，小姑娘还害羞了。”美玲打趣道。
　　“怎么才回来？”劳马问候道。
　　“哇，美女，你也越来越漂亮了哦。看起来和几年前一样年轻，盘起头发明天就可以回下都酒店继续上班了啊。”水蛙开起玩笑的时候，依稀找回了当年的活泼劲。
　　“水蛙，你还是这么幽默啊。”
　　美玲和大家相谈甚欢，练习室里洋溢着欢乐的气氛。反倒是马拉桑没怎么说话，只是在旁边淡淡地笑。
　　“马拉桑，你怎么不说话？尊夫人大驾光临，也不出来迎接？”水蛙继续着俏皮话。
　　马拉桑仍是笑着，并未回话。
　　劳马道：“人家两口子的话在家里都说过了，你起什么哄啊。”他看马拉桑似乎确实不想说话，便替他解围。
　　马拉桑道：“就是嘛。你想听什么，嗯？我们配合一下，说给你听？”

　　“小忠，你就跟我们回高雄吧，店里的生意耽误不起了。你还留在这儿干什么？姓宋的不是过一阵子就要走了吗？”小忠家里，妈妈反复劝说着他。
　　“万一他撒谎呢？我怕大大吃亏，我要留在这里看着他走。”小忠辩解道。
　　妈妈看明白他的心思：“大大对你现在是什么态度呢？要是他现在不接受你，儿子，你留在这里恐怕也没什么用吧。还不如我问问明珠，让她帮忙劝劝大大。”
　　“真的？”
　　“当然。”小忠妈虽然不明白儿子现在为什么这么孩子气，但她显然很明白应该如何对付。
　　“不行，我不能离开，姓宋的肯定天天缠着大大。你不信？说不定他们现在就在一起。”小忠也打听到今天是乐团开始排练的日子，他继续说道：“要不信就跟我到镇公所去看看？”
　　他当然不知道我是否真的在镇公所，只是这么瞎猜而已。
　　小忠妈妈还是拗不过儿子，另外也无端被他的话勾起了好奇心，想到镇公所去验证一下。本来不说话的小忠爸爸不禁皱眉：“你还真要跟他去看？”

　　于是热闹的镇公所排练室愈发热闹了。小忠妈看到排练室的人群，不禁赞赏儿子的判断力，同时跟他同仇敌忾莫名生起一股气愤。小忠也冲她递个眼色，那意思是相信我说的了吧。可是排练室这么多人，她却不好发作。
　　“大大，昨天到你家没见到你，小忠说你在这里，还真是！多久没见了？越来越漂亮了。”
　　大大不长的时间被人连夸两次，既开心又害羞，只能笑：“阿姨，哪有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天啊。”她看大家都在笑，摸不着头脑：“你们笑什么？”
　　美玲笑道：“阿姨，是我，我刚才也夸大大漂亮来着。而且刚夸过。”
　　我也不自觉地笑了，内心有一种被赞同的愉悦。
　　小忠妈笑道：“美玲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这次可算回来着了，我们难得见一面呢。你跟着马拉桑可享福了呢。”
　　“阿姨。”马拉桑跟着叫道。
　　小忠妈转头对马拉桑道：“小马，可算是你还有心，娶了我们恒春这么漂亮的媳妇，还知道带她回娘家看看。”
　　“那是那是。”
　　众人之间又是一番寒暄招呼。小忠妈本想着接下来就切入正题，找话题讽刺为难我一番，她儿子却先于她而忍不住了。
　　“姓宋的，你来的可早啊。看排练也这么积极？”
　　他们两人进来时我就觉得来者不善，当是携着炸药包来的，可是我却毫无战意。除了刚看到他们进门时有一丝紧张不适，后面很快平静下来，并且冷淡如水。如果他们此刻有情绪，那我会报以一定的理解，毕竟我和大大又出现在同一场合，虽然只是一件普通的事，但他们对此很敏感。我甚至有些惭愧，因为我对大大的心意完全如同他们所担心的一样。
　　因此他的挑衅就对我毫无作用，我只是淡淡地点点头，眼神空洞地看着他。
　　我明显能感到他的疑惑和迷茫。
　　小忠妈当然不忍心儿子的攻击这样无端miss掉，接口道：“就是，宋先生看来真是个热爱音乐的人，怎么不参加排练啊？”
　　她大概想讽刺我根本听不懂，或者不会音乐在这里装相。可是仍是茫然地点点头，眼神空洞地看着她，她也迷糊了，而我在她陷入迷糊而未回过神的时候，静静地走出了排练室。
　　我心里暗暗想笑，他们大概想来一场酣战，却如同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一身郁闷。
　　外面空气很好，信步向前自由自在地走，让人心情放松心旷神怡。可是笑过之后，我却有些怅然。我并没有获得什么胜利，我的烦心事看似来源于小忠实则与小忠无关，只在于我自己。感情固然无罪，但成年人的感情却不可能由它任性恣意地漫延。我可以喜欢大大，但我若追求她，恐怕就不合适，对她也难言公平。这是不得不尊重的现实。小忠固然不友好，他的不友好却也不是全然无理取闹。
　　我应该理智处理我对大大的感情了，不能再任由情绪泛滥。

　　大大看到我走出房间，嗅到了我和小忠他们之间没有能爆破的火药味。她虽然对小忠和他妈妈对我的不友好不高兴，可是事情没有挑明，她也不便说什么。大家都有些莫名其妙，联想到那天晚上打架的事，劳马和水蛙当然明白了一点。

　　不过很快，小忠和他妈妈，甚至美玲也都陆续离开了，练习室恢复了平静而喧闹的排练状态。用了两天，这批团友找回了往日的默契，这首国境之南已经练得行云流水，很有感染力。可是接下来他们又回到先前的尴尬，下一次排练哪首歌呢？
　　马拉桑道：“大家再选选吧，今天必须选出一首来，否则下次排练怎么办？”
　　虽然大家都承认他说的是事实，可是真要从阿嘉的旧作里选一首大家都认可的歌，还真是有些头大。
　　“阿嘉，你也投一票吧。总不能一直僵下去吧。”马拉桑道。之前的选择，阿嘉都是不参加的，毕竟，任何一个艺术工作者，对于自己的作品，从中比较出一个高低好坏来，都不会是件愉快的事。可是现在僵局无法破解，马拉桑决定把痛苦退给阿嘉了。
　　“我不会选！”阿嘉觉得自己是在被胁迫和侮辱，有点火气。这些年他虽然创作力陡降，但艺术家的脾性却丝毫不减当年，甚至犹有过之。
　　他的口气让马拉桑有点不满，大家都很烦，选不出歌接下来就没法排练。
　　“那怎么办？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嗯？”马拉桑带着一丝冷笑看着阿嘉。
　　“爱怎么办怎么办。要不这个音乐会就别办了。我也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一个音乐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