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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连体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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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医问药,多方治疗,无果,最终遇到一个大隐于市的高人。经指点,花璟被告知他原本的魂魄在一次轮回中被撕裂为二——一个是他,轮回多次,生生感情不顺,孤独终老,一个是枉死的花子虚,怨气不散,积累近千年,因与他不能融合,时不时冒出来搞破坏。
他俩是一对双生连体魂,不可分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解铃还须系铃人。高人说,若花璟想这一世生活幸福美满,需要重回花子虚那一世,化解怨气,合二为一,即可皆大欢喜。
初听此种说法,花璟只认高人胡说八道,不当回事。
花子虚是谁?金瓶一个头戴绿帽,懦弱又窝囊的炮灰。
金瓶这本书,他只当是一本流传下来的明小说,其中故事,纵使有参照真人真事,那也是杜撰的。
成年人总会以经验和所谓的聪明去评估自己不能理解的事物,花璟便犯了这样的毛病。
尤其在遇见高人后,他的怪病突然不治而愈,他更对那古怪的说法十分怀疑。
直到变故突生——
他遇见一个男人,一股莫名的本能促使他靠近对方,情不自禁被吸引,不顾世俗想方设法追求。
花璟没追求过谁,但并不代表他不是个中高手。
一番波折,抱得美人归,可好景不长——
一天,花璟发现他的情人因公出差数日没消息,发疯一般寻找,最后他骇然发现情人实际上已被他在某天晚上肢解了冷冻在家中,每天晚上属于花子虚那个冤魂会趁他入睡而掌控身体,爬起来吃肉!
事实并非那般鬼畜,在他几乎崩溃时忽然睁眼,发现自己只是躺在自家柔软的大床上做了一个噩梦。
荒诞离奇,充满了恶意和警示!!!
在他与情人约好携手出游的头一天晚上,他做了那么一个噩梦,让他十分闹心。
人总是在无牵无挂时天不怕地不怕。
有了牵挂的花璟,自然有了软肋。他素来理智冷静,可爱情本来就具有破坏人理智的强大功效。
花璟再次找到高人,向他请教。他想一劳永逸,不论什么怪异的说法,只要解除他身上的危险,让他能牵着爱人的手相伴一生,他都敢赌!
高人帮他问出花子虚心中所恨,一个占他钱财、夺他妻子的结义兄弟西门庆,一个是给他戴绿帽,气他致死的妻子李瓶儿。
血仇要血偿,要消花子虚之怨,只需花璟亲手杀掉二人即可!
这个要求,花璟不能理解。
按道理而言,原著中,花子虚被气死后,投胎投于李瓶儿腹中,化为西门庆的儿子西门官哥儿。
他以西门官哥儿生时,让李瓶儿昼夜不得安息,整日担惊受怕;他以西门官哥儿死时,灭了李瓶儿对生活的期待,哀伤太过,最后病逝。
李瓶儿病危之际,西门庆请道士为之作法点本命灯以求存活,结果花子虚的鬼魂在阴曹地府告了李瓶儿一状,使得她定数难逃,只得以死偿罪——
怎么看,李瓶儿与花子虚的仇已结清,至于西门庆,此人在脱羊溺血而死之前,醉酒归家途中被疑似花子虚鬼魂的黑影儿惊了魂,病中又被花子虚的魂魄纠缠,难道还不算报仇?
既然未能明白,他到了金瓶的世界中,一开始只想慢慢观察,意图从蛛丝马迹窥破解怨的关键。
花璟对花子虚的杀人要求,十分不以为然。
元符年间的西门庆,纵使有所作恶,可并未行下间接害死花子虚的罪孽,包括李瓶儿,她如今都不知身在何方,又如何给花子虚戴绿帽并气死他?
不能以未来发生的罪过,无缘无故给当下的人判死刑,纵使他回溯时间而来,知晓未来,可未亲眼所见,只有一本流传的金瓶作为根据,谁知道事实究竟怎样?
此乃花璟的行事准则。
没料他摸入西门庆家中,竟然会发生花子虚掌控他身体杀死西门庆这种容易让所有事情脱离掌控的意外!明明高人与他说过,双生魂中他居主体,花子虚要出来,只有在他无意识的时段!
倘若西门庆在故事正式开始之前就死了,那他所知的未来此刻算什么?
花璟被这种先有蛋还是先有鸡的逻辑搅得满脑子都是浆糊。
他想了很多,唯一有一点是他必须做的——
为今之计,得赶紧逃入深山老林暂时避祸。
清河县,他已呆不下了。
***
还没有人发现西门家的大公子被人用烛台杀死在床上。夫妻两个,一死一活,鲜红的血从西门庆光溜溜的后背分几路淌下——
床踏脚上已聚了一滩血。
普静禅师一出现,落入他眼里便是这血腥又脏乱的一幕。他合掌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一挥袖,使出神通,床上的男女立刻衣冠齐整,双双并排躺好,所有的血迹也消失无痕。
禅师从袖中取出一个细瓷小瓶,拔掉软塞,将瓶口对准西门庆的鼻子。
只见一缕缕丝状飘逸闪着银光的光雾在鼻端徘徊一会儿,似在试探,普静禅师见此,叹息道:“回去吧。”
话音一落,那光雾听话的尽数钻入西门庆体内,即时便见他惨白的脸色开始有血色,胸口开始缓缓起伏。
只是眉头紧皱,似乎梦见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普静禅师望着自己的小徒儿,摇了摇头道:“明悟,当初你酒色财气受用三十三载,死于脱羊溺血,因果循环,投于你妻吴月娘之肚内,化作西门孝哥儿来败坏你积累的财富产业,还要使你的妻子奴仆与你己身遭受血光之灾。幸得有缘遇见我,度你出家。原本想助你消除罪孽,福及亲眷,没料你跟随我修行多年,任然冥顽不明,参透不悟情与色二字!可怜,可怜!重来一次,你二度入红尘去坐那红粉蒲团,希望你早日勘破,勿要沉迷!”
说罢,普静禅师倏忽原地消失。
西门庆骤然坐起!
他惶然地打量四周,猛地低头,拉裤子一瞅,见自己的那东西好好的,并没肿胀长疮溃烂溺血,刚松了一口气,眼角余光瞥到身旁的妇人,登时啊呀一声惊叫!
他早死掉的第一任妻子陈氏怎会躺在他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