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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连体魂(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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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璟来了好几日,阴差阳错各种不巧,不曾与西门庆觌面相逢。
可他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要见活的西门庆,机会真掉他头上时,情况让他目瞪口呆到完全不能思考!
那天刚敲过二更鼓,西门庆在外混得一身酒气归来。虽他今儿还是个十多岁的少年郎,可在古代并不算小,已可以出门交际玩耍。
正好又碰上花璟上岗实习——今晚服侍陈氏。西门庆一回来,钻入厢房,陈氏忙不迭叫丫鬟掇水来给他洗洗擦擦。
花璟在一旁递递帕子等物件儿,同时偷偷摸摸打量西门庆。他没想到,后者那般警觉,忽然睁眼看向他,眯着眼不知想啥,收回眼时也没多说话,直到陈氏将他扶上床,众丫鬟乖觉地要退走,他突地指住花璟——
“你,留下,余下都滚!”
陈氏见花璟这个‘小丫头’留下,蹙眉道:“你留他干嘛?大晚上不睡觉,要——”
话还未完,西门庆勾住她的腰,一把将人揽入怀中,同时一手抚摸陈氏的脖子,神情姿态犹若欢场老手,勾唇笑道:“我想和你做点好玩的……叫他筛酒过来,在床前执壶,烛火移在床背板上……”
他大概是了解陈氏的性子,说到不能高声语的话,就凑到她耳畔,嘀嘀咕咕一阵,听不清楚,但观其神色,显然没说什么干净的话。
果然,陈氏一把捏住西门庆的耳朵,骂道:“跟谁学的这些刁钻玩意儿,说,又去哪儿鬼混了?”
西门庆连忙抓住陈氏揪住他耳朵的手,小意儿的哄人。花璟在一旁偷瞧了几眼,发现陈氏并非不愿意,只是在矫情拿乔折腾人,碍于面子,喜欢听老公温柔哄她。
果然,不多时,陈氏半推半就的应承了西门庆。两人当真不避花璟,彼此亲密地搂抱在一处。
两人很快嬉闹得忘乎所以。
花璟面对此情此景,全程面无表情,西门庆让他倒酒,他机械答应,耳边的娇声燕语,只当没听见。
床背板上的烛台摇摇欲坠的,怕掉下来烧到床帐,于是中途花璟手中的酒壶换成了烛台。
他把着烛火,没照一会儿,突地不知从哪儿吹来一股子冷幽幽的风,惊起他一身鸡皮疙瘩。
花璟忙不迭用一只手挡了挡烛火,以免吹灭火,没料心口兜地鼓噪起来,头晕目眩,胸间升腾起一片冷酷浓郁的怨愤憎恨!
恍惚间察知,花璟心头暗道不好,拔腿就想冲出房门,不想已来不及,眨眼的功夫他的神情就变了。
眼睛漆黑一片鼓得又大又圆,不见眼白,烛火映照下脸色惨白,唇角勾起一抹怪异的弧度,似笑非笑,似怒非怒。
他喉间溢出一阵漏风一般的哬哬,沙哑粗粝幽怨的嗓音低低道:“西门庆,西门庆,西门庆……”
“我要你死——”
西门庆全副注意力都在陈氏身上,根本不防备背后有人倒转了烛台——
那烛台插蜡烛的一端带有尖钉,如鬼上身的花璟抽掉蜡烛,倒转烛台,以尖端直刺西门庆后心!
蜡烛滚到地平中间,火熄灭的同时屋内响起一声凄厉惨叫——瞬间震醒了花璟!
他感到脸上有热乎乎的液体在流动。心中惶恐,手脚发软,本能地想要逃蹿,却强制自己冷静下来,重新点亮烛火,然后对着床榻之上一照,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陈氏已然昏厥,西门庆软倒在她身上,后背上深插一根烛台,热乎乎的鲜血肆意流淌,花璟上前试了一下对方的鼻息——
已没了呼吸。
花璟是个绝对理智的人。在来到金瓶世界之前,他已做好面对各种匪夷所思突发状况的准备。
他脑子转得非常快。
他几步跨到陈氏平时梳妆的镶金的镜子前,眸光沉沉,盯住镜子里人影,冷冷道:“杀了他平你的怨恨,你满意了?”
镜子里的人影儿神情与他一般无二,并未有任何变化,显得花璟像在发神经自言自语。
花璟道:“花子虚,既然已经死了九百多年,就给我老老实实呆着,别忘了你和我天生是背靠背的双生魂,我死了别以为就能换你来掌管这具身体!”
倒扣下镜子,花璟见西门庆已经死了,知此地不宜久留,幸亏这些日子他在后宅摸清了布局,原想以备不时之需,果然,自己捅出这样一个大篓子,看来只能逃命。
趁着夜色,花璟潜至后门。有人把守,此路不通,无奈花璟只得去钻狗洞。他身子小,通过狗洞无虞。
花璟专挑偏僻的路走。整个清河县的路况布局,虽然有原著可以助他了解个大概,但他并不十分清楚,只能拣一个方向,尽力保持不变。
夜里的风已比往日更寒冷了。花璟奔命的同时,心思急转,不停地在计算下一步。
魂穿九百多年来到金瓶的世界中,自然不是简简单单到此一游。
花璟在现代有十分优越的生活——他年纪轻轻便已有所成,财富,名望……近乎十全十美,而唯一的不足,便是他打小对女人无感。
再性感热辣的美女,到他眼里都会自动被过滤,变得十分无趣。他能认识女人的美,却无法享受美女的温香暖玉。
不过,他对男人同样没有兴趣。没有理由,无感而已,纯粹觉得把感情消耗在另外一个人身上,是一件十分不划算的买卖。
认识他的人了解他这种高冷的态度,常笑他,依照老天爷的尿性,你这种轻易不动心的男人,终有一日会遇到一个人,让你不动心则已,一动心就生死不渝。
他当那是屁话。
可没想,那人的乌鸦嘴一语成谶。只不过在遇见那个特别的人之前,他身上发生了一些变化。
他突然患上一种怪病——总会时不时失去自主意识地去做一些怪异可怕的事情,尤其在夜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