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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项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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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徒手打死老虎的武松自然不会轻易地成为野兽的盘中餐,雨停后没一会儿,他失望回来,见雇主西门庆及师兄们都好好的,那‘小孙子’竟然自己归来了,摸了摸后脑勺,笑了笑也未多想。
一群人整理好行李出发,‘老夫妇’及‘小孙子’热情地送他们至一里地外。
武松挑着担,大踏步往前走,此时他若回头,必然能看到目送他们背影的老夫妇和小孙子,化作了纸人,风一吹寸寸成灰,眨眼什么都没了。
接下来的路程,一行人干得比较急。花璟暗中察觉西门庆和安童昏昏沉沉,不似往日活泼,私底下就追问吴应卿:“你给他们吃了什么药?那两人怎么跟丢了魂一般?”
吴应卿:“为一路少些意外,我做了点手脚,放心,只是让他们听话一些,不会伤及性命,再说,就凭那纨绔子背部的佛印,我也奈何不了他。”
武松跟西门庆一向聊不来,整日埋头赶路,哪里能察觉雇主的异样。
就这般沉闷地攒行了几日,三个凡人只觉疲乏,完全不知花璟和吴应卿联手干掉了多少小妖。
这日宿在一座客店。半夜三更,花璟和吴应卿一个做诱饵,一个黄雀在后,灭了一只叫嚣着活吞了花璟的蝙蝠妖。
花璟跑得腿快断掉,一边喘气一边瞧见吴应卿干净利落地处理妖尸。
“小师弟,你身上究竟藏了什么宝贝?”吴应卿显然还未放弃探寻,“你看这还只是小妖怪,指不定什么时候会出现我也对付不了的大妖怪。”
一般而言,一些老妖怪早已藏身人迹罕至的山川之中,流浪在外且未能拜入佛道两家门下的妖都是不成气候的,称得上大妖怪的,或多或少与凡人、佛家、道家这三者在利益方面盘根错节。
大妖怪轻易不出,可一旦出现,即代表花璟拥有足已令他们动心且不惜犯规的天大好处。
花璟白了吴应卿一眼,冷笑道:“我要有宝贝,还能这么狼狈?你知道我是半妖,这些天的小妖小怪,多半都看我不顺眼,所以嚷着这样那样的杀我。”
吴应卿笑道:“早听说你们狐狸身上骚气很重,隔老远都能闻到,待会儿回去你好好洗洗。”
花璟看不出吴应卿是哪路禽兽,听这嘲笑,只得忍了。
回到客店,叫小二烧了热水送来,花璟泡在浴桶里,闭眼整理这些天的发现——
普静禅师不仅使西门庆死而复生,还赐予他自保的佛印,妖怪难以侵身。花璟原本还在纳闷双生魂之一的花子虚为何那般安静,看来根源便出在普静禅师留下的佛印上。
以后他靠近西门庆,就无须担心花子虚抽风跑出来杀人了。
另外,这些日子没完没了各种钻空子来骚扰的小妖小怪,花璟琢磨问题怕出在花子虚这个灵魂上。
吴道官曾说过,妖怪增长修为,方式很多,其中大多都是邪门歪道。在现代给他指点迷津的高人也曾言积聚怨气的花子虚是个定时|炸|弹。
唐僧因为十世修禅,养了一身吃一口即可长生不老的肉,花子虚历经几乎千年积攒的怨气,沉淀凝实压于他的灵魂内,可算是一个巨大的能量体了。
想来想去,那些妖怪只能图这一点了。花璟心道,此刻的自己,估计对不想修正途的妖怪而言,八成是个大补之物。
只不过,想通妖怪觊觎他的缘由,回头细想,又有一个疑问——怨鬼花子虚的存在,那些妖怪又是如何得知的?
如今也就玉皇庙里吴道官和吕师叔二人清楚一些他灵魂上的异样。
花璟泡到水凉了,才从浴桶里爬出来。穿上衣服,走到外间,便见一雪衣人端坐于简陋的罗圈椅里。
他一愣,心道,吕师叔怎么来了?
吕钟阳也不解释自己的神出鬼没,一如既往的说话不拐弯抹角:“你为何要去开封?我要听实话。”
这话怎么解释?其实,花璟一直摸不准高深莫测的师父师叔知道他多少秘密。
“师叔,我……”花璟摸了摸后脑勺,佯装不好意思地说,“只是在庙里待久了,想出来玩玩,开开眼界。”
吕钟阳眸光沉沉,看得人很有压力。良久他道:“这些天你也该察觉你容易吸引妖怪的注意。你师尊和我并未料到这种情况,现在我给你一样物件——”
一条窄且透明带状的东西递了过来,花璟一怔,就问:“这个……”
“你戴上。”吕钟阳的手指拂过带子,便见一瞬间许多纹路在带面闪烁交融,“它可以隐藏你的气息,使你看起来如同凡人无异,你以后各处行走,不必担心被修者和妖怪识出真身。”
花璟眨了眨眼,半信半疑地接过带子,看了看长度,就要系在手腕上,忽又听吕钟阳淡淡地提示:“戴脖子上。”
“脖子?”花璟一呆,突然之间,他咋觉得这玩意儿有些内涵?
他是狐狸又不是狗,不用戴项圈。
吕钟阳又开口:“戴于脖颈上功效最好。”
花璟扯了扯嘴角勉强道:“长度也有些……不够啊。”
虽然他脖子不粗,可也不是长颈鹿,又长又细呀。
“过来。”吕钟阳拿了带子,那架势像是要亲手给花璟戴好。
花璟对上师叔毫无杂念的双眸,老老实实走过去,抬起下巴,让眼前人站起来给他戴好。
吕钟阳靠近时,气息纯粹隐约含着丝丝冷香,花璟的狐狸鼻子特别灵敏,忍不住在对方袖口嗅了嗅,那香味猛然由清淡变为醇厚,老酒一般熏得他发晕。
花璟身子晃了晃,止不住栽入吕钟阳怀里。
他低垂的脖子上已戴好一个带状项圈,映衬着白皙细腻的肌肤,显得十分好看。吕钟阳指尖轻抚,那项圈竟然像天然长成的,金光流蹿,眨眼间便隐匿于花璟的肌肉骨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天光大亮,花璟清醒过来,一睁眼望见帐顶,坐起身打量四周,发现自己好好躺在床上。
思及昨夜,他抬手摸了摸脖子,什么都没有。从自己的包袱里掏出一面镜子,看了看脖子,起初什么都没有,他又摸又揉,忽地一道金色的项圈闪了闪。
花璟没来由地想起现代时心上人养的那条花斑狐狸狗。
当初为了追求并讨好恋人,他可是打了一条纯金的项圈给那小东西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