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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二章 真相的演奏·终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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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方队长已经承认不讳了,那第一帮凶又是谁呢?”蓝贝雨望着陈沐轩。
“有一个地方我觉得非常奇怪……!就是方亮队长那晚为什么会袭击我……?”
蓝贝雨皱起眉头,这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当然是了警告你不要再深入调查,并且阻止你去见钱同老师的灵魂啊……!”
夏采林在一旁听得是一惊一乍、膛目结舌。在听说是有人变化成的死者,他已经是心惊肉跳的了,没想到这小子还可以看到人死后的灵魂,实在是让人感到匪夷所思,看来以后要密切的留意才行。
“不,我说的不是目的……或许应该这么说吧……!我的能力他们应该都非常了解,但是如果只是为了不让我去见死者的灵魂,那有很多比恐吓我,更直接更有效的方法,就比如说像方亮队长在这里设置警力不让人入内一样,他也可以在那里以同样的方式不允许我接近,这样动机更合情合理,况且那里更为空旷,警方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发现我……!而如今他却选择了亲自出马向我袭击,并且还让我受那一刀之苦,这背后的原因不由得我不怀疑……!”说到那一刀,他不自觉的摸了摸右手臂,现在还能感觉到疼痛。
他接着说道:“他袭击我定是说明我已经掌握了什么至关重要的线索,所以他非得这么做不可,可事实上,在那之前我根本就没有得到任何重要线索,那么如此看来,原因只有一个。因为他不知道当时于心惠要我单独留下后到底跟我说了什么……?”
“可当时警方不在学校啊……他怎么知道我们去找老师……?”这个问题,夏采林貌似问得挺是白痴的。
“他是不在,但是第一帮凶在啊……!”他提示道。
“那也不可能,就算帮凶是学校里的某人,也不可能知道我们的目的啊……!”蓝贝雨说道。
“说的对,这么一来,那就只能是我们四人中的其中一个,而她的名字叫杜欣如……!”
在场众人又是一惊,特别是蓝贝雨和夏采林。
“我不信……!”说欣如是帮凶,她首先第一个不信。
“就是,她一直跟我们在一起,怎么可能是帮凶呢……?!”夏采林也随之附和。
面对两个为她说话的朋友,杜欣如此刻面无表情,似乎已经猜到迟早都会揭穿她似的,可能在听到陈沐轩说已经解开真相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
陈沐轩叹了口气,“你这句话说得不对,刚开始她的确是和我们在一起,但那是故意所为,因为她担心我会查到什么,所以她才不得不跟我们在一起探听口风,这样她就能随时在我们有所发现的情况下立即做出相应的策略,而当时于心惠要我单独留下时,她就已经开始担心于心惠会告诉我有关的重要线索,因此她才不得不让方亮向我袭击,并警告我别深入调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菜花也有可能啊……!”蓝贝雨的这句话听起来显然像是在无意的抬杠。
“别乱说好不好,你也有可能啊!哪有叫人家闭嘴然后自己却在那胡说八道的……!”夏采林急忙辩驳。
他的话无疑将引来蓝贝雨的一记恶狠狠的鄙视,而陈沐轩的唇角却也因此无奈的抽动了一下。
“你们两人从小就认识,而且也互相了解,是不是有嫌疑,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反之她呢?我们却一点也不了解她,甚至她说自己体弱多病也不知是真是假!”
说到这儿,陈沐轩望向杜欣如,眼神中参杂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却没有任何人能察觉得到,就算是杜欣如本人亦是如此,因为她此刻正低着脑袋,面无表情,像是逃进了了自己封闭的世界一般。
“沐轩,你是说这个女孩就是移尸,并假扮死者,还制造密室的帮凶……?”陈沐涵问道。
只见陈沐轩默默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那我就不大明白了,她当日在将竹筐放回并制造现场之后,就没有必要再假扮死者了啊?因为那已经是一个很完美的计划了,为何要多此一举?”陈沐涵再问。
“这当然是有原因的,其中之一,是出于一个顾虑,如果万一警方发现了竹筐隐藏的方法,那么移尸时间的不在场证据就完全没有意义了,所以她才要制造一个不可能完成的移尸密室,使这件案子更加复杂,这样一来就算警方发现了,只要解不开密室制造的方法,那就不可能定她有罪……!”
“证据呢?既然你说欣如是帮凶,那就拿出证据来吧!”蓝贝雨介入两姐弟的谈话。
陈沐轩淡淡看着蓝贝雨。他原本还以为这句话将会是杜欣如为自己开脱时的言辞,可没想到现在竟成了这个贝壳为朋友鸣不平的对白了,她还是改不了那容易轻信他人的本色!他现在真想马上就过去拍醒她,告诉她别人是有意接近自己,自己干嘛还要把人家当做朋友呢!?
“记得她刚赶到这里时说的话吧……那就是证据……!”他大声说道,脸色冷了下来,像是在向人宣称自己心里有些不爽似的。
“什么意思?”陈沐涵问。
“其实在我叫他们来的时候,是分别以短信的形式发出通知,而给夏采林、杜欣如和方亮的又分别不同……你从我手机里的发件箱里查看一下便可知道……!”
陈沐涵听罢便开始翻查弟弟的手机,“夏采林的,‘我已经知道真相,晚上八点『节日道具间』见。’,方亮队长的,‘晚上八点前到『节日道具间』,我会让你知道真相。’接下来是杜欣如的,‘晚上八点到『节日道具间』来,我已经查出真相,并通知了那四个老师,真凶就是他们其中之一!’,怎么只有她的,你说通知了那四位老师呢?而且她的号码你哪里来的……?你有通知那四个老师吗?”她疑惑的问。她只知道方亮的号码一定是从她手机里找到,可是这个叫杜欣如的呢?
这时杜欣如抬起了头,但是脸上表情有了变化,也许她已经猜到自己是如何漏出马脚的!
“贝壳,老姐,你们还记得当时夏采林迟到进来时的反应吗?那很明显你们并不知道夏采林会来对吧……!?”陈沐轩问。当然,他没说杜欣如是从于心惠那里取得。
“的确,就连你叫了贝雨我也不知道……!”陈沐涵答道。
“那就对了!事实上我根本就没有通知过那四个老师,这么一来,你们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说她进来时所说的那句,为刘语请辞不来的话,反而成为印证自己就是帮凶的含义了吧……!”
“呵呵……!”这时,杜欣如笑了,“原来你叫这么多人来的目的,不是为了向他们宣称自己查明真相的功劳,而是为了让我有种那个三个老师的确是因有事而缺席的错觉……!”
蓝贝雨听来心里猛颤。她这么说,是不是已经承认自己就是帮凶了呢?!那……她接近他们,就……就是为了想探听木头的口风?那她之前一直把她当作朋友看待,又算什么了……廉价友谊……?!
“没错,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的话,那会很容易让你起疑……!当我故意在发给你的短信里说叫了那四个老师的时候,我就在想,你会不会在担心到底应该由谁出现好呢……?如果那三个老师到了,而刘语没有出现的话,那就显得她有嫌疑;而如果我是在哄你上当,那三个老师不会出现,而她又出现了的话,那她也同样会显得有嫌疑,所以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你应该会提前在这附近埋伏,待得知那三个老师到底来不来后,才决定由谁出现。若是三人没有出现的话,你就会自己现身,反之,你就会扮作刘语,毕竟相对于你,在众人面前,刘语显得更至关重要……!
当你看到超过8点,到场的人只有我、我姐和贝壳后,你当下便猜到那三个老师有极大的可能不会出现,所以你便决定由自己现身。尔后,我故意说三个老师因有事而不能前来,于是你也顺势说刘语家中有事,托你带话……!整个过程就是这样,呵!你一人分饰两角,再算上死者岳海的话,那就是三个人了,没想到你的演技这么好……!”他最后一句话明显是在讽刺她欺骗众人。
“等等,这样不大对啊!为何她要扮作刘语……直接让她本人出现不是更好……?!”蓝贝雨疑惑地问。
“当然不能,因为刘语在杀死岳海后可能就已经失踪了……!”陈沐轩冷冰冰地答道。
“没想到你连这都猜到了……!”杜欣如叹道。
“其实不难。如果刘语跟你们一起实施计划的话,那么她在杀死岳海后让你移尸,自己就应该立刻尽可能的出现在别人面前,这样才算是完美的移尸不在场证据,接下来的一切警车爆炸、密室,都是多此一举。
可你们没有……你们放弃了简单而完美的不在场证据,而选择将案情推向复杂,那么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刘语没有跟你们一起实施计划,所以你只能扮演刘语,然后穿插在『节日道具间』和众人面前,如果我没推断错的话,在警车爆炸后出现的刘语也是由你扮演……!而方亮队长迟到的原因,恐怕是为了到路上堵截我,只是他没想到我也是提前到达了这里……!”
这时,杜欣如鼓起掌来,那清脆刺耳的掌声回荡在整个房间,不知道她这是真诚的感叹陈沐轩的厉害,还是在讽刺自己的大意疏忽,恐怕在场的人,每人心中都有着不同的猜测吧……!
“厉害啊!不由得我不佩服了……!”杜欣如惨笑道。
“呵……!就算是我没有给你设下陷阱,同样可以让你哑口无言……!”陈沐轩冷笑。
杜欣如挑挑眉,一副拭目以待的模样。
“我记得19号那天,你本来打算到我家一起吃饭的,可后来你在差不多下课的时候发了短信给贝壳,说你家里有急事,先走一步,晚上不和我们一起吃饭了……!可我问过19号值班的门卫,他证实在下课前到放学后十多分钟内都没有看到有学生出校,试问一个家中有急事的人,怎么这么长时间了都还不赶回家呢……?”是的,他在尽自己所能的摧毁她的自信、她的笑容。
“这么说,你设陷阱是为了以牙还牙咯……!”
“对,没错!因为我最憎恨随便夺取别人生命的人,也最厌恶别人欺骗我,特别是我的朋友……!”他眼神中充满恨意。
而在听他如此说来,杜欣如的眼神中却带着几分伤感,像是在解释说:如果我有得选择,我也不愿这么做的……!可是现在又能如何呢?在计划这一切的时候,她已经猜测过这样的结局,只是没有想到他是如此不动声色的便看穿了一切,或许这就是天意。
“那么你还有一个不在场证据没有解释啊?”陈沐涵问。
“杀害钱同的不在场证据,其实说起来也简单,只要经过计算和尝试便可完成……夏采林……?!”他望向夏采林。
“啊?什么事……?”他不自觉的上前几步。这句话明显又是问得白痴不已,这不是明摆着要实践如何办到不在场证据嘛!
陈沐轩往房间深处走去,他走到鞋架前,不、准确说应该是有他一般身高的鞋柜,他一把将鞋柜翻倒,里面的皮鞋双双被倒了出来,接着就拖着这鞋柜,放到了众人面前。
“夏采林,跪上来……!”他指着鞋柜靠墙的背面说道。
知道陈沐轩有不同寻常的能力,他竟莫名其妙的不敢妄加推辞,老老实实的跪了上去。“这是干什么……?”
“跪到边沿去!”他将夏采林所跪的位置,移到了鞋柜边沿,让他跪坐在自己脚上,乍看之下这鞋柜代表的就是教学楼顶的边沿。
“首先刘语约钱同到楼顶来,给他喝下掺有安眠药的橙汁,等他昏睡躺在地上后,便将麻绳预先留出一段距离,接着将剩下的那段绕进那【林华高中】四字中『高』字的钢筋组合支架,当然,麻绳要穿过支架中的空隙才能防止脱落,高度也要保持在1米以上,接下来,她就让钱同像夏采林这样跪坐在楼顶边沿,将事先留出的那段麻绳环过钱同的胸口至腋窝,转跟另一头绑住成结,然后再将钱同位置往外移些,使膝盖跪出了楼沿,上半身往楼外倾斜……!”他边说,边从背包里取出绳子,按照自己说得绕过夏采林的胸前,并把他的上身往前倾。
“这样,麻绳就能拖住钱同稍往外倾的上身,接着她点火燃烧麻绳,自己回到房间若无其事的等待,等麻绳一断,钱同身体就会往前倒。由于是上半身先倒出而形成一种冲力的原因,他在坠楼过程中,头和脚翻转了过来,这样就造成他坠楼后,头朝教学楼,脚朝外的不自然体位……!”只见他放开扯住的绳子两端,夏采林果真上半身先倾倒,但由于鞋柜到地上的距离是教学楼顶到地面距离的缩小比例,他头部跟地面来了个热烈拥吻。
众人瞪大了双眼,原来只是一个小小的诡计就造成了如铁一般的不在场证据。这一反应,也同样映照在身为帮凶的杜欣如和方亮脸上。
“可是,我在跪的跪地的过程中,着力不稳,有点想往左右倒……虽然钱同已经昏睡,但是这样还是有风险啊……!”夏采林抚摸着自己的头,疑惑道。
“的确,只是普通的跪坐姿势的话,中途还是难免会这样的反应……!”他又朝夏采林指了下鞋柜。
在求知欲的驱使下,他又跪到了鞋柜上。
“这样的问题,只要小小改变一下跪地的支点便可解决……!”说着,他把夏采林原本普通的跪坐姿势的双膝盖,以脚掌为中心点,往左右两边掰了开,使得两脚膝盖的距离变得更远,“这样一来,分开的两脚膝盖和跪坐着的脚掌就形成了三角形支撑,再加上身体朝前倾的重力,这样就可以保持一段时间内的稳定支撑……!”
“原来如此……!”夏采林跳了起来。“那万一燃烧面积扩大,火势往绳子的两边延生开呢?那绳子不是很难断吗……?”
“只要从绳结烧起就好啦……!这样只要绳结烧完,那绳子就会断开脱落,不能支撑钱同了……!”这是蓝贝雨的回答,看来女孩子还是挺细心的。
“不过……!?”出声的是陈沐涵,“绳子脱落了,但它会留在现场啊?难道刘语在探出身后,就马上跑到楼顶回收绳子吗?可那时六楼的于心惠应该有所察觉啊……!”
“不,她待在房间也一样可以收回绳子……!我记得她的房间里有几个风筝,她只要从风筝上截取一段适度的风筝线,取一端绑在绕住钢筋支架的麻绳,然后从与钱同相反的方向,将另一头的线把像荡秋千一样荡回自己房间。紧接着在绳结点火,然后尽快回到自己房间,稍微使劲地拉着风筝线,以便测试绳子是否断开。当绳子断开后,她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转回风筝线,然后往钱同堕楼的那边窗户跑去,这样就能在让人看见的同时也可以回收绳子,而我在许雯窗沿上刮下的焦痕粉末,就是刘语在回收绳子时,被烧的绳头从上方坠下而打在墙上的惯性反应留下的痕迹……!”
“而『高』字和钱同坠楼的位置正好对着以『05』为标识的房间,许雯上头是刘语,所以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将风筝线如此摆放,那么只有刘语能够办到……!”陈沐涵推断道。
陈沐轩无言的点了点头,此刻,恐怕已经是这场真相演奏会该落下帷幕的时候了。
“哈哈……!如果不是碰到同是拥有异能的你,恐怕没人会发现这真相。从觉颜遇到你开始,或许就已经注定这一切将由你来揭开,天意,真是天意啊……哈哈……!”方亮笑得如此凄凉,但好像却给人一种他总算是放下心中大石的感觉。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蓝贝雨望着杜欣如,希望知道为何要成为帮凶。
而陈沐涵也同样看着方亮,只是他漠视前方,没有留意到陈沐涵的心意。
杜欣如……不,冷觉颜没有回答蓝贝雨,她跟方亮的反应一样,反正现在说什么也不能挽回这局面,浪费唇舌还不如默然不语。不过他们知道真相了倒也好,这样就能光明正大的借助警方的力量,能够尽快找到刘姐也说不定呢……!
这时,放学铃声回荡着整间校园,接下来也有一小会儿的喧哗,整间学校像是复活了一般,或许应该说,是那些个公子小姐,从死寂中复活了。只是相比之下,在这间『节日道具间』里,寂静得让人害怕,就连呼吸声都显得是多余了似的,没有一个人再开口说话。恐怕外面树上的小虫都不大相信,这间亮堂堂的房间里站着的都是人类。
“啊……!”突然一声尖锐刺耳的尖叫声打破了这静寂。屋内的人,个个都有了反应,在确定声音是从教学楼传出后,率先冲出去的还是陈沐轩,接下来他们都随之跟了出来。
来到教学楼,依然能够听闻叫声传出,是楼顶没错……!他们一干人都冲了上去,只见楼顶的楼梯尽头的空间里,挤满了学生和老师,还听见有人叫报警的声音,陈沐轩毫不犹豫的硬是挤了进去。
“我们是警察,你们马上让开……!”方亮大声道。
众人见警察已到,都听话的让开了一条路。当他们都出来楼顶平台时,蓝贝雨、夏采林、陈沐涵、方亮,包括陈沐轩都静静的站在了那里,只见门旁的墙边坐靠着一个人,准确来说应该是个女性,手中似乎拿着一封书信,虽然此时光线晦暗,但从冷觉颜抱住她而默默哽咽来看,此人正是刘语,而且已经撒手人寰。
也不知道作何原因,靠门最近的夏采林瞧见这种情况,他不自觉的将所有无关的老师学生都推进了里面,并关起了门。
冷觉颜在拥住刘语尸体哽咽许久之后,终于哭出声来,悲伤而难过,方亮在一旁也是一脸难受的模样,眼中似乎还含着泪水。
此刻,陈沐轩的内心不知怎么了,好像有什么被触动了似的,瞧见觉颜痛哭的模样,就像失去依靠、失去了至亲,这跟当年他父母离开人世时,他痛哭的感觉是一模一样。他心底竟产生了同病相怜的的触动。
“贝雨,你之前问我为何要这么做,现在我到也要问了,为何老天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折磨一个善良却遍体鳞伤的女人呢……?”哭了了良久,冷觉颜突然开口问道。
“这……!抱歉,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蓝贝雨也莫名难受起来。
“呵呵……!在刘姐还是17、8岁的时候,她和附近学校的一个高大帅气的男生,开始了她那纯纯的初恋,也糊里糊涂的偷尝了禁果,哪知这就是她不幸的开始。之后不久,她将面临高考,却也在同时发现自己怀有身孕,那时的她什么都不懂,揣揣不安的找男生商量,岂料男生口头上说由他来解决,但却一点实际行动也没有,只是一味的跟她说,叫她打掉孩子……!无奈,她只能这么选择,但谁又能猜想得到,在手术中竟然发生意外,导致她终生不孕,这就像是在对一个女人宣判死刑一般,最可恨的是那混蛋,什么也没有负责,甚至人流的时候都没有陪在她身边,自从高中毕业后,就全家移民了,走的时候只是留下一纸袋‘安慰奖’……!”
冷觉颜正将刘语的不幸像是说故事一般,向众人娓娓道来,怀中拥着面容安详的刘语,双目遥视前方,仿佛看到了当时这不幸的一幅幅画面似的。
“刘姐伤心欲绝、心如死灰,但后来也想通了,既然事实已经铸成,那她就不能一味停留在过去,她不信以后的人生还是会跟她如此作对。她将混蛋留给她的钱和医院的赔偿金全都捐给了慈善机构,然后开始全心全意的投入了学习当中,她还是对未来满怀希冀,她要为自己以后的人生做好准备。事实上她成功了,不仅考入了国外名牌大学,还展开了她人生中的第二次爱情。
对方也是跟她一样到国外读书的普通男孩,更重要的是,他并不介意她不能生育,还说毕业后会一起过一辈子,这使得她一直心怀感动,她以为这将是人生的一次新的开始。可老天还是跟她开了个玩笑,他们毕业后,他带着刘姐回家见家长,但他父母知道刘姐不能生育后便极力反对,刚开始男人信誓旦旦的保证,不管父母的意向如何,他一定会留在她的身边,可讽刺的是,才过不久,男人就向他父母低头了,并一声不响的跟另一个千金小姐结了婚……!结婚当天,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大雨,刘姐站在僻静的树丛一角默默欢送着这对新人。她心里并不怪任何人,只怪自己当年的懵懂无知,但她怎么也不能理解,难道就因为从前的年幼无知,她就要付出往后的一生做为代价吗?
上天给她的答案是,对……!在此不久后,我们三人因救一个险些发生车祸小孩而相识,就算我跟方大哥是个异能者,她也同样视如己出,还毫不保留的跟我们分享了当年的心酸与不幸,从此以后,我们成为了宛如至亲的好友,按照古话说,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三年前,我因受不了那个冷漠的家而离家出走,并向杜令如借了两亿,然后化成一个中年富商,寻找股东筹资创办了这个学校,并叫来刘姐担任要职,哪知这却是在将她推向一个无底深渊。董事会不知在哪里招来钱同,他表面上是个知书达理、恪守本分的文雅男人,其实背地里却是个好色的变态之徒,他垂延刘姐美色已久,并……并假意绅士般约她吃饭,趁她不注意之际在她酒杯里下了迷药,接下来就把她带回了住所,开始对她肆意蹂躏,甚至更无耻的将过程全都拍摄下来作为要挟,刘姐醒来后便已无生存的欲望,她上个星期才跟我说过,就算是死,她也要让那杂碎付出代价,只是……只是没想到会来得如此之快……连话都没多说一声,只是在杀死岳海后留了一条短短的简讯……呜呜……!”
说罢,冷觉颜又哭了起来。她说的这个只有十来分钟的故事,包含着刘语一生中所有的幸与不幸,此刻,与其说她是在以故事的方式向众人述说着刘语的不幸,倒不如说,在向已经离世的刘姐复述一遍她的人生,这是在提醒她,在她不幸的生命中,有两个默默关心着她的好友,就算是死后,也不要将他们忘记。
“我遇见你们的第一个晚上,我和贝雨两人躺在床上,望着月光,知心的,几乎交谈了彻夜……!这就跟当时我和刘姐刚认识一样,虽然我从一开始就已经认识你陈沐轩,但是从没想到会是今天这样,跟你成为敌对的局面,如果真的有得选择,我又怎会设计欺骗自己的朋友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冷觉颜的眼睛像干枯的水井一般,泪水不在,哭声也终于停止了。
可能因为都是女人的关系,陈沐涵和蓝贝雨双目含泪,她们清晰的感觉得到刘语一生中的悲哀,她那怨天怨己的愤慨。如果让她们遭受这样的人生变故,可能早在得知不能生育的消息后,已然决定结束这让人痛不欲生的生命,她们同时也佩服刘语的坚持,和那份对未来的向往,只是可悲的命运没有给她转弯的余地……!
夏采林默默听着,只是感动的却不知应该作何表情。
陈沐轩在听完这个短短的故事后,心中的所有的不满和恨意荡然无存。他的确非常憎恨她的刻意欺骗,也曾以为在揭穿她的假面具,让世人能够直视她的阴险之后,而会感到高兴不已。可现在正好相反,他此刻甚至讨厌当时那个自以为是的在『节日道具间』里夸夸其谈,说什么『最憎恨被朋友欺骗』的自己。
“刘语杀岳海的动机又是为何呢?”陈沐轩开口向方亮问道。
“一年以前,觉颜接道了一通神秘的电话,说是打算跟她合作赚钱,可是她当时想也没想就回绝了此人,于是不久,岳海来到这里就职。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知校长其实一直是由觉颜所扮,还用摄影机拍摄了下来,以此要挟我们钱财,迫于无奈觉颜只能定期给他数十万现金,或许是阿语自认报仇之后便不会久存人世,于是干脆也为觉颜解决这个烦恼……!”方亮静静答道。
“当时我正在听课,突然收到刘姐发来的短信,只有一句‘麻烦已经解决,再见’,我马上就猜到她解决的麻烦就是岳海,于是就到她房间找她,打开她房门后果然发现了岳海的尸体,于是只得临时想出了那个计划……!”冷觉颜接过话柄。
陈沐轩几步走到冷觉颜身边,将刘语手中拿着的书信抽了出来,递到冷觉颜面前,“这可能是她的遗书,你不看看吗?”
冷觉颜摇了摇头,“你看吧!谁看还不一样……!”
他拆开了信封,将信纸摆开,上面是这样的:“你们警察,还是别再忙着想我是怎么办到的不在场证据吧!我承认人都是我杀的,也知道杀人是不可饶恕的罪行,但我从没有后悔过。我只是想以自己的死亡,来刷洗自己这段错误的人生……!”
信中只有这么一句话,没有一点提到冷觉颜和方亮的字迹,也没有半点关于自己的身世……!就连死后,都不愿意自己的不幸为别人所知,果然是一个已经极度绝望的人呐……!
陈沐涵电话通知总部,叫来支援,“我先走了,到时候你们自己解决吧……!还有,方亮,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你伤害我弟弟的……!”
语毕,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是不想看到他们被捕呢……还是……?
夏采林再次关上了门。
“陈木头,我不管你是骂我也好,还是跟我绝交也罢,你今晚的推理我跟菜花算是没听见,杀人的是已经去世的刘语,你就放过他们吧……让所有的血腥和罪孽都随着刘语的死而烟消云散吧……!”蓝贝雨郑重而真诚的恳求道。夏采林还是一如既往的在一旁附和。
陈沐轩无奈的翻了翻白眼,似乎有些很铁不成钢的感觉。这两个大白痴,空有一副好心肠顶屁用,想救人还说这种没脑的傻话,他又不是警察局长,求他干嘛?
“请问小姐你到底叫什么名字?”陈沐轩朝冷觉颜叫了一声。
“我本名叫冷觉颜,爸爸死后随着妈妈改嫁到杜家,所以现在的名字叫杜欣如,想怎么叫随你便吧……!”她淡淡说道。
“听方队长还叫着你以前的名字,可见以前的那个家庭更让你值得回忆,好吧……我就叫你欣如吧……!”他似笑非笑。
这句听起来没有任何深意的话,却让杜欣如产生了莫大的感动,背着陈沐轩默默的点了点头。
接着,他将信纸折好,放回到信封里,递给方亮,“到时你自己给上头看吧!等下记得叫欣如离开……!”
“你什么意思?可怜我们吗?”方亮猜到他打算放过他们,但他从来不接受别人的可怜。
“没错……!”陈沐轩语气淡定,“我不想骗你……!”
没想到从不接受别人可怜的方亮,却在此时轻轻点了点头,竟表示接受了他的恩惠,“可能此时沐涵会很恨我吧……因为我是个犯了错却不敢承认的懦弱之人……!”
“我姐的确恨你,不过不是因为你是帮凶,而是因为你在我手上留了一刀,我也是收到了她的提示后,才决定让我今晚的推理付诸东流的……!”
“收到她的提示?”方亮不是很明白她到底提示了什么?
“真是大白痴,我姐临走时不是说过吗?她绝对不会原谅你伤害我的,换句话说,她原谅了你帮助刘语隐瞒的事实……!好了,我该走了,不然到时警察来了就不好收拾局面了……!”他说完便朝门口走去。
“对了,欣如,你搬过岳海的尸体,就应该明白一点,人的生命远比这更重,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用自己的异能扮作他人,从新过会自己的人生吧!别让你的生命变得不具任何意义……!”他说下这句话后推开了们,此时的学生和老师都已经走光,想必定是老姐的功劳,“你们两个还在那干嘛?走啦……!”
“哦……!”蓝贝雨应答一声后,望向杜欣如,“欣如,我们还是好朋友……!”
她知道警察来了后,自己还在这里会非常不妥,所以当然要离开。而夏采林支支吾吾,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但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蓝贝雨受不了他,急忙拉着他跑了开去。
杜欣如一直没敢回头,因为她不想让朋友看到自己哭泣的模样。
离去的陈沐轩没再说一句话,他也没告诉方亮和杜欣如,岳海还有个正在医院接受治疗的弟弟,而且更有可能因为哥哥的离世而不得不停止任何治疗。一切正如蓝贝雨所说的,人走如茶凉,这已经在现实世界中不具任何意义了,所有罪孽都是刘语一人犯下,那么也应该随着她的死,而被带往更深沉的地狱世界中去。
在不久后,杜欣如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这里,离开了刘语,之后就只有方亮一人留守,这出备受争议的悲剧,也在刺耳的警笛鸣声中,拉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