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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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望着漫天雨幕，白雨辰蹲坐家中，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已经是凌晨3点过，月残还不见影踪。
……早知道这样，无论如何也该问清楚他的打工地点……就算会若他生气，总比现在急得不知上哪去找人，只能干等要好……
脑海这样想着，却想不出一点解决的办法。
月残自浴室走进情欲未退的华美房间，扔开用于擦拭头发的干毛巾，弓身依次拾起被罗兰粗暴扯下的衣物，一件件穿回身上。
而一反方才兽性的罗兰如林间小憩的猎豹，闲适地半躺在铺满珍贵黑珍珠绒的大床上，半眯着细长眼睛，紧紧锁定月残一举一动。
“明晚在堕夜等我。”他忽的开口，话中充满不屑及命令。
手中动作顿了顿，背对罗兰静静扣上衣扣后，月残一边将半干的头发顺着水势压在脑后一边道：“先付今晚的钱。”
月残不会在客人床上过夜已经是不成文的规矩，不管那纤细单薄的身体被男人的欲望如何蹂躏，他只是结束之后立刻离去，原本这不过为了强调上床是纯粹的商业行为，却在不经意间引来更多男人的追逐。
看着那张美丽却没有神思的侧脸，没有得到回答的罗兰并不以为忤：“钱包放在老地方，自己拿吧。”
于是月残熟练地从恩客口袋中取走应得的部分。
“残。”明白他拿钱之后必立刻离去，罗兰又叫住他。“上次我提出包你的事，考虑得怎样？”
“我拒绝。”月残头也不回地拉开房门。
“嫌少？”每月二十万已经是很高的行价了。“你要多少？”
“我拒绝。”还是那句话，月残拉开门，毫不留恋地走出总统套房。
罗兰并没有多加挽留，只是躺在仍弥漫着浓浓情欲的床上，笑得有一丝玩味：“呵~~多么意思的小孩~~”
……好大的雨……
乏力地靠在数十米长的高墙脚，任由豆大的雨点打落在自己单薄身体上，视线所及，铺满青石板的古道一片漆黑，空无一人。
月残抬起头仰望夜空，只看见无尽的雨水朝自己落下，那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像是一个深远而没有尽头，只有一人独步的封闭空间，没有人能够进入，更没有人能够触摸的——
他的——世界…… 那一天的雨，同今天的一模一样呢！ 一模一样……
“爸爸……”唇间吐出的单音令月残自己楞住了，怔了怔，一抹奇异笑容自唇边升起。
他垂下头，抱住自己瘦弱的双肩，抵着冰凉的墙，缓缓滑坐在地。
身上单衣早已湿透，深红发丝如同赤练蛇般缠在手臂上，背后更传来湿漉漉的感觉，有那么一刻，月残以为墙上的冰冷，已借着肌肤，浸入骨髓。好冷啊……
睁着一双失神的眼睛，月残没有发现自己的指甲，早已深深陷入肌肤皮肉之中。好象不是雨水制造的冷气，好象不是高墙散发的冰凉……
那是自血液骨头中散发的冷意吧？浸透四肢，吞噬每寸肌肤，连心也不放过…… 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呢？这样的雨夜，这样的冰冷——
雨幕中，似远又近地，传来一声低沉呼唤。 “樱……”
月残木然抬起脸。昏暗灯光下，被雨水淋得透蓍的绝美脸庞散发着凄凉和绝望，如此楚楚可怜。然而不知是雨太大，或夜太黑，，那双星子般黑瞳此刻却没有任何色彩，孤寂得，好心酸。
“樱……”
叫着自己名字的男人，就站在石道另一端的复古路灯下。男人一脸担忧，却又像有所顾虑，只能站在原处任由雨水洗刷，迟迟不敢上前。
月残却回给他一脸茫然。
下一刻，那俊美脸庞却漾起精灵般无邪而纯净的微笑。
“初树哥哥……”眼底的期盼，令原本因陷入黑暗而暗淡无神的眼睛在瞬间变得灿烂耀眼，绝色无双！
这绝色，却只让云初树心中更加苦涩。他比谁都清楚，那笑容，只是为了那个人出现，不是因为他——不是因为他！ 只有那个人，才能够令眼前的人，如此纯净无瑕！
“初树哥哥，你是来杀我的，对不对？”美丽的容颜绽开得如同娇艳花朵，笑容里尽是无邪。
云初树看得心头直痛，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紧握成拳。终于他狠心转过头，强迫自己不看那日夜期盼的绝色笑颜。
“……对不起，樱，对不起……”
对不起？
莫名的凄凉迅速占据前一刻还在欢笑的面容。不过，月残还是笑了。 “‘对不起’，这次还是对不起……”
没有责备，也不会埋怨，永远不再为他人开启自己的情绪……这就是现在的樱，曾经那么倔强要强的少年，曾经那么灿烂耀眼的少年……
是他错了吧。他不应该出现的！再怎么心疼，再怎么不舍也不该出现——一如9年前，他本不该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一般。
心中的百转千回月残不会知道，他只是，又将脸埋回臂弯。
雨点打落在身，那冲击就好象冰雹一样。可就是不觉得疼呢。身上唯一的感觉，是那寒自骨髓的冰凉——真的好冷……好冷……
“不为杀我的话，你走吧。”雨中，他缓缓开口，“如果不动手，就别再跟着我了，求你。”
闻言，云初树唇角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说不出口……
我只是，只希望有一天，能够从你脸上，再度看到幸福而满足的微笑，只是如此而已…… 是我错。从头到尾，都是我的错。
“那一天，再也不会来临了……”
黑暗中，不知谁在说话，不知谁在狞笑，这天，这地，满目疯狂……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