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乱》三个小时的一半

6、情悠悠

　　夜晚依旧是我侍寝，我唤茗晶取来了古筝，永桢此刻正在殿中批阅奏折。双手一动，清脆的琴音从手中流淌出来，皇宫中的琴真是御用的，连音色都如此纯净。

　　“你还真有闲情逸致啊。”

　　我起身欲行礼，却被永桢按住：“弄那些虚的做什么？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朕的和裕殿皇后还没那个胆子来监视。”

　　我道：“皇上的寝宫皇后是不敢监视的，那淑妃娘娘呢？”

　　永桢道：“你想说什么？”

　　我道：“那血玉簪第一天被宫女打碎，怎的第三天就被发现在梦妃宫中，而且还那么‘凑巧’地遇上刺客？”

　　永桢道：“你是说淑妃宫中有奸细？”

　　我道：“这是很常见的，不是么？”口中答着永桢，手中仍在弹琴。

　　永桢道：“皇后和梦妃一直把淑妃视为眼中钉，安插眼线也是很容易的。”

　　我道：“皇上这么确定您的宫中就无眼线么？”

　　永桢轻笑一声，道：“朕的寝宫每天都有暗门的人巡视，想飞进只苍蝇也是难如登天，何况朕的和裕殿中的太监宫女并不多，这也杜绝了会有人鱼目混珠。”

　　我没有说话，继续抚琴，永桢是皇帝，每天要周旋于各个嫔妃之间，又要处理国家大事，恐怕是很难有清闲的时候吧。

　　永桢歪在塌上，似睡非睡，屋中的龙涎香淡淡的，我停下了弹琴的手，站起来为永桢盖上被子。他在睡梦中的眉头仍是皱着的。

　　“婉歆，下月初五是母后的寿诞，你和淑妃最好精心准备寿礼。”

　　我唬了一跳，在看向永桢，他反了个身，睡去了。

　　太后寿诞？自我进宫以来就没有见过这位太后，听香薇说太后自入春以来，一直凤体微恙。下月的寿诞该准备什么呢？

　　这皇宫远远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光皇后这件事就很是让我震惊了，再加上皇帝的暗门，哎，爹是知道的吧？

　　哥哥的职位不知安排妥当没有，想到哥哥，我心中一动，哥哥虽身为武状元，按照历代武状元，理应是由皇帝赐封为将军的，但为何哥哥却被永桢封为侍卫统领？难道这也是永桢的一步棋？会不会永桢真的要除掉郑缃云以及她身后的郑家？

　　我想不明白，但目前最重要的是太后的寿诞，我吹灭了灯，和衣在床上睡了。

　　“此次本宫得以脱险，倒是多亏了你。”皇后已经解除了禁足令，昭央殿的大批侍卫也以撤去。

　　我把从皇后手中拿到的簪子轻轻地放到茶杯旁边，道：“臣妾不敢居功。”

　　淑妃的眼睛眯起来，道：“连小小的簪子都能被皇后做文章，是本宫疏忽了。”

　　我淡淡地一笑，道：“梦妃能这么做，想必皇后是知道的吧。”

　　淑妃不语，半晌道：“看来本宫是要好好清理下昭央殿了。”

　　我端起茶碗，道：“娘娘不怕隔墙有耳么？”说着将簪子上的血玉取下，放入茶碗，那血玉变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淑妃冷冷地道：“同样的错误，本宫不会犯第二次。”

　　我没有说话，淑妃宫中的眼线恐怕是清理地差不多了吧。

　　淑妃饶有兴趣地问道：“这簪子是怎么回事？”

　　我道：“取白狐的双眼，风干之后研碎成末状，封入瓷罐二十天，再取出之后，此粉末便会遇热变色，那血玉就掺杂了这中粉末。”

　　淑妃道：“不愧是毒王的义女。”

　　夏天真的是来临了，身上穿的衣服已经有点粘身了，看来永桢真的是把我调查的清清楚楚，连我幼时在毒王谷拜师的事情，他都查出来了。

　　当年娘生我的时候是早产，我出生的时候几乎没命，娘年轻的时候曾经是毒王笑龙的义妹，于是将我托付给毒王，让我作毒王笑龙的义女。我一直在毒王谷呆到了8岁，爹才将我接回来，对外宣称我到乡间养病。

　　在那8年间我学了很多医理知识，也学了很多毒药的用法。

　　“皇上驾到。”

　　我与淑妃双双行礼：“恭请皇上圣安。”

　　“嗯，淑妃和柔贵人侍驾就可以了，其他人退下吧。”永桢对秦公公吩咐。

　　永桢坐下，待其他人走后，对淑妃道：“芸儿，今晚皇后的亲戚进宫，你去仪睦宫查看他们都干了什么，说了什么，回来后一定要一字不漏地告诉我。”

　　淑妃道：“我明白。”

　　原来永桢和淑妃连芸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不用“朕”，“臣妾”之类的称呼了。

　　永桢道：“要小心。”永桢脸上棱角分明的线条在此时柔和了，永桢或许对淑妃是真心的罢。

　　淑妃道：“那我先去准备。听赵公公说你一夜没睡批奏折，我可能要明日初晓才能回来，今晚你就安心在这里休息。”

　　永桢握住了淑妃的手，淑妃微微一挣，道：“还有人在呢。”

　　永桢看了我一眼，道：“我不是说过么，婉歆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