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乱》三个小时的一半

5、意料之外

　　清晨醒来，天已大亮，急忙唤琴清茗晶帮我梳洗。昨天的回忆真是令人震惊。想来今天后宫就已传遍了吧，唯一有封号的小主第一次就被皇上招幸。呵，昨天我和永桢交谈一夜，连白帕上的血还是永桢滑破手指弄出来的。

　　按宫规，前一日被皇帝临幸的宫嫔第二日是要向皇后请安的。

　　我看着香薇为我准备的衣服，摇了摇头。既然永桢选中我的目的就是让嫔妃将注意力放在我身上，那我就做到最好。

　　我穿了一件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袄，天气清爽，并不炎热，琴清帮我的头发绾了清云髻，插了螭纹金簪，因不是一宫主位，戴了金丝八宝攒流苏。

　　琴清的梳头技术是一流的。对这身装束我很满意，既能让人的目光吸引到我的身上，又不庸俗。

　　仪睦宫的气势仍那么恢弘，自从知道皇后的野心后，我不得不重新看待她了。

　　仪睦宫中有片竹林，风吹过，哗哗地响，很是惬意。皇后的品位不俗呢。远远看见梦妃一行人过来，琴清和茗晶此时并不在我身旁。

　　我垂眸，地声对香薇道：“我想你该知道我的身份，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能说话。”

　　香薇神色一凛，道：“遵从小主吩咐。”

　　我并不是不放心香薇，她出自暗门，必定非一般人，而且又是皇帝安排在我身边协助我的。

　　昨晚永桢的话回响在耳边：“小玄子和香薇等人并不知道自己的上级是谁，只知道自己效忠皇帝，所以他们并不清楚淑妃的背景。”

　　若我一会儿在皇后面前暗助淑妃，梦妃定会针对我，而香薇作为保护我的人，肯定会为我辩护，那我的苦心岂不是白费了？

　　皇后抿了口茶，道：“柔贵人，你说这簪子是你的？这本宫到是很疑惑，据本宫所知，你与梦妃并不相识，那刺客又怎么会与你有关呢？”

　　在座嫔妃皆用疑惑的眼光打量着我，我顾不上别人的想法，如果要救出淑妃，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我道：“回皇后娘娘，臣妾其实在未进宫前就已结识了皇上，这只簪子与淑妃娘娘的簪子本是一对，皇上寻来后，将其中一只送给了臣妾，作为定情信物，后来臣妾选秀时便交还给皇上。定是皇上将此簪遗落在梦妃娘娘的宫中，后又被冰玫发现，误认为是刺客所留。”

　　嫔妃中已经有窃窃私语的声音了，我感觉到她们对我指指点点，我跪在太裕殿上，只作不觉。

　　梦妃拍了一下桌子，将手边茶杯中的水溅出来，道：“不可能！你胡说！这簪子根本不是你的！”

　　我似笑非笑地望向梦妃，道：“梦妃娘娘怎么会如此肯定这只簪子不是臣妾所有呢？

　　梦妃被我说的话噎住，皇后不悦地对梦妃道：“梦妃，今日你的话太多了。”

　　皇后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既然皇上知道这簪子非淑妃所有，那为什么昨日没有说出呢？”皇后果然不是好糊弄的，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

　　我道：“皇上是为了不想被别人知晓我与皇上的事，昨天才会没有说出。”

　　皇后道：“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说出来呢？不怕名节被损么？”

　　我道：“昨日臣妾一直辗转反侧，觉得对不起淑妃娘娘，害娘娘遭受禁足之苦。况且臣妾觉得脚正不怕鞋歪，臣妾并没有做出有损名节的事情，所以不怕遭人非议。”

　　皇后盯着我，那双眼睛闪烁不定，道：“柔贵人，此事单凭你一人所说，本宫不可妄定，还是等皇上来了，听皇上怎么说吧。”

　　皇后说罢，转头望了白樱一眼，白樱立刻领会，服了身，下去了。

　　看来白樱的宫衔挺高的，不用请安就下去了。

　　楚昭仪道：“皇后娘娘，先让柔贵人起来吧，皇上要一会才能赶到呢。”

　　我感激地看向她，心里暗忖：楚昭仪位分不低，她为何要帮我？难道她也是暗门的人？

　　“皇上驾到。”太监特有的公鸭嗓打断了我的思绪。

　　“平身吧。”飞速地瞥了永桢一眼，他坐在了刚才皇后的位置，皇后在左边落座了。

　　皇后道：“皇上，刚才柔贵人向臣妾说那血玉簪子是皇上在她入宫之前便送与她，但皇上却把那簪子遗落梦妃宫中，皇上，这是真的么？”

　　永桢咳了一声，道：“她说出来了？没错，那簪子是朕微服出宫的时候送她的。昨天朕怕说出毁她名节，才会隐瞒的。”

　　皇后似乎并不打算放过淑妃，道：“既然柔贵人说这簪子是她的，不知可有记号？”

　　我脑袋一蒙，本以为有永桢作证，皇后会相信的，但我还是低估了皇后。

　　我看向永桢，他伸出左手食指，右手在食指上不断地摩挲着。

　　我略一思忖，便明白他的意图。我道：“回皇后娘娘，那簪子确实有记号。”

　　皇后道：“哦？白樱，去将那簪子呈上。”

　　我道：“那只簪子上的血玉，抚摩之后会变色。”

　　永桢似乎松了一口气，我知道我猜对了。白樱用手不断地摸着簪头的血玉，大约一盏茶的工夫，那红色的血玉变成了诡异的绿色。

　　众嫔妃惊呼着，我道：“皇后娘娘，这可否证明此簪为臣妾所有？”

　　皇后欲言，但被永桢打短：“既然一切水落石出了，皇后，现在你是不是得把淑妃放出了？”

　　皇后道：“是，臣妾遵命。”

　　徐才人讨好地对永桢道：“皇上果然神通广大，竟寻到这么一件稀罕物。”

　　周小媛亦附和道：“是呀，皇上真是有心人呢，我都嫉妒柔妹妹了。”

　　这些女人呐，想必是很久没有见到永桢了，现在象苍蝇一样地嗡嗡，她们难道不知道这样会更让永桢讨厌她们么？

　　梦妃的眼睛闪烁不定，呵，你有办法证明那簪子不是我的么？你弄来了和淑妃手中相同的簪子，却没想到我会承认那簪子是我所有，这是不是在你的计划之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