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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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疼痛、窒息一般的疼痛感。
这是她最熟悉的感觉之一，教导她的鬼帝军人告诉她：她并没有什么所谓天赋，她能做到的一切，是以燃烧生命为代价换来的力量。只是如今——
一片黑暗中突然出现的高大身影，像是红宝石一样的猩红眼眸，已经让日暮无法招架。
睁开眼睛，所见的景象是白色的天花板。
【这里是……医院？】
她仿佛是从一场噩梦中苏醒，但是又不可避免地陷入另一场梦境。
日暮坐起身体，她看见一边守夜的护士被自己的动静惊醒，她慌忙的喊着：“病人醒了，病人醒了！”一边小跑了出去。
刺鼻的消毒水气味让人不适，对于五感灵敏的日暮来说更是不好受。
等过了一会，走廊里响起了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和跑出去的小护士一起回来的还有穿着白大褂的一声，以及一个穿着和日暮相同军装的女人。
“我是相原相子。”
医生一边确认着日暮的身体状况，感叹着她的自愈速度，在一边的女性自我介绍道，“你就是日暮岚吧，这里是名古屋，在你昏迷的时候，我们已经把你从静冈带到了这里。”
日暮安静的看着这个严肃的女人，她的面容坚毅，看上去和自己的年纪差不多。
“接下来我们就是战友了，名古屋的战斗要比静冈辛苦很多。”
“嗯。”
“不过我有个问题想问你，”相原靠近了病床一些，直视着日暮的眼睛，“是什么样的敌人把你打伤的？”
而且如此狼狈。
像是在回忆似的，日暮看着相原，但是她的眼神明显望着更深远的地方，短暂的沉默后，她开口说：“是一个贵族，带着两个女性贵族随从。”
她是能说出更多有关克罗里的特征的，比如说他高大的身形、红黑相间的长发、或是凌厉之极的剑法，甚至在三个吸血鬼对话时听见的名字。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在作祟，日暮突然之间缄口不言。
“不过他们已经离开了，我不知道去哪里。”
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留下性命。
“我明白了。”相原相子点了点头，“那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日暮岚。”
病房里马上又只剩下了日暮一个人，她有点意外——
以往的她不会甘愿把时间浪费在休息这件事情上，她有太多任务要去完成，但是所拥有的时间却又少得可怜，但是在这次重伤之后她却退缩了。
因为……恐惧，那把赤红的剑是自己无法阻止的。她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将尽的寿命，即使知道生命短暂，但是还是第一次尝到【将死之人】的体会。
我会死，不是因为强，而是因为弱。
日暮长叹一口气。
【你是孤注一掷的卒子呢，还是被抛弃的棋子呢？】
红发贵族的话语突然在日暮的脑海中回想起来，赶走了那些自怜自哀的情绪，却让日暮皱紧眉头。
伸手去摸脖颈处，她触摸到了贴在皮肤上的创可贴，咬咬牙撕掉，可以用指尖感受到被尖锐獠牙留下的凹凸痕迹。两个点状的伤口还没有愈合——以日暮的体质，这是很深的伤口。
这明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为什么会这样毫不犹豫的下达给自己。
杀死三个贵族什么的，就算有三个自己也办不到啊。
如果那两个女人还能凭计谋应付的话，剩下的那个领头者——他是日暮目前见过最强的吸血鬼贵族，绝对不是能够应付的。
日暮岚，【你是孤注一掷的卒子呢，还是还是被抛弃的棋子呢？】
我是……
伤口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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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您召唤我，第七始祖大人。”
“啊~，克罗里吗？我等你好久了。”
银发持剑的妖艳男子热情的回应着克罗里，两人之间的气氛完全不像是在战场上，更像是平常的寒暄。
“我稍微绕了一点路。”他走到熟人的身边，解释着自己迟来的原因。
那银发的吸血鬼看着克罗里，嘴角的笑意不减：“找到什么有趣的东西吗？”
对于他的疑问，克罗里只是抬了抬手，意味不明的“嗯”了一声。
大概是吧，他脑内浮现出日暮倔强的样子。
“不过你们要是参加进来，”费里德将赤红色的细剑插回剑鞘之中，“这场游戏就结束了呢。好，让他们成为家畜吧，不杀掉而是活捉，
吸血鬼歼灭部队家畜化计划~”
“……这主意不错呢。”克罗里笑了笑。
将那些倔强不屈的人类变成言听计从的家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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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唯有被骨折的手臂还没有完全愈合，尽管日暮说自己已经能拆下石膏，但是倔强的医师们并不认同自己的观点。总之在把石膏弄下来之前自己是不能回到战场上了。
啊——真是浪费时间，明明已经没有什么日子了。
日暮看着房间窗外的景象，这时候她听见了远处的脚步声正从走廊上传过来，大概是三个人左右的样子。
她看着房门，等待着被推开的那一刻。
差不多过了一会，是自己的医师和护士打开了门：“日暮小姐，有人想要来拜访你。”
日暮听着他们的话语挑了挑眉毛，似乎是怎么样也猜不到会有谁来看望自己，就在她疑惑的时候，从门后显出身形的人——
“佐藤？”虽然人情淡薄，但是接触的人太少，那几个能够让日暮说上话的人，她还是能清楚记得了。
而此时出现在名古屋的正是在静冈接待自己的佐藤，“你……”
日暮少有的有些窘迫，她实在不明白佐藤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医师们将佐藤带进来后就离开了，留下了佐藤和日暮两人大眼瞪小眼。
佐藤搓了搓手，但是看得出他还是很开心的，对于再见到日暮这件事。
“我听说你在任务里受伤，因为接下来就是要去名古屋，所以就没有送回静冈治疗。”佐藤看着自己的脚尖，他知道日暮正在听，“我……上次你救了我，还有我的同期们，我真的很感谢！”
他抬起头看着日暮，“一直想和你说声谢谢！真的，非常感谢你，日暮。”
日暮看着佐藤的眼睛，她不太懂得相处之道，只是不自觉的想看看这个人的模样——想要去记住这个和自己说过那么多话的人。
“……嗯。”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复这个感谢，“是该说不客气吗？”
“诶，不——是说应该是回答不客气，啊，我不是说一定要你这样子回答，只是——”佐藤已经知道这个人的难以接触只是因为不懂得人情世故，在战场上的经历超过了正常的与人交流，“日暮小姐，是没有什么和人相处的经验吗？”
佐藤有些犹豫地提问，他觉得自己和日暮应该能算是能说的上话的。
日暮并没有回答，但是她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其实，能够与人相处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不妨花点时间——”
“够了！”
日暮打断了佐藤，她的模样又成了最初见面的咄咄逼人：“出去。”
并没有用凶狠的语气，但是却掷地有声，她说话从不拖泥带水，这次更是果断决绝。佐藤有些惊讶的看着日暮，不知自己是触及了哪里的逆鳞，让她突然之间愤怒起来。
“我……”他还想解释一下自己的好意，但是日暮瞪视着他，气势压得他无法再说只言片语，“抱、抱歉……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就在佐藤转过身的时候，日暮叫住了他，他回头看去，发现日暮已经看着窗外：“你什么时候回静冈？”
“我还想在名古屋留一段时间。”
“快点回去吧。”语气像是在劝说，有些疲惫——她的确需要休息，但是不是在现在，“这太危险了，你个胆小鬼。”
佐藤看着这个比起同龄少女略显坚实的背影，因为包裹着石膏，原本系在手臂上的白色织物也解开放在一边——佐藤不明白这条白丝带的意义，但是似乎又能猜到些什么。
“我明白了，今天下午我就会回静冈……永别了。”
“好。”
佐藤的鼻尖突然有些发酸。他匆忙的离开了病房，眼眶温热着，喉咙也有些疼痛。
【你不妨花点时间——】
自己在说些什么啊。
对一个没有时间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