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樱缤纷夜未央》秋之挽歌

33、※Chapter 33※

　　这种几乎在空中不必借力的优美姿势只有尾海耀才有。
　　他从半空中翻下来时，并不是站着而是跪着的，就跪在荒玉梵夜央的面前。
　　“你什么时候变得和我也这么多礼了？”梵夜央拉起他的手，两个人的手都冷的似冰，握在一起却又是那么温暖。
　　“因为我不知道见到你我该说什么，我可是斩魄刀，在你的面前一句话不说就流眼泪，那有多丢人。”尾海耀笑着拉着她的手站起来，那双湖水蓝色的眼睛已经湿润。
　　梵夜央将手更握紧了一点：“你也不用跟我说什么啊，也不必哭，因为我已经回来了，而且我们之间已经不需要任何言语。”
　　停顿片刻，蓝染的话在脑海中回响：先找浦原。然后她就笑得很温柔很温柔：“露琪亚和黑崎一护他们应该从尸魂界回来了吧？是在浦原那里……快带我去见他。”
　　“好。”心灵的互相震撼已经可以让尾海耀再不去怀疑任何事情，所以他立刻就将梵夜央带到她想去的地方——浦原的店里。

　　“好久不见了。”梵夜央几乎是大摇大摆的走进店中，然后大摇大摆的坐好：“这些日子我在虚圈，让你们担心了。”
　　浦原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行为动作很像，但是你的口气却不像是我认识的荒玉梵夜央。”
　　梵夜央轻叹一声：“到那样的虚圈走了一遭，任谁都会改变的。”
　　她的话好像语带玄机，又好像没什么意义，但是却是一句无法反驳的话。
　　“那你改变了什么？夜央妹子。”猫样的夜一一甩尾巴，落在她膝盖上。
　　“就是懂了一些，以前不懂的事情而已。”梵夜央轻飘飘的一点带过：“怎么没见露琪亚在你这里？尾海耀不是说她已经没没事了？我还真满担心她。”
　　“巴温特事件之后她就留在尸魂界静养，暂时不会到现世来。”浦原的一双眼还是咱梵夜央的身上瞄来瞄去。
　　“那就太遗憾了，我又没办法去尸魂界看她……”梵夜央耸耸肩，一脸惋惜的样子：“算了，到是你们，没有什么想向我说的吗？”
　　“我是有事情想问你。”浦原用扇缘拍了拍自己的帽子：“不过我现在不确定是不是该问你了呢，因为——夜央是真的夜央吗？”
　　梵夜央愣了一下，然后扑哧笑出声来：“你在说什么啊，浦原，你以为是有人假扮我？别开玩笑了啊，如果我真的是假的，那么尾海耀不会发现不到的啊。”
　　“这话到是，你就当我没说，这阵子有些疑神疑鬼。”浦原嘻哈一笑带过：“今天已经很晚，关于虚圈的问题我们明天再说。夜央你和尾海耀去休息吧，你的房间我还留着。”
　　“那就麻烦你喽。”梵夜央笑盈盈的退场。

　　等到确定梵夜央和尾海耀彻底离开他们的范围，浦原立刻就封闭了门与窗。
　　“你怎么看？”他问道。
　　“什么怎么看？你是说夜央……我没看出有哪里不对啊。”夜一回答说。
　　“我也没指望你那种大咧咧的性格能看出什么来……算了，”浦原认命的嘟囔着：“你没觉得虽然言语行动上都没什么大问题，但是夜央给人的感觉就是有哪里不对吗？”
　　“不对……？”夜一用心思考着夜央的一举一动：“我还是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啊。既然言语行动上都没问题，那哪里有问题？”
　　“感觉，一种感觉。”浦原强调说：“不过你这种神经大条的人是不可能有。”
　　“浦原喜助——你去死吧！”

　　“真是，不知道浦原究竟在怀疑些什么。”梵夜央懒懒靠在窗口，感受着仍吹不息的狂风。
　　“可能是和我心里想的事情一样。”尾海耀坐在她身边，递给她一杯热茶：“虽然夜央是真的夜央，但总觉得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改变了很多。”
　　“改变也不见得不是好事，毕竟在虚圈里见到的人、事、物，都不是在现世和尸魂界可以比拟……你不想听吗？”
　　“当然想，我可是正在洗耳恭听的。”尾海耀替她续满杯，重新坐在他旁边。
　　“其实在进入虚圈没多久，我就已经恢复了自身的意识，只不过在蓝染的镜花水月之下，没有办法自由行动……”

　　本来这夜会在梵夜央的娓娓叙说下平静度过，只不过突如其来的灵压打断了她的话语。
　　不光是屋内的两人感觉到，连在屋顶上偷听的两人也感受到了那种灵压的异常。
　　“哎呀~现在就来了吗？还真快~~”浦原笑嘻嘻地说：“我还以为蓝染能更有耐性一点。”
　　“或许是有什么要事蓝染才派它出来，也或许是它私自从虚圈跑出来。”梵夜央游鱼一般从窗口滑出来，滑到浦原和夜一身边：“那我们要过去吗？看来他也并不是太强。”
　　“这倒是不用，有一护在嘛，我们看着就可以了。”浦原笑眯眯的瞥了梵夜央一眼：“还是夜央很想去趟这浑水呢？”
　　“我当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喽。”夜央耸耸肩，不去理会浦原有一句没一句的刺探。
　　但是她的手却握紧了拳：这个破面应该就是那个不顾规定跑到现世捣乱的家伙，而可能会破坏蓝人大人计划的人——唯杀无赦！
　　感受到梵夜央隐忍的杀气，尾海耀沉默无言——如此浓厚而专一的杀气，如果说只是因为她在尸魂界发生了什么事的话……那也未免太牵强了……照夜央现在看来，或许那破面让黑崎一护宰了反倒是一件好事。
　　“在想什么？”梵夜央歪头看着尾海耀：“要和我好好谈谈吗？”
　　蓝染曾对她亲口说过，有一个非常危险的男人要特别注意，只有他会是可以拆穿她的人，但是他也有可能是她最大的助力。
　　因为只要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那异于常人的关系。
　　“我们之间不需要谈些什么。”尾海耀还是那么回答。
　　“是喔。”梵夜央回给他一个甜甜的笑。
　　这个男人为什么可以和她心相呼应？
　　为什么可以轻易知道自己的心情？
　　为什么会令自己无比熟悉？
　　为什么会让自己全心信任？
　　这些问题在她脑海中一闪而没，却没有留下一丝半点的痕迹。在对蓝染的忠心之下，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而已。

　　远处的战斗传来隐约的声响，还没有那灵力的突视更为明显，而且与那名破面战斗的几股灵力中，似乎完全没有黑崎一护的气息。
　　梵夜央一直看着战斗的方向，眼角余光却一直注意着浦原的反映。
　　不过他似乎半点也不着急，安静的站在那里直到另外一股强大的灵压出现为止。
　　梵夜央注意到他惊讶的表情一闪而逝。
　　“我想我还是去看看好了。”浦原没等其他人有反应，就直接从屋顶跳了下去，转瞬隐没在暗夜里。
　　“看他的表情，可不像是要去动手的，到像是要去见一个老朋友。”梵夜央看着夜一，试探着问道。
　　“算是吧，那个灵压……”夜一也笑的很开心的样子：“真是的，这么久才又出现，原本还以为他已经死了。”
　　“是什么人？”梵夜央立刻问道。
　　“这个嘛——”夜一突然想起浦原的疑虑：“只是一个老朋友而已。”
　　还是对她有所怀疑吗？梵夜央眼神闪烁，以笑容掩盖了自己的杀意。
　　也罢，反正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不过浦原喜助，四枫院夜一——一个自我流放于罪罚之外，一个任性徘徊在失责之中。凭这样的你们两个，又怎么可能有资格成为我的敌人？

　　“那我先去睡了。”她带着尾海耀优雅退场，却在屋后一角停住。
　　“尾海耀，帮我做一件事情。”感受着四周的灵压，她压低声音：“我要你立刻想办法进入尸魂界，也不必做太多事，只需要在十二番放一把火，然后把我已经回到现世的消息婉转放出去就足够。当然，不要让人发现你的身份，或是有半点猜疑。”
　　“……你说的我都会照做，只是这次我猜不透你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尾海耀有些不放心的问：“你确定你没事吗？”
　　“当然没事啊，还是一看我像是有事的样子？”梵夜央轻盈的转了个圈圈：“去吧，这件事很重要，所以你一定要小心喔。”
　　“对我，你完全可以放心。”尾海耀揉了揉她的发，然后化做一道蓝芒转了几转后没入地面。
　　“我的目的其实很单纯的啊……”迎着风，她拨起自己凌乱的长发：“蓝染大人的吩咐只是要乱，越乱，我就越开心。”

　　入夜的静灵廷，因为缺少人手的关系而显得更加沉闷。尾海耀就在这沉闷之中，悄悄站立在十二番队研究所前高高的树枝上。
　　“来这里放火……真不明白夜央究竟在想什么……”他叹息。
　　数十年来的朝夕相处，祸福与共，这还是他第一次不明白夜央的心事。不过就算再怎么不明了不确定，只要是夜央说的话他就一定要照做。
　　“十分抱歉，十二番队的人们，因为你们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那么那个不该惹的人是谁？”身后传来冰冷的声音：“你能告诉我吗？”
　　听出不是熟悉的声音，尾海耀带着笑容回头，看着那一张戒备的容颜：“您应该是……十二番副队长涅音梦小姐吧？我曾和您有过一面之缘。”
　　“我不认识你！”涅音梦仍然戒备的道：“而且看你的样子不是死神，是旅祸吗？到十二番队有何居心？”
　　尾海耀苦笑着皱皱眉，彬彬有礼的道：“……这个我不太想说明，能不能麻烦涅音梦小姐就当做今次没有看到我呢？这样对我们都好。”
　　“不可能！”涅音梦抽出武器：“你乖乖束手就擒！”
　　“唉，真可惜。”话音方落，眼前的人影已然消失。
　　没有等自己反应过来，喉咙上已经一紧，无法发出声音，却并未有杀气。
　　“不要再试图转过头来，涅音梦小姐。”另一只宽大的手搭上自己的眼睛，带来一片黑暗：“从此刻开始，在你脑海中我的身影会逐渐淡化，随着你慢慢睡去，你会再也不记得曾经存在我这样一个人。”
　　当沉沉入睡的涅音梦被放回十二番队舍门口，她身边和脑海中都已经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