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樱缤纷夜未央》秋之挽歌

30、※Chapter 30※

　　“乌尔奇奥拉。”厚重的咕哝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他那一整天快被冻住的神色才稍稍缓和了些。
　　“牙密，你来这里做什么，你该知道这里不是谁都能来的地方。”他冷淡开口。
　　牙密哼了两声：“我知道我暂时未晋升十刃不能到这里来，但那也是早晚的事——崩玉下次进化就轮到我了！”
　　乌尔奇奥拉看了他一眼没有回话，他向来不喜欢和人争辩，尤其是为了那些没半点儿用的事情。
　　“我是来看看你怎么样，那个女人看起来很难缠。”牙密指了指紧闭的房门。
　　“这个和你无关，你还是回去你的地方为好。”乌尔奇奥拉依然是冷冰冰的回答。
　　牙密咕哝了几声，还是听了他的话，因为他不笨，也算是习惯了乌尔奇奥拉的性子，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才这么说。
　　“难缠吗……”乌尔奇奥拉靠在墙上，阳光还是在外面明晃晃的照射着。
　　他倒是觉得荒玉梵夜央看起来虽然坚韧，却比一般人要更为脆弱——在……某个方面来说。

　　日子在一天天的过去，在虚夜宫之内却越来越少的可以看到梵夜央的身影。
　　“今天又是你把食物端过去？”终于在一天的早餐上，市丸银问道：“她的情况如何？”
　　“还好。”乌尔奇奥拉只是回答这两个字。
　　确实是还好，除了随着记忆的消失身体也在一天天虚弱以外，什么事情都没有。
　　“你不必担心，银。”蓝染带着告诫的语气对他说：“我又怎么会让她有事？”
　　银笑嘻嘻的还想说些什么，乌尔奇奥拉却已经端着餐盘离开。
　　“真是……可惜，我还想表示一下自己的关心呢。”他半真半假，用他那种甜腻的声音说。
　　“我相信乌尔奇奥拉会把你的关心带到。”蓝染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端着餐盘回到室内，床上的人正无力的靠着墙头，看着窗外的黄沙。
　　“早餐。”他把餐盘放在她面前：“市丸银问候你的状况。”
　　“那你怎么回答他？”梵夜央懒懒看着面前的食物，提不起半点食欲。
　　“我说还好。”乌尔奇奥拉回答。
　　“还好？”梵夜央挑挑眉，却发现自己连跟他吵架的力气都没了：“还好就还好吧……反正我已连他的容颜都记不清。”
　　“你可以出去见他。”乌尔奇奥拉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多嘴说这么一句。
　　“没那个兴致，难道见了之后对他说，我已经除了他的名字之外什么都记不起来了么？”梵夜央苦笑着塞进自己肚子里几口饭菜，然后把餐盘推到一边：“算了，我吃不下。”
　　“你现在还记得些什么？”乌尔奇奥拉站在窗边，忽然有了点和她聊聊的兴致。
　　“记得什么……我只有他还在。”梵夜央轻声说：“那个让我即恨又爱，想离开又偏偏无法离开的他……想爱却又偏偏害怕去爱的他。”
　　乌尔奇奥拉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以爱为名才记得如此熟悉么？真是无聊的念头。”
　　“你不会懂的，因为你不知道爱人，也不懂爱。”梵夜央看着他：“不过即使你不懂，我还是觉得你比这虚圈里的其他人都好些，即使是一点点也是好一些。”
　　“又是你那不可靠的直觉告诉你的？”乌尔奇奥拉离开窗台，走到她身前：“那你那不可靠的直觉有没有告诉你，如果你再敢在我面前胡说八道，我可以立刻杀了你。”
　　“所以我才说你有所不同……”梵夜央道：“我知道你这句话不是假的，但也知道你不会杀我……你还不会违抗蓝染的命令是不是？”
　　“自以为能看透别人么？可笑的女人。”乌尔奇奥拉冷笑一声：“我等着看你记忆全失，无可抵抗的那一天。”
　　“不！”梵夜央坚定的回答：“不会有那么一天……至少在我力竭之前！”

　　走在终于昏暗的走廊里，他在兜中用力握紧了自己的拳。
　　他叫做乌尔奇奥拉，那是从出生在这世界上时，就紧紧跟随他的名字。
　　这个名字注定了他从属的无可背叛的主人，却注定了他不平凡的生命。
　　身为破面，与死神是敌对的，甚至与这个世界互不相容——这是很早很早就知道的事，早到连自己也记不清时间，就似是本能一般刻画在脑海里。
　　但是凭着战争来争取自己的一席之地，甚至称王为霸，那却不是他所希望。
　　他拥有力量，比大多数人甚至任何人都强的力量，凭着这股力量他可以很轻易的让自己自由纵横在天地之间，用自己喜欢的方式过自己喜欢的日子。
　　因此他不懂蓝染为什么一定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来证明自己的存在，难道他不觉得实在可笑么……？
　　但是他却毫无任何怨言的跟在蓝染身边，只是因为……

　　“铛！铛——铛！”只有破面才听得到的彻虚钟响起——有人入侵！
　　十刃成员飞速聚集在会议室，等待着蓝染差遣。

　　“穆莎维尔……入侵者是什么人？”蓝染单手支着脑袋，懒洋洋地问。
　　“暂时还不清楚，俱下面人说，入侵者在进入虚夜宫范围内后就不见人影了。”穆莎维尔回答。
　　“不见人影，这到是很有意思。”蓝染挥挥手：“给我看一下初摄入侵者的影像。”
　　穆莎维尔拍了两下手，在会议室的桌子中央立刻出现了一副立体影像。那是在入侵者飞掠过虚夜宫的大门时被摄下的一闪即逝之鸿影。
　　在场人的眼睛都很利，却也只能看到那银灰色的衣角与飘逸的海蓝长发。
　　“是他？”蓝染挑起了眉毛，这人能够闯入虚夜宫内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什么人？”穆莎维尔立刻问道。
　　“一个不知身份来历的男人，但和夜央的关系很好。”蓝染摸了摸下巴，约略思考了一下：“银，你去迎接他好了，这个男人太过神秘，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好~的。”银很开心的站起身，指腹抹过斜插腰间的爱刀：“我的神枪也已好久没有动过了。”

　　尾海耀在宫宇楼台之间飞速驰骋，寻找着梵夜央的踪迹。
　　他并不在乎是否有人会阻拦他或者自己闯入了什么地方，他是斩魄刀，他拥有的速度要比人类、死神、破面——任何一种生物都要高得多。
　　眼角的余光瞥到一个白色的身影，有着银色的发，带着笑容站在走廊正中央。
　　他从他的身边飞速而过，却听到一声很轻很淡但是不可忽视的话：“在找夜央吗？”
　　他立刻停住了脚步：“市丸银。”
　　“听起来你似乎很熟悉我。”市丸银歪歪脑袋：“真是奇怪，我好像不认识你的样子。”
　　“你不需要认得我，夜央在哪里？”他冷冷问道。
　　“这个嘛……我是打算要告诉你，不过——”他开心的笑着，慢慢拔出了斩魄刀：“要你先陪我玩个过瘾才成。”
　　强大的灵压自身前身后一个个闪出，四周已被高级破面所包围，封闭了每一个入口。
　　“看来你是决意要和我一战。”尾海耀缓缓开口：“虽然我来此并无战斗之意，但既然无可避免，我也不会推辞。”
　　“很好很好。”市丸银连连点头：“那你为什么还不动手呢？”
　　尾海耀看了他半晌，终于放弃了在内心里呼唤梵夜央：“来吧。”
　　市丸银微微一怔：“你没有什么武器么？”
　　他不爽的说：“这样子我胜之不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