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樱缤纷夜未央》秋之挽歌

24、※Chapter 24※

　　白哉猛地停住脚步——冷静下来慢慢思考，静灵庭内可以遮蔽灵气的地方有多少，她可能在的地方又有多少……
　　数量虽然不少，但是起码范围已经缩减，他可以用一天时间将所有的地方都地毯式搜寻一遍。
　　他仰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绯真，你要保护夜央，她不可以有事，她绝对不可以有事！

　　梵夜央半睡半醒之中只觉得似乎有很多人在眼前晃来晃去，还有很刺鼻的血腥气，但是每次当她想看清楚、闻清楚些时，就会因为头痛而昏迷。
　　直到她再次真正清醒时，已经是星光点点的午夜了。
　　“你这一觉睡得还真久。”市丸银蹲在那里看着她，一惯调笑的语气中压抑着微微的担心：“蓝染大人说你只是太累了想睡一下。”
　　“用不着你关心。”看见市丸银，梵夜央只是用力的转过头去：“还不都是拜你所赐。”
　　市丸银的笑容僵了一下，他当然知道梵夜央是在指什么，蓝染已经‘好心’的把他对梵夜央说过的话一字不漏的转告自己了。
　　“这是……晚上了？”梵夜央紧紧皱了眉头：“我昏迷了多久？”
　　“十七个小时半，我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市丸银的神色有些阴霾，蓝染的那个招数不是每个人都承受得住的。
　　记得和蓝染谈话还是清晨，也就是说现在已经要到交更的时间了？梵夜央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还是一动不能动。
　　“怎么回事？”她立刻看向市丸银。她能感觉到身上已不再有缚道的存在，可为何手与脚却都像不似自己的一般，半点不听使唤？
　　市丸银抿抿唇：“不是我的错，中了蓝染大人的招数，就不要想再随心所欲的活动了。”
　　“是么？他可真厉害啊。”梵夜央干脆不再动，就那么躺在床上看着他：“你很为有这么个大人而自豪？”
　　市丸银很不舒服的皱起眉：“不要用这种态度和我说话，我不想的，谁让你偏偏发现了蓝染大人要做的事。”
　　“你是想让我放手，然后等着他有一天毁了全世界吗？”梵夜央问道：“你不会不知道崩玉有多大的力量吧？”
　　市丸银哼了哼两声：“我知道。”
　　“那你告诉我，崩玉究竟在谁的体内？”梵夜央着急的问着。
　　“你到现在还是想知道吗？就算你知道了又能如何？你已经不可能阻止蓝染大人了。”市丸银伸出手，轻轻将一绺碎发拨到她耳后：“给你一个忠告，夜央，不要再试图反抗——除非你有足够抵抗的力量，蓝染大人不会接受任何理由的拒绝。”
　　“说得好，我确实不会给任何人拒绝我的借口。”蓝染轻拍着手从外面走来，脚步轻快：“再过几个小时就会天亮，我们的事情就快做完……你感觉怎么样，夜央？”
　　“不看见你那张丑脸还能好点。”梵夜央讽刺的道。
　　“丑吗？”蓝染一笑置之：“我知道你被这样困住，心情一定不好。”
　　“那你放开我？”梵夜央费力的勾了勾小指。
　　“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在现在放开你，夜央。”蓝染笑看着她小小的动作——她还真是可爱：“虽然镜花水月一直很乖巧听话，不过有时候还是会调皮一次。”
　　“什么叫调皮一次？”梵夜央瞪着他，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放心，当完成之后，你一定会得到真正的自由。”蓝染说得诡异。
　　梵夜央皱眉看向市丸银，希望他可以解释一下，却愕然发现市丸银难得的沉重表情。
　　不过她一样没有太过时间思考这些有的没的，蓝染的手伸过来，她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又晕过去。
　　“你那个表情会让她有戒心，银。”蓝染温和的道。
　　“呵呵，我一时不忍心嘛，毕竟我还是很喜欢很喜欢夜央的。”市丸银不正经的笑道。
　　“无妨，只是下次不要在她面前露出这种表情就好。想想完成之后她就是属于你的，又何必心痛。”
　　看着蓝染云淡风轻的说完后走开，市丸银才转向梵夜央略显苍白的睡脸：“如果真有这么容易就好了，夜央……为何你不可以让我安心离开呢？”
　　“对了。”蓝染转回身来，正好看到市丸银抚摸梵夜央面颊的一幕，微微一笑：“我已经把傀儡布置好，你记得趁天未亮放到该放的地方。”
　　看来梵夜央是逃不掉了……市丸银心底一沉，笑眯眯的应了声“嗨嗨，我知道了”。

　　白哉终于停下了飞窜的身形跳下岩石，却感觉脚下发虚的晃了几晃，站稳身体。
　　他累了，几乎上万次的瞬步，一天一夜都没有休息，以最快的速度将他能想到的所有地方翻了一遍。
　　但是没有，为什么任何地方都没有她的影子？他不得不想到一个不想相信的可能——她是离开了还是……死了？
　　“哟呀，这不是白哉小弟吗？”
　　“什么人！”正在全身上下神经最紧绷的状态，白哉反射性的挥刀砍去。
　　“你要杀人啊！”一道身影快速绝伦的避开。
　　白哉沉下脸——有着如此速度的人他记得只有一个：“四枫院夜一！你怎么在这里？”
　　“恩……就是东逛逛，西看看喽，毕竟很久没回来了嘛。”夜一耸耸肩立刻转移话题：“我可是从没看过白哉小弟这么慌张的时候啊，朽木家着火了吗？”
　　“我的事你不需要管。”白哉大概看了看周围，决定起静灵庭外面找一找，看看会不会有发现。
　　“白哉小弟，别那么无情嘛，看看我或许能帮上你。”夜一翻身落在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你很闲吗？四枫院夜一，你不是在训练黑崎一护？是不是要我打折他几条腿？”白哉挑高的眉眼看向不远处群山环抱的谷地方向。
　　“啊——哈哈哈哈……”夜一打着哈哈把路让开：“看你说的，我还会阻你办事吗？我们那是铁打的交情呀！白哉小弟……你方不方便告诉我，你到底这么着急要去做什么？”
　　朽木白哉看向她，强大的灵压预景着自己就要失控——忙了一整天没收获的闷气正好可以发泄在她的身上。

　　“队长！我一直在找您！”三席风野由世与四席剑卫门匆匆跑了上来，脸上带着那种无望的惨白。
　　“什么事？”白哉皱起眉头。
　　现时他不想关其他拉拉杂杂的事，所以连杀了黑崎一护的机会都放过，但看风野由世的表情怎么就像是天塌了一样，让他不得不问一问。
　　“我是经过您的办公……室，闻到……血腥味才进去看看……没想到，没想到……”风野由世的眼圈红了。
　　“说清楚！”白哉刻意忽略自己心中不祥预兆。
　　“是尸体……是……荒玉副队长的——”风野由世抽泣着讲不下去。
　　“你说什么？”白哉猛地抓住他的衣领：“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风野由世早已泪流满面。
　　“是的，队长，前副队长的尸体——就在您的办公室内。”剑卫门的脸色也是惨白一片。
　　“尸体……”白哉昏昏沉沉的站在那里——自己一定听错了，一定听错了，她不会这么残忍！
　　“白哉小弟！白哉！”夜一大喊声将他自恐惧与绝望的深渊中拉了回来：“没见过的事情不可以下定论！我们立刻过去！”
　　“是啊……对，立刻！”白哉拔步向自己的队室冲回去。她不可以死，她不会死的——他不会允许她死！！！

　　浓重的血腥气味笼罩了整个六番队庭，还夹杂着淡淡的梅香。
　　梅香？
　　白哉的脚步慢了下来，直到走到自己的办公室外然后停顿。
　　手放在冰冷的门上，那股寒意几乎要穿透他的心脏。
　　他发现自己在颤抖，山崩地裂在面前都不眨一眨眼的他，竟然抖到连一扇小小的门都推不开。
　　“喂！”四枫院夜一重重的压下他的肩膀：“不需要这个样子，我了解现在的夜央，她不是那么轻易就会死去的人。”
　　这时有一个了解夜央了解他的人在身边还是有好处，起码可以安抚他几近迷走的心。
　　白哉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了门——

　　入眼的是一片纯白，白色的丧服长长的、大大的铺散在地上，衬得那靠墙而坐的人儿更加娇小；然后是红，刺目的红从她的嘴角蔓延到胸口，然后凝结了一地。
　　夜一倒抽了一口冷气，白哉却站在那里似扎了根，再也动弹不得。
　　“或许不是她……”夜一急步走上去，检查着皮肤和血液，检查着五官与毛发……
　　但是越看只能让她的心越冰冷——这人不是假的，也不是别人伪冒，真的是……荒玉梵夜央！
　　她踌躇着，不知该如何对白哉开口，因为傻瓜才看不出白哉对梵夜央有多用心。

　　身边突然出现一只手，拉起尸体冰冷的小手，小心翼翼放在自己手心上握紧。
　　“白哉……”夜一看着朽木白哉专心看着梵夜央的表情，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