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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五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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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琅琊军驻地?”沈鸢面露喜色,望着夏康的眼睛亮闪闪的。
“嗯!”夏康心里堵闷,撇过头不忍心和那双眸子对视,垂下头收拾着行囊。
“你这是怎么了?”沈鸢感觉今天的夏康有些奇怪,轻轻晃动着夏康的肩膀,满眼的关切:“你放心好了,即使师父在,我也不会冷落你的。”
“呵……”夏康笑了一声,心里的苦也只有自己一人知道,反手抓起那只搭在肩膀上的玉手握了握,想开口安慰的话,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是报之一笑:“好!”
二人说定,双目传情,夏康心如绞痛,沈鸢面若雪烧。
可一到琅琊军的驻地,却又是另外一副场景。
“师父,喝茶!”
“师父,训练一日定是累了,徒儿给您捏捏肩吧!”
“师父,在边疆整日风餐露宿,定是吃不好,今日徒儿亲自下厨。”
夏康看着一个劲在方敬亭身旁献殷勤的沈鸢,嘴角不停地抽搐,心中吃味:说好的绝不忽略我呢?
沈清言也坐在一旁想和方敬亭叙一下师徒情分,见沈鸢这个调皮鬼一进帐就缠着方敬亭,只好双眼望着帐顶,静静地等着。
“你啊!”方敬亭笑着摇头,放下茶碗,转过头望着沈鸢,就像是看着自家女儿一般,眼里全是宠爱:“行了,行了,你再把我这骨头捏散了!”
“怎么可能,师父的身子骨硬朗着呢!”沈鸢眨眨眼,调皮的模样又引得方敬亭一阵大笑。
“你这个混世魔王,无事献殷勤……”方敬亭拍了拍沈鸢的小脑袋,问道:“说吧,这里有哪些东西又被你看上了?”
“还是师父了解我啊!”沈鸢眼睛一眯,狮子大开口:“我看师父这匕首削铁如泥啊!”
“好眼力。”方敬亭从怀里拿出的匕首鞘上镶满了宝石,递给沈鸢:“别看花哨,但确是削铁如泥的利刃,这可是我从北凉一个皇子那里缴获的,既然你喜欢就送给你了!”
“多谢师父!”沈鸢喜笑颜开,一把抢过匕首放在怀里,小眼珠又是滴溜溜的一转:“师父,我进来时无意间看到马厩里的马,那些可都是日行千里的良驹宝马,和我们县衙的马比起来,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方敬亭故意板着脸,言语中没有丝毫责怪:“你啊!到我这里就是为了敲师父的竹杠?”
沈鸢忙摇着头:“才不是。只是鸢儿好久未见到师父,有些想念,所以特意来看看师父。”
“看我?依我看你是来看我的这些宝贝吧!”方敬亭嘴上不饶人,面上带笑宠溺地敲了一下爱徒的脑袋:“你这一来,就要走了一把匕首和一匹宝马,你要是天天来,师父我可养不起你!”
沈鸢尴尬的笑笑,做贼心虚地望着方敬亭,慢慢地伸出四个指头:“师父,不是一匹,是……四匹!”
见方敬亭不发话,沈鸢撅着嘴,伸手圈住方敬亭的胳膊轻轻摇晃:“师父,你看我们的马着实太瘦了,走的还慢……”
方敬亭看着自己的爱徒,也是没了办法,挥手打发:“真拿你没辙,拿走吧!我叫人去给你选四匹上等的千里驹。”
沈鸢立刻喜笑颜开:“谢谢师父,不用麻烦别人,我亲自去选!”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随即转身跑出营帐往马厩而去。
待沈鸢走后,方敬亭这才站起来朝沈清言行了一礼以尽君臣之道:“末将见过太子殿下。”
虽然方敬亭只教了沈清言几手防身的功夫,但也称得上是半个师父,这师徒之礼也不可废。沈清言欠着身子恭恭敬敬地还了半礼:“方师父!”
方敬亭打量着沈清言,称赞一声:“太子殿下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稳啊!”
沈清言也不敢怠慢:“多谢师父夸奖。”
待二人又寒暄了几句,方敬亭的目光才转向夏康,眼中带着疑问:“这位是……”
夏康也不行那些虚礼,直接自报家门:“方将军,在下夏飞,是现任清河县县令。”
方敬亭见眼前的人是一个芝麻大的小官,模样也很年轻,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客套的点了点头,算是行礼问候了。
夏康脸上的笑容一僵,也不自讨没趣,退到沈清言身后,默默地听着二人的谈话。
方敬亭在边疆军营待的久了,话里面也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今次挥刀直奔主题:“末将听说殿下是以钦差的身份来冀州的。不知道此次相见,殿下是以师徒相称,来此叙旧,还是以官职相称,奉旨巡查?”
“这……”沈清言被顶在那里,喉咙噎了一下,又很快的摆正了身子,拱手称道:“方将军!”
方敬亭摸了摸颔下的胡须,笑着开口:“末将就知道殿下无事不登三宝殿,只是不知殿下此次来琅琊军驻地所为何事?”
沈清言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是为了官银失窃一案。”
方敬亭一惊,眉毛抖动了一下,言语中带着不满与责怪之意:“官银失窃?那应该是在济县县衙的办案,为何来琅琊军营查案?”
沈清言耐心解释:“方将军,我听说押运官银的士兵是琅琊军的将士,所以想问问他们当日的情况。还请方将军行个方便。”言罢,沈清言拱了拱手,清澈的眼中带着不容反驳的威严。
方敬亭连忙起身还礼:“殿下真是折煞老夫了!既然殿下想问话,那尽管问便是!”说完,方敬亭高声朝着帐外喊了一嗓子:“何翰!”
话音刚落,一个身穿甲胄的威猛大汉走了进来,单膝跪地施了一礼:“末将在!”
方敬亭:“你去将七月初押运官银的人全部带来,太子殿下想问他们一些问题。”
何翰抬眼望了望方敬亭,随即又低下了头:“是!”诺了一声,何翰起身握住腰间的佩剑大步出了军帐,掀起帐帘的那一瞬,又扭头看了一眼沈清言,眨了眨眼睛,这才走了出去。
沈清言正与方敬亭谈话,没有注意,反而让夏康看了个正着。夏康挑起修长的眉,暗地里总觉得这琅琊军有些古怪。
一盏茶的功夫,何翰便领着七个士兵走到帐外,临进帐前,何翰扭过头望向身后的士兵,眼神中带着冰冷寒意:“刚刚对你们说的话都记住了吗?”
“我们都记住了,何参军您就放心吧!”一个黑瘦的士兵点着头,眼里带着决绝,颇有些“今日别燕丹”的味道:“若是我们死了,还请何参军照料家中。”
“我既然答应了,就绝不会食言!”何翰点了点头,重重地拍着每个人的肩膀,“进去吧!”
撩起帐帘,沈清言的视线便落在了来人身上。为首的是刚刚进来的何翰,身后跟着几名士兵,步伐整齐划一,杀伐威武。
“末将参见殿下,拜见将军!”何翰率先跪下,身后的士兵随后单膝跪地,腰板挺直,静静地等待着命令。
沈清言见状,不禁赞叹一声:“琅琊军真不愧是我大越第一军!方将军治军有方啊!”
“呵呵……”方敬亭眼中含笑,故作谦虚,给沈清言一个下马威:“殿下,过奖了,承皇上天威,我大越才有这虎狼之师。”
沈清言撇了撇嘴,却又不能反驳,一口闷气憋在胸口,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一时间竟沉默下来。
“殿下,方将军。”夏康见沈清言沉了脸色,出言打破了沈清言尴尬的局面:“人已经到了,问完了话再叙旧也不迟啊!”
“好!”方敬亭的眼睛扫过夏康,望着跪在地上的几人说道:“这位是皇上派来的钦差大人,当朝太子殿下。有话要问尔等,定要实话实说,不可有半点隐瞒,你们明白了吗?”
“明白了!”几个士兵异口同声,回答震天动地。
方敬亭略带满意,转头目视沈清言:“殿下,开始问吧。”
“好!”沈清言点了点头:“那批丢失的官银可是你们押运的?”
“回殿下的话,那批官银是我们押运的。”带头回话的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士兵。
“那我且问你,官银是如何丢失的,你们当时在做什么?又是谁去济县衙门报得案?”
那士兵凭着记忆描述:“当时我们几个行至济县县内,穿山而行,天降大雨,装银子的车坏了,我们就停在山上修车,想着等雨停了,我们再走,可没想到林中突然窜出一人,那人武功极高,我们不是对手,被他打晕了。等我们醒来后,这才发现银子不见了。”
沈清言继续追问:“那你可看清楚抢夺官银的是何人?”
“这……武功高强,轻功卓绝,只有可能是盗圣慕容席。”
夏康突然接话:“这么说你并没有看清楚来人,只是凭着猜测便报了官?”
那士兵猝不及防,打乱了阵脚:“卑职没有报官。”
夏康又问:“那是何人报的官?”
“这报官的人是林参军,他好几天前就已经死了,说是暴毙而亡。”
夏康和沈清言对视一眼,心中泛起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