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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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东升，依山而起，一寸寸金光闪烁吞噬着包裹土壤的黑暗。金灿明黄，一路步步为营，紧逼大梁城门。忽得，耳边只听得“咯吱”一声，厚重沉笨的铁门缓缓打开，光芒倏然绽放，视野豁然开朗。看守城门的将士早已是披盔戴甲，横枪束冠，站立在城门两侧，整齐划一，威风凛凛，可谓京师虎狼。
城门大开，阳光普照，百姓穿梭于城门之间，或有前往外地的商贾，或是进京赶集的百姓。或有出城贩卖的商队，或是进京求学的书生。穿戴不同，身份各异，熙熙攘攘，络绎连绵。
凌一临到关前翻身下马，牵着马慢慢悠悠的在拥挤的人群中前行。待进了城门，若有芒在背，一股寒气陡然而生，凌一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只见一破衣褴褛的乞丐坐在城门口，凌乱的头发遮掩住脏乱不堪的面容，隐隐还能看见下巴上参差不齐的胡茬和干裂的嘴唇。黑黝黝的手里端着缺了口的破碗，里面零星几个铜板都不够填饱肚子。腿上绑着的白布还残留着早已干涸的血迹，旁边一弯弯曲曲的木棍懒散的躺在地上。
凌一环视一周，心生警觉，牵着马径直向瑞王府走去。阳光下的影子越来越长，渐渐远离了城门。那蹲在城门口的乞丐抬起头，一对眸子冷若冰霜的，紧紧地盯着凌一远去的背影，一手拿起木棍，一手端着破碗，远远的坠在凌一身后。走起路来，脚下生风，哪里像是瘸腿的模样？那人一路跟至瑞王府，眼见着凌一翻墙越入，这才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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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那人进了瑞王府！”
沈清言靠在椅背上，静静地看着眼前人，一袭黑衣猎猎，两束发带飘飘，眉清目秀，丰神俊朗，若不是那双冷若冰霜的眼睛，恐怕没人认得出这少年便是城门处的乞丐。
“那人进了瑞王府？”沈清言心中惊，面上却不显山水，口气凝重，模样却漫不经心。
“属下亲眼所见，敢以性命担保！”
听着暗卫铿锵有力的回答，沈清言嗤笑了一声：“性命担保？你又如何能担保啊？”
“这……”那少年一时语塞，神情一呆，看着座上的沈清言不知该如何是好。
“呵……你这条命还是留着吧！”沈清言轻笑了一声，将杯中茶水饮尽放于桌上，缓缓而谈：“因一小事而殒命，是为不智，以后莫要轻言此类！”
“属下谨遵殿下教诲！”
沈清言见他仍旧如此呆板，暗自叹气，摇了摇头，也便随他去了。
靠在椅背上，沈清言眉间愁绪堪似乱麻，理顺不清，心中疑虑犹如云雾，挥之不散。
莫非真是皇叔派去的暗卫不成……
沈清言拿起茶杯在手中把玩，视线落于信纸之上，言语中带着轻蔑：“慕容所说的扳指拿到了吗？”
“属下无能！”那少年暗卫单膝跪地，低着头连忙认错，冰冷的眸子蒙上一丝自责：“那人极为警惕，属下无法近身。”
“我不想听解释，去领罚吧！”沈清言合上双眼，轻轻的梳理着刻画在眉间的愁绪，待暗卫退去，这才将管家沈昊招了进来。
“二爷，有何吩咐？”
“听说皇叔的头风病又犯了，你随我去瑞王府上瞧上一瞧！”沈清言起身，一边说着，一边整理衣衫。
“爷，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咱们现在登门拜访会不会落人话柄。”沈昊为其忧虑，出言相劝：“依属下之见太子府还是避嫌为好……”
沈清言瞥了一眼，目光犀利，犹若鹰鹏，厉声喝道：“叔父身体欠佳，做侄儿的前去探望一番有何不可？再者三弟，七弟都去得，偏偏我就去不得了？此事我自有主张，你无须多言！”
沈昊心中犹如巨石压堵，低着头闷闷的应了一声：“是，那属下这就去准备！”
“等等……”沈清言细微一想，出声唤住了沈昊。
沈昊闻言，顿住脚步，躬身说道：“二爷，还有何吩咐？”
“你且先备份厚礼抬到瑞王府上，定要大张旗鼓，让所有人都知晓此事！”
“这……若此事闹得满城风雨，圣上疑心岂不更重，若是以此为由，发难于殿下，又该如何是好？”沈昊皱着眉头，一脸担忧。
“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沈清言转身看着沈昊，故意出言试探。
“倒不如晚上偷偷前去……”
“愚蠢！”沈清言叹了口气，头疼不已：“你以为我们偷偷去瑞王府，父皇就不知晓吗？难道宫中的暗卫都是酒囊饭袋不成？偷偷前去……哼……”沈清言嗤笑一声：“那才会落人口实，适得其反！本太子不仅要去探望，还要弄得路人皆知，知道此事的人越多，父皇心中的猜疑也便会越小！”
“那属下这就吩咐人备车。”
“嗯，去吧！”沈清言忽然唤住沈昊：“等等，你还是留下看家，让秦风随我去吧。”
沈昊愣了半响，点头称应。
这沈昊是真的不懂，还是……注视着沈昊离去的背影，沈清言想到慕容席信中所言，一颗心猛然提起，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使劲摇着头将所思所想从脑海中甩了出去，深吸一口气，踏步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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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王府内，一群太医围绕在病榻前，一个个五体匍匐，耷拉着脑袋，承受着慕容冲的怒火，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沈晔辰喝下汤药后，依旧头疼欲裂，平躺在床榻之上，痛呼一声，一只手死死的按住宽广的额头。
“王爷……”慕容冲面露急切，将浸湿的手巾放于沈晔辰额头之上，见沈晔辰一动不动的躺在病榻上，转身指着那群太医，声急切切：“你们若是治不好王爷的病，就全都卷铺盖子滚回老家种地吧！”
“慕容大人，王爷的头疾乃是旧患，我等医术浅薄，只能暂缓疼痛，却无法根治。不过倒是有一人或许能治得王爷的头疾。”一位年长的太医硬着头皮如实回禀。
“是何人，快快道来！”
“那人名叫陆九川，是江湖上有名的妙手神医，曾与臣讨论过医术，此人医术甚为高明，胜臣十倍。”
慕容冲闻言，连忙问道：“此人现在何处？”
“正在大梁城中！”老太医连忙答道。
“那还不快将他带到府上！”
“是，臣先告退。”老太医朝着床榻拜了一拜，这才拖着身子退出房门。
“你们也都下去吧！”沈晔辰有气无力的摆摆手，一群御医如蒙大释，飞也似得逃离了瑞王府。
“那群太医既然束手无策，也不必为难他们。本王只是念及鸢儿，也不知道鸢儿现今如何，她从小虽然练武，吃得辛苦，但处处都有本王照料，如今一人在清河县，当个甚么捕快，还被人推下了水，若不是十九机灵，救了鸢儿，她岂不是……本王……本王实在担心啊！”沈晔辰心中万分牵挂，一提及自己的宝贝女儿差点遭人毒手，更是心痛，恨不得将那人大卸八块。
慕容席站在一侧，看着沈晔辰消瘦蜡黄的脸庞，脑海中闪出少时的画面，那时自己跟随在沈晔辰的身后，为他出谋划策，看他指点江山。
提剑指军阵，当时少年郎，可如今却已不复当年模样，自从王妃身死，让出皇位之后，他便少了几分意气风发，多了几分沧桑倾颓。
一时之间，恍若隔世。
慕容冲心中酸涩，沙哑着嗓子开口劝说：“王爷若是担心郡主，便将郡主召回来吧！”
“唉……也是我把她宠坏了！”沈晔辰一想到沈鸢，头更是疼的厉害，叹了口气，十分无奈：“随她去吧！让她回来，看到我这幅模样，也只会让她徒增悲伤。”
“王爷……”
“先生还有何事？”
慕容冲本想劝说他将沈鸢召回大梁城，但一想到沈鸢那脾气，与沈晔辰年轻时候一模一样，一时间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而言它：“王爷，臣定当将那个凶手找出来，交给王爷惩治！”
“此事交给先生，本王甚是放心……”沈晔辰一想到那人，狠的咬牙切齿，目露凶光，“本王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正在二人说话之际，一门外小厮敲门而入，躬身禀报：“先生，王爷，太子殿下前来府中拜谒，现正在厅中饮茶。”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慕容冲挥手打发小厮，转身对沈晔辰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太子殿下来瑞王府不知来做些什么，如今皇帝一直想废东宫，会不会是向王爷伸出橄榄枝，想与王爷联手，巩固地位。”
“太子是个聪明的，他不会如此做，毕竟太后老人家还活着呢，不过，既然登门拜访定有其意。烦请先生替本王接待一番，若他要见我，便说本王重病卧床，不便相见。”
“臣，明白！”
“唉……去吧！”沈晔辰昏昏欲睡，摆手准备歇息。
慕容冲得了吩咐，这才转身离开前往会客。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