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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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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席一路打量着眼前的黑衣人,却着实想不出是江湖上哪一位朋友出手相救。
待行至清河县郊外,沈鸢这才停下,为慕容席松绑。
“你……为何救我?”慕容席皱着一双寒眉,出言相问:“你可知那些人是谁?”
“自然知道,不过……”沈鸢抿嘴,鼓起勇气将心中所想尽数说出:“我不相信那些惨无人.性的事情是你所为!我相信你,相信那个为民除害的盗圣!”
“多谢……这位兄弟出手相助,在下还不知兄台高姓大名,也算是结交个朋友,江湖路远,以后若遇见,也能认得出来!”慕容席拱手行礼,以表心中感激,一谢出手搭救之恩,二谢那份没来由的信任。
“在下沈……沈清渊!”沈鸢信口胡诌了个姓名。
“原来是沈老弟。”慕容席心中欢喜,面上却不苟言笑:“从今往后,沈兄弟便是我慕容的朋友,他日若兄弟有难,慕容定然在所不辞。”
沈鸢笑颜一展,说道:“能和大名鼎鼎的盗圣称兄道弟,沈某倍感荣幸。”
慕容席皱着眉头,本就一副不苟言笑的脸上更添了一丝冷峻:“慕容怎敢称一“圣”字,都是江湖上兄弟们抬爱,慕容岂敢自居?”
“慕容兄实在太过谦逊!”沈鸢称赞了一声,转而盘问:“不知慕容兄来清河县所谓何事?”
“在下到清河县本是想去府衙拜见夏大人,没想到还未等我登门造访,夏大人自己便找了上来,真是令我大吃一惊啊!”慕容席想起刚刚的场景,暗自叹气,未曾料到这个夏飞竟然如此卑鄙狡诈,怪不得二爷差自己暗中监视他。
慕容席想到锦囊中的那一道密令,心下决定若是夏飞不能为二爷所用,干脆就杀了他永绝后患……
“你还敢去县衙?”沈鸢吃了一惊,瞪大了眼睛朝慕容席看去:“慕容兄难道不知如今你的通缉令可是传遍了所有州府县衙,你这……”沈鸢着急的以脚跺地,指着慕容席,一声糊涂差点脱口而出,“这岂不是自投罗网?”
慕容席挺直了腰板,义正言辞:“官银并非在下所盗,人又并非在下所杀,那清河县的县衙又不是什么虎穴狼窝,我为何去不得?”
“官字下面两张口,若那些个糊涂官先入为主,定你个死罪,可如何是好?”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在下相信这世上还有青天!”慕容席伸手指天,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若果真遇见了你说的那种糊涂官,我慕容席保证他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沈鸢看着一片漆黑的夜空,高悬的明月也被乌云遮掩,秋风缕缕呼啸,也吹不散那浓厚的云层。
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如今沈鸢担忧的反倒是夏康,想起夏康那一副要活吃了慕容席的模样,沈鸢不住的叹气,也许只有让慕容席离开清河县,才能化解两人的冲突……
“慕容兄,兄弟劝你还是离开清河县为好!”
慕容席见沈鸢如此急迫,误以为夏飞生性残暴,心中也满怀担忧:“你就这样放了我,万一你们大人追究起来,你该如何是好?”
“你怎知我是县衙里的人?”沈鸢心下吃惊,左右瞧着,也未见得丝毫破绽。
慕容席开口反问:“你若不在县衙任职,又怎会及时出现将我救走?”
“大人他是不会怪罪我的!”沈鸢也不知哪里来的自信,一口应了下来,挥手催促:“你还是快些走吧,万一他们追上来可就走不了了!”
“也好,多谢兄台美意……”慕容席转身顿了一下,回头看着沈鸢说道:“不过……在下暂时还不能离开!”慕容席板着脸,冷冰冰的模样连秋月也逊色了几分,“我知你担心什么,可是有些事情不能不做!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你我后会有期!”
沈鸢见慕容席消失在夜空之中,叹了口气,可是一愁刚下眉头,另一愁又上了心头,一边往县衙的方向走着,一边喃喃自语:“若是让夏康知道他会不会责怪我……应该会吧……或许不会?”
沈鸢一个头有两个大,心下烦躁,使劲儿的摇了摇头一双手被掰得咔咔作响:“若他敢在对本姑娘发脾气,定要让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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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鸢一回到县衙,见夏康一脸的阴沉的坐在石椅上,那脸色比之天上的乌云有过之而无不及,沈鸢在半途中抒发的那些豪言壮语尽数抛在脑后,像一只做错事的猫一般,蹑手蹑脚的,想要从夏康的眼皮子底下蒙混过去。
“站住!”夏康的视线打从沈鸢进门儿起就落在了沈鸢身上,见沈鸢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沈鸢身子一僵,这才回过头看着夏康,干笑了一声,朝夏康打了声招呼:“大人,怎么这么晚了,您还不休息啊?”
“是啊!天色都这么晚了……”夏康见沈鸢装傻,心中气闷,又无可奈何,抬头看着如墨般的夜幕,说道:“我这不是在等沈捕头嘛!都这么晚了,沈捕头不在房中养病……”夏康一双如夜色般黝黑的眼睛看着沈鸢,开口问道:“这是去哪里了?”
“那个……”沈鸢摸了摸鼻子,说道:“我是嫌房中太闷,所以出去转了两圈,一时贪玩,忘了时辰……”
“嗯,是挺贪玩的!”夏康点着头,猛得将茶水灌进肚子,苦涩入口,一股火气也强压下去:“不仅贪玩,而且胆子还大的很,在外面逛了两圈顺便劫走了慕容席。”
夏康言罢,站起身来:“跟我去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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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上,左右无人,只有夏康和沈鸢二人,夏康独坐高堂,兴师问罪,气势汹汹。
沈鸢见夏康知晓了一切,也不抵赖,干脆来个破罐子破摔,梗着脖子,双手掐腰:“没错,我是放走了慕容席,我也知道我犯了什么错,一人做事一人当,你罚我什么我都认了!”
“你……”夏康见沈鸢这幅模样,气得是七窍生烟,想按规矩办事,可这心里又舍不得,“来人!”
“大人!”衙役闻声跑来,见夏康一身官服端坐在堂上,沈捕头站在堂下,二人针锋相对,衙役生怕自己迈错一步,血溅当场。
“给我打三十大板!”
“是,大人!”衙役高声应着,凑到沈鸢面前低声说道:“沈捕头,对不住了,大人有令,我们这不敢不从,多有得罪!”
“哼,打就打,谁怕谁?”沈鸢也是一身的倔脾气,趴在地上等着挨板子。
夏康抽出行刑牌扔在地上,撩袍起身,刚把官服脱下放于台案上,见那衙役虎头虎脑的要打沈鸢,连忙出声呵斥:“你在做什么呢?”
那衙役未等起手,被夏康这一声吼吓得手上一抖,战战兢兢的抬起头看着夏康,小心翼翼地说道:“打……打板子……”
“是打板子……那你打她做什么?”
衙役闻言,更是不知所措,一脸茫然的看着夏康:“不打沈捕头,那……打谁?”
“打谁……打我!”夏康吼了一声,走到衙役身边,顺势趴在地上,见衙役还不动手,大发雷霆:“还愣着做什么,打啊!”
“这个……”衙役一脸为难,咱们大人是不是疯了……
夏康见衙役还不动手,反手指着衙役的鼻子,恶狠狠的说道:“你要是不打,我就打你三十板子!打!”
衙役一脸无辜,果然惹火上身了,下回大人和沈捕头吵架,自己再也不来触这个霉头了!举起手中的水火棍打在夏康屁股上。
“你是没吃饭吗?”夏康又是一嗓子,将心中的怒气尽数发泄出来。
大人连这个都知道,不愧是青天大老爷,明察秋毫啊……衙役又是一脸茫然看着夏康点点头。
夏康一口血差点喷出来,厉声呵斥:“给我狠狠的打!”
一棍接着一棍打下,每一棍下去都带着血色,沈鸢在一旁看着,手也不自觉的捂住发疼的胸口。
夏康早已是大汗淋漓,一边咬牙忍着,一边说道:“我身为县令,手下犯了错事,只怪我教导无方,该罚!”
沈鸢在一旁几次阻拦,夏康却无动于衷。
待三十大板一过,那衙役唯恐再受到什么牵连,连忙退了下去。夏康虚弱的趴在地上,沈鸢早已泪流满面。
“都是我错,为何要罚自己?应该打我才是!”
“罚你……”夏康见沈鸢的眼泪像是掉了串的珠子一般,咧嘴一笑:“我还有些舍不得……你可知道慕容席是朝廷钦犯,若是让别人知道是你放走了他,你可曾想过后果?”
“我当时一时义气……不该放了慕容席……”沈鸢摇着头,心中又是自责,又是心疼,可如今再是后悔也无济于事。
“我若是抓住他,将那些事情弄个清楚,他若是无罪,也便清白……”
“我知道了!”沈鸢一边抽泣,一边慢慢扶着夏康站起身子,“我给你上些药吧!”
“……”夏康眨了眨眼,一脸不知所措的看着沈鸢,心中也惊喜万分,可发乎情,止于礼,又暗暗克制。
沈鸢见夏康看着自己,脸色涨红,“还是让陆九川帮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