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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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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了!吃饭了!”一个衙役端着饭盒使劲地敲着铁栏杆,铛铛的声音将睡梦中的董六吵醒,董六揉了揉太阳穴,抬起头一双朦胧的双眼看着站在栏杆外的衙役。
“吃饭了,吃饭了!”那衙役将饭食放在地上,嘴里嘀嘀咕咕:“一个死囚,没想到师爷亲自送酒菜过来!”
那衙役一边说着,一边凑过去闻了闻,一股香气扑鼻,馋得直吞口水:“真香啊!还有酒肉,这待遇……啧啧……”
董六慢慢爬到栏杆前,看着丰盛的饭菜,肚子里开始咕噜噜的打着鼓,“兄弟,这怎么这么丰盛啊!不会是断头酒吧?”
“哎呦!什么断头酒啊!这可是我们孙师爷亲自送过来的,你家祖坟上可算是冒了青烟咯!快点吃吧!”
董六眨了眨眼睛,刚想动筷,一双手却硬生生的停了下来,吞咽着口水,不去看地上摆放的饭食。
“哎呦,我说你怎么还不吃了?”那衙役见董六缩了回去,顿时乐了。
“兄弟,我怕我吃了这顿可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切……”那衙役冷笑一声,指着地上的饭菜,“你是怕孙师爷在你饭菜里面下了毒?开什么玩笑?”
“性命关天,还是小心点为好!”董六干笑了两声。
“你爱吃不吃,饿死的是你,又不是我!”那衙役翻了个白眼,摇着头一阵惋惜,这么好的饭菜摆在那里没人吃,真是可惜了!
过了许久,肚子里的叫声越来越大,董六摸着肚子,直勾勾的看着地上那丰盛的饭菜,一直以来都抓老鼠吃……
老鼠!董六的一双眼睛亮了起来,是啊!老鼠!
董六连忙爬到栏杆前,拿起饭菜,夹起一些饭食扔到地上,饭菜的香气引来一只肥硕的老鼠。那老鼠吃完后,还满意的吱吱叫了两声,一溜烟就没了踪影。
董六见状顿时放心下来,拿起筷子大口的吃起饭菜,吞咽的太急卡在喉咙里噎的难受,拿起酒壶一仰脖,咕嘟咕嘟的将酒吞下了肚子。
“哎呀……舒服……”董六酒足饭饱后,一头栽在干草垫上呼呼大睡,没过多久就感到腹如刀绞,董六疼得满地打滚,没过多久便口吐白沫,断了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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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衙庭院中,头顶明月高悬,夜空星辰点点,清风吹拂,带着春日独有的清凉。夏康和沈鸢对坐,二人相视无言。
沈鸢率先开口:“大人,如今我们有赵氏的口供,再加上验尸报告,已然能将屈炳申定罪!为何还要如此大费周章?”
夏康摆手,连连摇头:“不,那验尸报告只能说明李姑娘是被活活打死,赵氏也只是一面之词,不足以为凭证,只要董六开口做了旁证,那屈炳申就脱不了身!”
沈鸢毕竟对此类不甚了解,见夏康如此一说,也不争执,只是还有一点担忧:“董六认罪也不过是时间问题!只是,万一那屈炳申得了风声,逃出清河县,我们该如何是好?”
夏康点头,吩咐道:“说的不错,这样,你立刻派人将屈府监视起来,也免得事情败露后他逃之夭夭!”
“我立刻差人去办!”沈鸢其言罢起身,刚走了两步,脚步一顿,转身问道:“大人,我们是不是应该把赵氏和李老伯,李二柱保护起来,以免屈炳申狗急跳墙,派人杀了他们!”
“嗯,不用!”夏康仔细考虑了一番,这才缓缓开口:“这件案子我一直在暗地里调查,并没有声张,一来是为了给屈炳申这些地头蛇一个示弱的假象,二来是为了保护李二柱和李老伯他们!如今派人保护,那些人就会有了警觉,打草惊蛇,此举不智!”
就在二人说话间,一个狱卒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大人,大人不好了!”
“何事如此慌张?”夏康皱着眉头问着。
“董六……”那狱卒喘了两口气,言语中带着慌张:“董六他死了!”
“什么?”夏康蹭一下子站了起来,急忙说道:“快,快带我去大牢!”
沈鸢跟着夏康一路步履匆匆,一进大牢,夏康便责问左右狱卒,言语中带着怒意:“董六怎么会死?我不是告诉过你们没有我的准许,谁都不能靠近董六半步吗?”
狱卒见夏康怒气冲冲的样子,吓得胆战心惊,连忙回答:“回大人,这……除了送饭的狱卒,根本没有人靠近董六!”
狱卒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牢房:“董六死后,为了等大人前来,所以无人出入!”
夏康迈步进了牢房,蹲下身子,检查着董六的尸体。夏康见董六面色铁青,两眼突出,口吐白沫,鼻眼流血,解开破烂的衣服,入目的是胸口处的一片紫黑色,这明显是中毒而死。
夏康举起董六的手,见董六的右手食指被咬破,皱起眉头,不明白董六的手指为何有伤。
“你刚刚说有人送饭?董六吃的是谁送来的饭?那些饭菜你们可检查了?”夏康头也未抬,直接开口问道。
“回大人,这饭是孙德寿师爷送来的!我们也检查了,没有任何问题!”
“没有问题?”夏康见那狱卒斩钉截铁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个死结,不过做事必有破绽……
夏康低下头,一眼便看见了还未来得及收走的饭盒,打开一瞧,盘中还有一些剩菜剩饭,取出银针一试,发现饭菜之中并没有毒。
夏康眨了眨眼睛,视线不自觉的移到酒壶上,将酒壶拿在手里,夏康便觉得其中有些古怪,酒壶底部有一个凸起的按钮,只轻轻拧,那按钮便转了起来。
“原来如此!”夏康忽得笑了起来,“孙德寿……”
“沈鸢,你说得对,是我错了!”夏康一脸严肃的说道:“立刻派人将赵氏,李二柱和李老伯保护起来!”
夏康看着手中的鸳鸯壶,笑着说道:“还有,沈鸢,你亲自将孙德寿师爷请过来,就说我要请师爷喝酒。”
“我现在就去!”沈鸢应了一声,提剑匆匆离去。
“希望还能来得及!”夏康注视着沈鸢的背影,直至从视线中消失,夏康忧心忡忡的叹着气。
“把董六的尸体抬到义庄!”夏康指着董六的尸体说道,待吩咐完,夏康转身要走,忽然眼角扫过董六身下的干草垫。夏康皱了一下眉头,忽然有一个想法出现在脑海之中:右手手指的伤,还有被撕破的衣服……
夏康慢慢走了过去,掀开干草垫,发现下面藏着一封血书。打开一看,原来是董六留下的信,上面完完全全的交代了孙德寿,屈炳申等人买.凶.杀.人的罪行。
“这回你们是在劫难逃!”夏康将血书收好,心情大悦,连忙吩咐道:“来人,将屈炳申押回县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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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德胜坐在夏康面前,见夏康一字不言,心中开始打着鼓。
“夏大人,不知夏大人这么晚叫我过来到底所为何事啊?”孙德寿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偷眼打量着夏康。
“无事就不能请孙师爷喝酒吗?”夏康故作生气之状,言语中带着些许不满。
“可是天色这么晚,在下唯恐打扰大人休息!不如在下先回去,等明日再来拜访,不知大人意下如何?”孙德寿说完,起身要走。
“唉……孙师爷见外了,我与孙师爷可谓是一见如故,这喝酒还挑什么时候不成?”夏康一把按住孙德寿的手,笑着说道:“孙师爷想走,难道是看不起夏某?”
“在下并无此意,并无此意!”孙德寿连忙解释。
“既然如此,那便留下来陪我喝酒!”夏康言罢,朝沈鸢使了个颜色,沈鸢会意,将酒壶端了上来。
孙德寿不知夏康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得坐下,心中忐忑不安。
“我知道孙师爷你见多识广,在清河县也可谓是地头蛇,所以想问问你见没见过这个东西!”夏康一边说着,一边将酒壶拿在手中,在孙德寿面前晃了三晃。
“这……这……”孙德寿一眼便认了出来,眼神闪烁,“这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酒壶而已。”
“没错,是普通的酒壶,这酒本是送给董六的,只不过被我以公谋私拦了下来,这不,特意与孙师爷你共饮一杯!”
孙德寿看着酒杯一点点被酒灌满,脸色越来越苍白。
“孙师爷请!”
“不,大人,这酒……”孙德寿连连摇头,死活都不肯喝酒。
夏康见孙德寿不肯喝,吩咐左右:“给他灌下去!”
“大人……”孙德寿闻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人,这酒里有毒,喝不得啊,大人!”
夏康剑眉树立,厉声呵斥:“那你还不从实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