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县令必须死》七千字

15、第十五章

　　两侧衙役身形挺直，如同松柏，手中水火棍紧握，一脸的庄严肃穆。大堂正中央悬挂着明镜高悬四个大字，夏康一身官袍坐于堂上，左手边沈鸢捧剑而立，右手边师爷孙德寿持笔而坐。

　　惊堂木拍下，一声威武过后，赵氏走上大堂，跪在堂下，“民妇赵氏拜见大人！”

　　“赵氏，本官问话，你可要如实回答，不可胡言乱语！”

　　“大人，民妇定然实话实说，绝无半句虚言。”

　　夏康点头，开口问道：“好，那本官问你，要杀你的是何人，你二人又是否认识？”

　　“回大人话，那人名叫董六，以前总是来我家同我夫君喝酒，一来二去，两人便成了拜把子的兄弟，也算是我们家的常客。”

　　“既然他与你夫君是旧识，又为何要杀你？”

　　“这……事已至此，民妇也不敢再有所隐瞒。”赵氏叹了口气，娓娓道来：“我夫君本是县衙里的仵作，前些日子我夫君曾和我说他为了替屈炳申隐瞒杀人的罪行，写了假的验尸报告，恐被人灭口，所以连夜带着我离开了清河县。结果我和夫君走得匆忙，将银子落在了家里，夫君就让我在城北的城隍庙里等他回来，没想到……”赵氏抹着眼泪，抽噎道：“我夫君一去不回，董六他杀了我夫君，又要来杀我灭口！”

　　夏康让赵氏先行起身，吩咐两侧衙役：“来人，带董六！”

　　董六跪在堂下，无论夏康问什么，就是咬紧牙关，一字不说。

　　夏康面色阴沉，大声呵斥：“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不上大刑，你是不肯招了！来人，上刑！”

　　“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会透露半个字！我是冤枉的！”董六梗着脖子，死不承认。

　　夏康从未见过如此无赖之人，指着董六问道：“赵氏已然招供，你何来冤枉？”

　　董六看着一旁站立的赵氏，阴狠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赵氏，忽得抬起手指着赵氏，反咬一口：“是她，是她想与我私相授受，被我拒绝，这才想陷害我，她冤枉我！”

　　“你胡说！”赵氏闻言，尖声喊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人，是他胡说，民妇所言句句属实啊！大人明察啊，大人！”

　　“不得咆哮公堂！否则就以扰乱公堂之罪，先打你三十大板！”一旁的孙德寿见状，开口呵斥，吓得赵氏连忙噤声，哆哆嗦嗦地看着夏康。

　　“此事本官心中早有决断，赵氏你先行起来！”夏康言罢，转而看向董六，厉声说道：“董六，沈捕头亲眼目睹你追杀赵氏，你抵赖不得！来人，上刑！”

　　即使双手的疼痛钻心，身上伤痕累累，但为了活命，硬是咬紧了牙关，死都不肯开口。

　　夏康见状，只得另想办法让董六开口，“且将董六打入死牢，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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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的牢房里火光或明或暗，潮湿的地面偶尔有一两只老鼠爬过，周围尽是腐烂的味道，董六趴在干草垫上，只一动便疼得呲牙咧嘴。

　　“师爷，您怎么来了？”几个狱卒正围在一起吃酒，一见来人是孙德寿，齐齐站了起来。

　　“坐，坐！”孙德寿笑眯眯地说道：“兄弟们辛苦了，这不给兄弟们带的好酒！顺便来看看董六！”

　　“哎呦！多谢师爷！”几个狱卒看见孙德寿手里提的酒，连忙接了过来，满脸的笑意，连连道谢。

　　“都是自家兄弟，你们吃好喝好，我去……”孙德寿笑眯眯地指着大牢。

　　“明白，明白！”一个狱卒解下腰间的钥匙递给孙德寿，悄声说道：“大人有令，没有大人的同意，任何人都不能接近董六！师爷您快去快回！”

　　“知道，多谢兄弟了！”孙德寿收起钥匙，往大牢中走去。

　　“咣啷……”

　　董六闻声抬头看去，见来人是孙德寿，紧绷的身体顿时放松下来。

　　“啧啧……”孙德寿见董六屁股上满是鲜血，笑了起来，蹲下身子，伸手碰了碰。

　　董六疼得哎呦一声叫了起来，狠狠地瞪了孙德寿一眼，推开孙德寿的手，说道：“别碰！你来做什么？”

　　“董兄弟，我说你这是何苦呢？”孙德寿摇着头，看着手指头上沾染的鲜血咧着嘴，嫌弃的取出手绢讲将血迹擦干净。

　　“哼！我要是都说了出来，我还有命活吗？杀人可是要掉脑袋的！”董六白了一眼孙德寿。

　　“一个人死，总比所有人死强啊！”

　　董六一听孙德寿话外有话，撑起身子，问道：“孙德寿，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孙德寿脸上笑意更甚，活脱脱得一只笑面虎， “董六，我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明白吗？”

　　董六脸色阴沉，看着孙德寿眼泪里泛着凶光。

　　“董六，这你也不能怪我。”孙德寿一脸委屈，语重心长地说道：“这是屈老爷的意思，你放心，你要是死了，你妹妹我们自然会帮你照顾好，否则就别怪我们辣手无情了！”

　　孙德寿言罢，从怀中取出一支珠钗，董六一见，脸色大变，恶狠狠的说道：“哼！辣手无情？我还不清楚你们的手段吗？只要我一死，你们一定不会放过我妹妹。我告诉你，孙德寿！我不论你用什么办法，把我救出去，只要我和我妹妹平安的离开清河县，我们就相安无事，否则别怪我竹筒倒豆子，把一切全都说出来！”

　　“说出来你也是个死！”孙德寿收起脸上的笑，言语中带着警告。

　　“反正左右都是个死，找几个垫背的我死得也舒服！”董六本就是亡命徒，犯起混来连孙德寿也毫无办法。

　　“好，只要你守口如瓶，我一定救你出去！”孙德寿拿董六没有法子，只能先答应下来，稳住董六，“你待我先回去想想办法！”

　　“这个自然，不过兄弟我丑话说在前面，我只给你三天的时间，如果三天之后我还没离开大牢，我就把你们所有事情都交待出来！”董六一见孙德寿害怕的模样，顿时得意起来。

　　“好，你且等着！我现在就去屈府找老爷救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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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德寿怒气冲冲地出了大牢，没想到自己会被董六那种无赖要挟，看来必须把这个董六解决掉！

　　孙德寿回到府上换了一身便服，连夜拜访屈府，一见到屈炳申就唉声叹气。

　　“孙老弟，何故唉声叹气啊？”屈炳申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让孙德寿坐下休息。

　　“屈老爷，您是有所不知啊！我上次告诉您新来的这个夏县令在暗自查李姑娘那件案子，您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董六去杀人灭口啊！”

　　“那仵作知道这个事情，留着他我不放心，怎么难道董六没有办成？”屈炳申不慌不忙的吩咐丫鬟上茶。

　　“哎呦！老爷，您还有心思喝茶呢！这都快火烧眉毛了！”孙德寿一脸急色，“这人虽是杀了，可是董六却被抓了啊！”

　　“抓了？”屈炳申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孙德寿。

　　“是啊！现在人就被关在县衙的大牢里呢！”孙德寿连忙点头，说道：“他还说如果三日之内不救他出来，他就把一切都交待出来，到时候你和我都跑不了！”

　　“即使他交待了，我料定那个新来的县令也不敢动我，别忘了，我背后的靠山可是王爷，到时候随便找个替死鬼，这个案子也就算是结了！”屈炳申不慌不忙的喝着茶，一脸悠闲，胸有成竹。

　　“老爷，你可知道那个新来的县令是谁？”

　　“哼！也就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官，没有什么大背景！”屈炳申眼中轻蔑，不屑一顾的冷笑着。

　　“哎呦，这可就错了！”孙德寿见屈炳申一脸毫不在意的模样，连连拍着大腿，急忙说道：“我派人打探过，这个新来的县令叫做夏飞，他可是晋安王的人啊！那位也是个堂堂的皇子，可不比瑞王爷差啊！”

　　屈炳申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那你说该如何是好？”

　　“为今之计，只有让董六永远闭嘴，我们才能高枕无忧啊！”

　　“那就照你的意思去办！”屈炳申点头，“回府时注意着些，别被人发现你来过我这里。”

　　“这个明白！那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慢走，不送！”

　　待孙德寿走后，屈炳申裹了裹身上的衣袍，端起茶盏，看着茶水倒影出的倒影，心中冷笑不已，始终看不起那个新上任的县令。

　　“我到要看看，你能弄出个什么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