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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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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面对面躺着聊天,听岳芍说自己的过去,说自己的姐姐。
“在我还不记事的时候爸妈就不在了,就是姐姐带着我。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但是她就是很神奇的把我身边的所有事情都办妥了,明明她自己还是个未成年人。”岳芍说道,“她其实手很笨,但是很喜欢管东管西。非要帮我剪头发,每次都剪得这里长那里短,自己又要生气。”他的神情在柔光下有些伤感,“她在家里特别强悍,可是到了外面又有些胆小。真想让你也见见她。”
然后他说,后来,姐姐被学校里的男生强迫了,得了抑郁症,可是当时自己陷入了一段恋爱,并没有给她足够的关心。
“我太自私了。”
肖北里摸了摸他的头发。
他没有提那个名字,但是肖北里知道是谁。此刻的岳芍将那个人说得轻描淡写,但当初其实是他年少的第一次情窦初开。他以为自己可以窥见未来,窥见幸福,但是一切都崩塌了。
“姐姐没钱去看心理医生,一直在我面前装作万事无忧的样子,后来她开始产生幻觉,觉得爸妈要带她走。”
于是在一个普通的下午,姐姐从教学楼六楼走廊跳了下来,抢救无效死亡。
然后他说起怎么找到那个伤害姐姐的男生,怎么拿刀穿破他的肚子,怎么被送进牢里。
什么证据都没留下,那个男生后来顺利康复,安然无恙,继续过体面的生活,但是姐姐再也回不来了,他也葬送了自己的人生。
“出来之后,一开始也干一些杂货,后来被一个经济公司的高管看中了,让我去当模特。”
于是岳芍和那个女人睡了,开始了被包养的生活,直到再次遇见孟少嵘。
如果他能从当年的打击中站起来,如果他没有出来后觉得未来无光于是放弃自己,或许现在面对肖北里的他要更加坦荡。
又或许他不会遇见肖北里……
想到这里,岳芍将正温柔注视着自己的肖北里抱在怀里,轻轻叹了一口气。
没有如果。
还好他遇见了肖北里。
肖北里从一阵窒息的感觉中醒过来的,他动了动手臂,发现自己被用力的圈了起来,像是谁家小孩的大型玩具熊。
他动了动,把勒住他的人动醒了。
“几点了……”岳芍的声音贴着他耳朵钻过来。
床帘的缝隙里还没透过来一丝光,肖北里把自己的脸往被子里埋了一点:“我不知道。”
于是岳芍亲了亲他的后脑勺,将他搂得更紧了。
一晚上把人睡凉了,不知道是不是认床,昨晚被空调吹得头晕就关了,裸露出来的皮肤每一寸都在喊冷,只有后背紧紧地贴着一个正在发热的身体。肖北里觉得两个人的骨头互相抵着很疼,可是又对现在的温暖感到眷恋。
手机定了闹钟,还能再睡一会儿。
肖北里却觉得自己介于微妙的困倦和清醒之间,因为被子外的温度蔓延得更快了,甚至有些想要胡言乱语。
他让自己去想将脑袋陷进去的枕头,不要再去想贴着自己的温度和身体,然后催眠着自己,却还是没能安然睡过去。
肖北里没有震动喉咙,只是用嘴巴传输着气音:“我想抽烟了。”
“嗯?”
肖北里被他有些慵懒的声音惊得一抖,于是不说话了。
肖北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到闹钟响起来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的清醒,可是他又不敢动。
他从岳芍怀里逃出来,刚出被子被冻得脑子都不太好使了,差点被床脚绊倒。
楼下的包子铺已经有几个人在排队了,肖北里买了两份早餐,又给岳芍带了一份。对方已经醒了,正在洗手间刷牙。
“那我去上班了。”肖北里站在洗手间门口说道,于是岳芍伸手帮他理了理毛衣。
肖北里瞬间有些不好意思:“晚上家里见,记得办一下退房。”
“怎么样?”在办公室坐了不就,周瑞文就跑来上班了,第一件事就是来八卦他。
“什么怎么样?”肖北里觉得好笑。
“看你这春风满面的,你和你家那位难得在外面过夜吧,是不是感觉不一样啊?”周瑞文扒着他胳膊。
“什么跟什么啊……”
“其实我一直好奇,你们两个谁是TOP啊?”周瑞文突然小声了下来,“你不是纯0吗,我看他也不怎么1啊。”
肖北里僵了僵:“其实我们……”
“我懂,我懂,我懂你。”周瑞文戳戳他。
你懂什么了啊?
“我和罗杨昨天把你们家打扫得干干净净,可不能再生气了哦宝贝。”周瑞文一个人乐了一会,出去了,留下肖北里一个人在办公室风中凌乱。
被周瑞文这么一搅和,肖北里总算从不可名状的情绪中出来了一会,喘上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