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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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问你——”秦无炎起初一脸不可置信，转瞬明白过来之后又陷入激动的惊喜，只是对面的百毒子却也在刚才的一击中渐渐恢复了过来，眼看他的霹雳刀就要再次砍了过来，我反而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也罢，如今我与秦无炎经历了这么多总算可以毫无芥蒂的相知相许，便是今日一同死在此处又有何惧。
尽管知道螳臂当车，我将重伤的无炎奋力推开，还是使出了所有的功力准备拼力一搏，未想到这时一道白衣突然闪现加入了和百毒子的缠斗。百毒子本就有伤，到底不敌眼前的神秘人，几轮下来一个不妨终于被白衣人一击即中丧了性命。
一直张狂狠毒作恶多端的百毒子居然是以此种结局做了了结，秦无炎撑着上前为这位昔日的师兄合上了双目，万毒门之中尔虞我诈这么多年，今日也都一齐化作了尘土。
我下意识上前拍了拍秦无言的手，想让他知道他从此以后不会再孤单一人。不想被秦无炎反手紧紧回握住。“素问，你知道我此刻有多快活吗？在这个世上，有一个人真心在意自己，是我曾经不可渴求之事，所以当日才会如此艳羡碧瑶和张小凡。”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心悦碧瑶呢？”我小声嘟囔了一句，却被秦无炎听见，笑的很是得意，“怎么，你是以为我心悦别人才会有一段刻意疏远我？”
“不和你说了，快先谢谢刚才这位道友好了！”我赶忙岔开话题，待我们终于见到那白衣人的正脸，我才发现他居然是我那一日毒蛇谷中意外救下的昏迷不醒的伤者。
此人自称是青云门的大师兄，名唤萧逸才。早年受掌门师父道玄之命在魔教潜伏，却被将计就计服下了兽灵血蛊，一旦被催动蛊毒就会变身神志不清的嗜血狂魔，那日我和秦无炎在郊外遇到的怪物便是发狂之后的他。
“其实自出了渝都我便一路悄悄跟着姑娘，姑娘当日一念之仁救了在下一命，在下却自知毒性深入肺腑绝不肯任由自己成为最不齿的魔教妖人手中伤害同门的利刃。本想在姑娘手中赐我速死，如今就请姑娘将我的灵力换给这位秦公子吧，我愿以我的身陨结束自己这一场荒唐噩梦。”
“咳咳，”几乎陷入昏迷的秦无炎听到此处也是触动不已，“人人都爱惜自己的性命，我从小被教导的也是为了，为了活命可以用上任何手段，为何我所遇到的你们，竟——”
“竟不顾自己舍己为人？秦无炎，你可知道，我在魔教也曾潜伏三年，平心而论，魔教行事倒也不必全无道义，只是你所处的万毒门在毒神影响下确实人情淡漠利益为上，倘若可以选择，你怕也不不想以如今多疑善变的性子示人罢！”
只见萧逸才大笑了几声，我这才注意到眼前的人长身玉立，不乏风姿俊逸之感，这样一个一直在书书惊羽口中德才兼备的大师兄，应该也是有自己的傲骨的吧，却也还是能客观理智的给予魔道评价，不禁让我想起从前和鬼王宗的碧瑶相识的种种。
“只是此次我也是有着自己的私心，自被蛊毒控制我已在不自知之下做下不少恶事早已回不到当初人人尊敬的青云师兄，如今用这样的死法也算赎罪于万一，再者，今日一死救下姑娘心爱之人，也算成全我的一点倾慕之意。”
“你居然敢——”秦无炎本还对萧逸才的话有所认同，听到此处再也坐不住了，倒是那萧逸才不以为意，“怎么，素问姑娘貌美心善，我心存爱慕本就人之常情，也就是你毒公子不解风情这么久，不肯对姑娘施以回应，”
“你闭嘴，我并非不，我那是——”秦无炎百口莫辨，真是又急又怒，“我不用你舍己来救！”
“好了，你们都别吵了，相信我，你们都不会死。”总算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对眼前的萧公子，我倒是很佩服他的坦诚和胆识，他完全可以一不做二不休继续隐瞒自己的身份下去，却还是选择这样的方式准备牺牲自己，天之骄子一朝陷入泥潭，依然愿意保持真心自我，这样的人我又怎会忍心真的取他性命为了自己的私心呢？
放出怀中最后一只红雀，我知道，以师兄的办法，他会很快找到这里。而他们两个都受着伤不宜挪动，我们便在蛮荒殿中找了一处暂时安顿了下来。不想当晚万籁俱静四周陷入黑暗之时，月光透过殿中天窗，映照的殿中一处金光四射，我上前探视了一番，竟是一面巴掌大小的镜子，外面是一圈闪着青翠幽光的玉环。
“玄火鉴！南疆最后一位巫女玲珑的密宝，传说中可以克制天书兽神之力的玄火鉴！”萧逸才和秦无炎异口同声的道出了我手中镜子的渊源。其实之前我断断续续听过惊羽他们提及，魔教尤其是鬼王宗一派一直致力于集齐所谓的天书复活兽神，而兽神一旦复活势必会给人间带来巨大的灾难，如今可以克制其的宝物居然阴差阳错到了我的手里。
“秦无炎，你想得到它吗？”我看着秦无炎，目光一片冷静。
“素问，你不必试探我做给萧公子看，”心事被拆穿的我有一点尴尬，秦无言却继续道，“什么天书也好，玄火鉴也罢，其实自始至终又于我何干呢，我为蛊毒所控听从师命做了太多违心的事，事到如今，不管我能够侥幸活下来还是就此死去，我只想余生只在意真正值得在意的人和事。”
秦无炎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灼灼一直看着我，倒弄得一向坦然的我有些不好意思了，我赶忙岔开话题问一旁的萧逸才怎么处理才算妥当，萧逸才谢绝了由自己带回师门的提议，用他的话来说，一则自己身上的蛊毒还未消除怕再生变故，二则青云门似乎有魔教的奸细看起来也没那么稳妥，如此，我便更加坚定将此物交给小凡和惊羽他们。
第二日灵枢师兄果然赶了过来，见到了萧逸才很是惊喜，“妙呀！妙呀！我原本路上在想秦无炎这个病被强行催动，就算不死也是重伤，如今有了你这个药因子，真是好极！”
“师兄，我可是答应了萧公子会救治他的，一命换一命之法绝不可行！”我有些着急。
“别急呀丫头，他们二人所中之毒正可用换血之法两相抵消，如此两人都会没事，只是中了蛊毒太深的这位萧公子，难免要可惜你一身修习尽数散去了。”师兄不知何故对萧逸才上下打量来了兴趣，“不过我看你根骨奇佳，不若随了我重修医仙一道。如何？”
“在下在为人所控之时也曾做下孽事，再回青云已是不能，本想在素问姑娘手中了结性命，如今既有机会重新活过，他日若真的能用前辈教习的医术治病救人，也算稍稍弥补一些。”萧逸才上前郑重行了一礼，算是应下了。
话至此处皆大欢喜，我便放心了一些，帮着师兄完成了二人的换血之术，随后我们一行便动身重新返回了渝都，一问之下，天书果然落在了鬼王宗的手里，而小凡正要去鬼王宗找碧瑶，我便将玄火鉴找机会悄悄交给了小凡。
被书书无意撞见这一切的时候，书书拉住我不无疑虑，言语间还是担心小凡如今和碧瑶交往过深他日会不会为情所惑辜负了我今日托付他摧毁天书的美意。我却觉得无论世事如何变化，小凡此心还是会向着天下苍生，只因那一夜听他讲述草庙村的往事，一个背负着这么多沉重过往的人仍然保持一颗赤子之心，我相信他！
小凡郑重接过之后出发不久，我们便辞别了卫老准备回药灵岛了，临走的时候，我拜托书书将我自己整理的一部养生药书赠予惊羽，以前有很多事是我懵懂，如今既与无炎定情，从前的许多事也能看的更加明白，有些感情注定辜负，好在以惊羽的心胸志向，当不会让他伤怀太久，谨以此书聊表一点友情的纪念吧。
而我出岛已经太久，师父那里确实很是牵挂。此行需得先回药灵岛免得他老人家担心才是。按灵枢师兄的意思，自然是希望我和秦无炎，连带他新收的徒弟萧逸才一起长长久久的住在药灵岛，秦无炎却不知何故对此提出异议，最后折衷的做法是先去看望师父，随后我和秦无炎会一起去祭拜阿尘哥，最后我们会在药灵岛附近的一处海城定居。如此，不必居于秦无炎完全陌生的岛中，也不至于离师父师兄们太远！”
“秦无炎，我看，你怕我师父唠叨是假，担心我这新徒儿和你抢素问丫头才是真吧！”看着萧逸才去不远处购买路上的吃食，师兄还不忘揶揄两句秦无炎。秦无言抽了抽嘴角，不知可否。我在一旁看着他身体恢复过来越发神采的样子，只觉得从未有过的幸福安心。
秦无炎，相信我，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一生。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三十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