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孩子》红色的以太

6、第一季 第五节

　　05.真实的梦境
　　看过一部很好看的电影，名字叫《寂静岭》，深深地着迷于电影里那难以分清界限的现实与梦幻，畏惧着其内的恐怖景象与难以逃避的无奈。
　　——2017.04.02
　　在新的学校已经一个星期了，顾一凡过得还算可以，新的同学们中没人知道发生在他身上的事，也都还算友好，除了一个人，李同桐。
　　顾一凡很讨厌他，估计他也很讨厌顾一凡。
　　已经快要忘记事情的起因了。
　　好像只是因为在英语课上背诵了一段恰好李同桐没背过的课文，结果英语老师好死不死地说了句“李同桐，好好跟人学学。”
　　结果就惹得李同桐不开心了，下课后冷哼着，“什么玩意儿，死记硬背谁不会……”，一边嘴里念叨，还一边瞅了顾一凡一眼，连晚饭也不去吃了，发誓要在背诵上超过顾一凡。

　　教室里李同桐背课文的声音很大，好像很刻意的让其他人注意到他，夏珊不就说嘛“哟，李同桐，不去吃饭啊？”
　　“嗯！”李同桐头也不抬，“得好好学习啊！不能被人超了！”
　　夏珊耸耸肩，看一下顾一凡，顾一凡报以一笑。

　　这种感觉很不好吧？
　　顾远翻着一凡摊在课桌上的作业本，轻声问着。

　　猛地合上作业本，暗暗朝顾远瞪一眼，心里默念，早知道，老师点到我的时候就说自己没背过了。

　　看着李同桐还在发狠一般地背诵，顾一凡叹了口气，感到将来的人际关系可能有点儿发愁。

　　这时候，顾远却站在李同桐的课桌旁，手臂一挥，将桌上的水杯扫了下去。
　　“嗙！”的一声，整个教室都安静了，李同桐冲口而出“fuck!”,赶紧弯腰捡杯子。

　　看着顾远倚在一旁的桌子上，对着自己笑笑，还恶意的将脚尖在李同桐的脑袋上点了两下。
　　顾一凡先是紧张的想要发抖，然后注意到并没人看得到顾远，就连李同桐都没感觉到点在脑袋上的脚尖，然后，顾一凡就有一些不厚道的笑了。
　　好久以后想起来，顾一凡还是会觉得，当时真是有点儿解气哪，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才真正的有点儿接受顾远的存在了吧。

　　后来啊，李同桐对顾一凡的态度一直不好，就像被夺食的小狗，明明没有多少杀伤力，却还是不停地对你呲牙咧嘴。

　　某一天的早上，顾一凡起床洗漱，与李同桐发生了不大不小的冲突。

　　这家初中学校的宿舍，是两间共用阳台和卫生间，所以有的时候洗漱、上厕所就要排号等着。
　　顾一凡端着刷牙的杯子，刚刚接满水，挤好牙膏，还没等将牙刷放到嘴里，从旁边一只臂膀挤过来，用力将他往旁边一推。
　　顾一凡愣住了，看着洒在校服上的水和沾到手上的牙膏，气愤地问：“李同桐！你干嘛挤我！”
　　“不挤你你能让开啊！”李同桐刷着牙闷声闷气地说。
　　“那你不会说一声？”顾一凡都没有问为什么不等自己洗漱完，而是说着只要李同桐说一声，他就会先把位置让给李同桐。

　　可惜的是，李同桐根本连理都不理他。

　　同宿舍的周国栋扯了一下顾一凡的袖子，摇摇头示意，“算了吧，他就这样。”

　　顾一凡很难过，觉得自己是被针对了。
　　顾远盘腿坐在顾一凡的床上，看着顾一凡默默地收拾着自己的柜子，开口：“喂！你算是被欺负了吧？怎么就这么软弱呢？狠狠地推回来啊！”
　　顾一凡将压在顾远屁股底下的被角抽出来，默默地将被子叠好，轻声说，“算了，就这样吧，忍一会儿就没事儿了。”

　　在顾一凡上铺叠被子的叶铭将脑袋探出床外，问：“啊？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顾一凡应道。

　　“唉，”顾远摇摇头，“看看你啊，真是软弱……”

　　顾一凡瞪了顾远一眼。

　　“就会对我凶。”
　　“算了，还不是要替你出这口气。”

　　看着顾远嘴边泛起的笑，顾一凡觉得从内心深处涌出一股寒流，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

　　要去上早自习了，宿舍楼的楼梯上吵吵嚷嚷的。
　　顾一凡跟宿舍里的几个一起走着，前面是隔壁宿舍的几个，刚好李同桐就在顾一凡前面不远处，伸伸手就能碰到的距离。
　　下楼梯的时候，有的学生会勾肩搭背，蹦蹦跳跳的，还有的人会两级两级的往下蹦，看起来非常活泼。
　　但顾一凡从来都是贴着扶手或者墙边慢慢得走，小心翼翼的，总是担心会摔倒一样。

　　看见李同桐在前面往下走着，是那种两级两级的往下蹦，顾一凡心想着：“最好摔他一跤。”

　　“好啊。”听见顾远轻声地在耳边应道。

　　然后，顾一凡看见，顾远飘在李同桐身后，伸出一只手，偏头对顾一凡笑了笑，用力一推。

　　那是我第一次感觉到，报复的快意，伴随着深深的后怕，但是这份后怕的刺激感，却在推动着我不断往前走着，一步一步，逐渐走向泥沼的更深处。
　　——顾一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