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在江湖(外传)》梦舞缘兮

59、你是孤月门的

　　59 你是孤月门的

　　里间的房屋并不大，只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木椅，桌上有一盏油灯。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进了屋，老爷子率先在一张桌子前坐下了，脸色沉沉的，已全然不是方才的模样。
　　顺手把桌上的油灯点燃。
　　我和徐在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我先开口：“前辈，我和徐大哥真的是朋友。久闻您大名，路过此地，特来拜访。”
　　“朋友，拜访，呵！”老爷子轻哼，似笑非笑。
　　“他身上的伤，是你给打的吧。你欺负我的徒弟，老夫是不是该教你加倍奉还呢？”
　　语气依旧淡淡的，不徐不疾。
　　我心里暗暗打了个激灵。
　　他怎么就看出来，是我给打的了？
　　一时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不想，徐在飞上前一步，竟替我辩解：“师傅，其实弟子也有过激之处，说了些不中听的话。”
　　“并且，手上还不干净，拿了人家女孩子的东西。”
　　老爷子说完，眼中又一道精光冷冷地射过来。
　　唬得徐在飞心虚地垂下眼。
　　我也差一点“啊”出声。
　　竟然早就看出来我是女孩子了。这老家伙，果真不简单。
　　师傅面前，徐在飞倒也爽快：“不就是一块玉嘛，有什么了不起？还她就是。”
　　说着，伸手便往衣怀里掏。
　　然，连着掏了几下，却什么也没有掏出来。
　　“咦，哪儿去了呢？”一双眼里满是疑光，在房屋里四下找寻。
　　装！好好装！我狠狠地剜他一眼。
　　不经意地抬起头，忽地，目光竟和桌上一物毫无预兆地对上。
　　玉色晶莹，霞光宝气，下端结着金色流苏。
　　“玉玲珑？！”
　　嘴上叹着，动作上已做出反应。然而，身子刚刚移到桌前，就在指尖要触及的一瞬间，那玉却忽地一下子又不见了。
　　迎接我的，是老爷子依然波澜不惊的表情。
　　我讶然，指着他：“你……”
　　“不准骂我老贼，老头子一生最讨厌这个字眼！”老爷子凉凉地道。
　　倒是徐在飞开心起来，在一旁不停地冲我摆手：“来呀，来拿呀，你瞧，在这儿呢！”
　　那玉竟然攥在他手里，他一边拿着来回摇晃一边炫耀，神情甚是得意。
　　明白了，原来这是一家子贼，徐在飞不过是个小毛贼罢了，而这老爷子才是狠角色。
　　怎么办？
　　看来，只能一不做，二不休。
　　想到此，我伸手往腰间一探，乌丝软鞭灵蛇般蜿蜒而出。
　　一道气劲压来，迎上我的内力，长鞭刚刚甩出，另一端已被一只手死死抓住。
　　抬眸一看，面前多了一个人，是那老爷子。
　　“孩子，你是孤月门的？”
　　老爷子单手握着鞭梢，平静地问我。
　　闻此，徐在飞大吃一惊：“孤月门？！”
　　那神色，就好像在说：完了，我们活不了了。
　　“你和燕门主怎生称呼？”
　　老爷子又问了句，勾唇淡淡一笑。稳如泰山的气势，仿佛根本没有使半点力气一样。
　　我仍然不作声，只顾拉住鞭柄用力往外拽，可是无论如何用力，都拉不出分毫。
　　老爷子见状，又冷笑一声，力道一松，鞭子开了，我也被被震得连连后退几步，险些跌倒。
　　“多谢前辈。”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虽然心中有气，此时却也只能认怂。直到这时，才不得不认同哥哥平日里常对我说的话，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世上无时无处不隐藏着高手。眼前这老爷子，身手了得，倘若方才不是人家手下留情，只怕这会子我已经趴在地上了。
　　“晚辈是孤月门弟子，燕门主是我师伯。”待身子站稳后，我老老实实地道。
　　老爷子看了看我，又看向徐在飞，随即命令道：“把玉还她。”
　　徐在飞有些不情愿：“师傅，难道就这样……”
　　“还给她！”尾音加重，表示主意已决。
　　进而解释道：“放心吧，她不会怎样的”
　　徐在飞擎玉在手，空摇几下：“哎，跟你讲，今天我师傅心情好，算你走运。喏，拿去！”
　　咻——自他手心里飞出一物，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优弧。
　　但，我并没有飞身去接，只负手而望，冷冷地看着。
　　他怔愣：“你……”
　　说时迟那时快，我身形一闪，人已在他身后，手腕被我牢牢扼住。
　　与此同时，叮地一声，那物什落地。果然不是玉玲珑，而是方才放在窗边的一把木梳子。
　　“前辈，您这徒弟在跟我玩‘转星换月’呢！”我嘴角轻轻一掀。
　　十指用力，扼痛了徐在飞，他啊地一声，手腕酸软下来，我从他的衣袖里翻出玉玲珑。
　　老爷子没有恼，反倒笑了起来，拈了拈下颌几根稀零的胡子：“不错，好个机灵的丫头！竟知道这一招叫‘转星换月’。”
　　徐在飞的嘴巴几乎要处于“O”型：“师傅，她，她居然……”
　　“还她罢，你不是对手。”
　　晶光灿灿的玉终于重新回到我手里，我平剑行礼：“多谢老前辈。”
　　接着掏出一小瓶药，放在桌上：“前辈，一时冲撞，伤了您的爱徒，给您赔不是啦。”
　　这时，门吱嘎一声开了，一个纤细俏影出现在门前，手里拖着一盘果子和一壶茶，是梅蝶。
　　见我手里托着玉，她很吃惊：“爹……”
　　大概没想到，她爹这次竟如此好说话，轻易就把东西还了吧。
　　老爷子摆摆手：“没事，人家的东西，该还则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