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在江湖(外传)》梦舞缘兮

58、梅家

　　58 梅家

　　月色笼罩下的梅家庄，静谧而优雅。树影斑驳，屋舍错落，星星点点几家灯火，散落在处处。依稀可见小桥流水，在月光下泛着银波。河边野渡横舟，芦苇轻轻摇曳。
　　徐在飞说，小桥边大榆树下的那个小院，便是他的家。我拉着他轻功越至门前，才敲得两下门，便听得墙院里传出几声狗叫。
　　房内的灯都还亮着，一个年轻姑娘出来开了门，手里提着一盏土油灯——她长得很是清秀，脸蛋白净净的，两弯细眉下，一双眼睛看似不大，却很有神。嘴角边一颗浅痣瑕不掩玉，即便没有笑，却也让人感觉她似乎笑了一样——看得出，她刚刚歇下，发髻已经解开，一头乌丝在身后随意披散着，身上也披着一件绿色外搭。
　　见徐在飞被我搀扶着，她神色甚惶：“师兄，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路上遇到了点不长眼的东西。”
　　徐在飞摇摇头，话说得轻描淡写。
　　边说，边引着我往院里走。
　　“那他……”姑娘又指向我，一脸诧异。
　　“他是我新结交的朋友。”
　　我握剑抱拳：“梅小姐，幸会！”
　　路上听徐在飞说的，她叫梅蝶，是他师傅的女儿。
　　梅蝶看了看我，一抹警觉写上俏脸。
　　随后便转对徐在飞说道：“师兄，你该不会又去……”
　　“没有！”
　　徐在飞再次摇头，却刻意别过脸，不肯与她的眼神对接。
　　转身，刚要走，不期预地和前面一个身影差点撞上，立时吓了一跳。
　　我也吓了一跳。明明记得，前一秒钟，还没人站在那的。
　　“师、师傅……”见了此人，徐在飞仿佛一下子矮了半截，方才的神情不见了，说话也吞吞吐吐：“这么晚了，您……还有没有休息。”
　　借着月光，我细细打量起这小老头：他大约五十岁左右，个头不高，长得非常瘦，颧骨、下巴骨格尤其明显，一双小眼晴却是精光灿灿，教人摸不透他在想些什么。我总感觉，这个人，似乎一辈子都是这副模样，不曾年轻过，也将不会老。
　　瞬间明白了，难怪徐在飞坚持一定要我送他回家，原来家中另有高人保护啊。好机灵的家伙。
　　“听说最近镇子上来了很多有钱人，也把江湖飞贼给引来了，我不敢睡得太早，生怕有个闪失。”老爷子定定地道。
　　徐在飞立即红了脸，目光也闪闪烁烁的，笑得极不自然：“师傅这里哪里话，纵然有人敢偷，也断断不敢偷到梅家庄来。”
　　“是啊，这儿离镇子近，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对方明显话里有话。
　　接着，老人转对我，客气地道：“这位公子，想必是在飞的朋友吧？”
　　我微微一顿。
　　路上，徐在飞跟我交待过，偷玉的事，他不想给家里知道，要是有人问，就说我是他的江湖朋友。可谁知，不等我开口，老爷子居然先这么说了。
　　我抱拳一礼：“晚辈云心弱，见过前辈。”
　　“老夫早已退出江湖，客套就免了罢。”语气仍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然后，又说：“时候不早了，夜里风凉，公子请到屋里说话。”
　　我又怔了下。
　　我只是个陌生人，身上带着剑，他敢放我进屋？
　　“爹！”梅蝶跑上前，站到我们中间。
　　看得出，她对我颇有敌意，不希望我留下来。
　　徐在飞也抢上前：“师傅，他……
　　“唉，人家公子是你的朋友，这山野荒村虽没有太好的茶酒，但礼数绝不能少。”
　　老爷子忽然间语气大变，热情得很。就好像，我只是一位远道而来的客人一样。
　　“丫头，去沏一壶茶，再备些饭菜。”
　　小姑娘秀眉颦紧：“爹，这个人他……”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可是，爹……”
　　“爹说没事，就一定没事。蝶儿，你先去吧。”老爷子的神情不容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