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大师]玛丽苏的战役》tltz1_小非

62、第六十一章 炼金狂想

　　阿尔伯特，赫耳墨族的赤色贤者，十影王之一，很想把自己面前这个自称掌握着真理之匙的疑似中二少年挫骨扬灰。

　　但这个早就不是少年的中二病崩坏了阿尔伯特对他的初印象，一边握着他的手腕阻止他去救巨人族，一边靠在他胸口——因为他们的身高差实在太可怕所以DK99只能靠在他胸口而不是耳边——低声道：“别过去。那里的空间会崩坏掉。”

　　“我以为我才是炼金师。”阿尔伯特看着原地爆炸螺旋升天的岛屿，幽幽地说出了在槽多无口情况下能想到的第一个槽。

　　“是，当然您老是炼金师，我只是个小卒子。”DK99的语气居然颇为温和加安抚，听得阿尔伯特一身汗毛根根跳起，“但我是很有诚意地来到了食尾蛇，很有诚意地邀请您去观看一场本世纪最盛大的炼金表演，您有兴趣么？”

　　从上次开口说“我想给莉莉丝换个妈”这种惊悚的台词之后，DK99就彻底撕下了某种面具，整个人都变得欢脱起来，有的时候阿尔伯特简直想让他去找个医生逛一圈测一下智商，比如说现在，在高塔倒塌、炼金术阵产生的白烟中，DK99居然问他要不要去看炼金表演——你不觉得话题扯得有点太远了吗！

　　远归远，无论这提议有多不合理，阿尔伯特不会扔下炼金术事业不管的。

　　——“那么，”原君咽了咽口水，困难地找着话题，“您的意思是，这次实验有很多家族的支持……”

　　“冰泪殇·蒂丝玛莉亚·S·B·沙扬娜拉·羽落·纽曼里那·西莉亚……埃尔克丝塔。”对方慢慢说，说一个名字原君的脸就白一分，“你没听过她的全名吧？每一个名字都是‘契约’，这个名字持有人所代表的家族宣誓和她有关。这些名字是当初契约签订时签订者的名字，混合了一部分代称、假名和象征名（比如代表背神的埃尔克丝塔），最后我们给了她一个名字……好吧，是我个人给了‘冰泪殇’这个名字。”他像是对这件事感到好笑，“为什么呢？因为她肯定会殇掉啊……”

　　未成年而死，这就是殇的含义。

　　——就像在最开始帝奇想，祝她早日实现她父母的期望，殇掉好了。

　　冥冥之中有一条线，无声地牵扯着他们编织命运。

　　冰泪殇的脸上比原君还白，她的呼吸快得像是要爆炸——原君忽然想起自己身边的这个是个有着强大力量的不定时炸弹，但看起来炸弹还没有完全被引燃。“这个仪式最初启动的时候，我们投了一枚硬币，”男子依旧玩着手里的硬币，完全没有被影响，“正面启动计划，反面不启动——它的作用是‘随机’，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是一本书，那么我们随机一条路去走，以此脱离作者的干涉。”

　　一条路通向原著，一条路通向同人，那枚硬币在地面弹起又落下，切割了历史的轨迹。

　　“那么，”原君哑着嗓子问，“如果硬币的投掷结果也是作者写出来的——”

　　原君从那未被面具遮掩的眼里看到了深深的悲哀与无力。他忽然说不出下面的话。如果硬币的投掷结果也是作者写出来的，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都依旧是作者笔下的故事，他们的挣扎与战斗，都只是作者写出来取悦读者的文字，他们本身的泪水和鲜血，都依旧是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他们试图了解这个世界的真相，试图摆脱可能被设定好的命运，但这说到底，也只是书中人物的负隅顽抗。

　　“我们只能祈祷作者并没有想到我们投掷硬币。”他带着莫大的悲哀开口，“这是我们仅有的能做的反抗了……我们甚至召唤了恶魔。我们跨越时空召唤了最禁忌的怪物，以此为基础召唤另一个世界的灵魂……冰泪殇的存在就是最可怕的证据。我们试图召唤一个比我们更高层的世界的灵魂（现实世界的人），而我们成功了。如果说我们的世界是一本书……她的存在就是我们是书的证据。”

　　“是的……你们……”冰泪殇的声音在发抖，但她的话把话题拉向了更深的地狱，“你们确实是一本书啊……”

　　男子摊了摊手。

　　“是啊，我们……只是一本书而已。”

　　冰泪殇骤然脱力地跪在地上，她把脸埋在手中，长发变成明确的银色，男子悲悯却又嘲讽地看向她，原君不知那悲悯和嘲讽究竟针对冰泪殇或是他自己。“你一定会死的，”男子幽幽说，“作为混乱时空的祭品或是被——他们，杀死。”

　　他们。

　　原君品味着这个词，而这个词的含义几乎是立刻出现在他身后。狮子曜缓步从未知的空间里走出——原君实在懒得思考这是谁的怪物的能力，因为同一时间出现在他面前的怪物大师实在是太多了。

　　“你看，正义的使者来阻止我了。”夏尔那笑得十分开心，“啊……你看，谁能想到，这正义使者的家族也曾参与进来。”

　　“先祖确实有过不当之处。”狮子曜沉声回答，“但你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让空间错乱也许确实会找到你要的真相——但那会毁了这个世界！”

　　夏尔那站起身，从一旁的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其他人紧张地盯着他的动作，他随意地翻开一页，将那张纸撕裂，“你们看……这张纸就是我们的世界，我们没有一个人处在纸的表面，都在内部，接触不到纸外的空间。但当我撕碎这张纸的时候，纸页内部和外部会同时产生一条裂缝，原本处于这裂缝上的人就能接触到我们的空间。如果我们是一本书……我就是要在内部撕开这张纸。所以我必然会毁掉这个世界的一部分，毫无悬念。”

　　“……”狮子曜，“你的话正说明你在明知后果的情况下试图摧毁这个世界。”

　　“抱歉，”对方回答得坦坦荡荡，“这个世界存在与否，其他人是死是活——和我有什么关系？”

　　原君低吸了一口气。他知道他们无法说服这个人，这位可以用疯狂科学家形容的炼金者松开手，书就坠落到地面，书脊撞地，稍微弹起后完全摊开，“毁掉吧。真理是要付出代价才能看到的。我宁可毁掉一切来窥伺真实……也不要再让那支笔主宰我的生命。”

　　“你无权付出别人的生命。”狮子曜做出了宣判，他身后的怪物大师在一瞬间发动了攻击，但迪诺只是站在原地，盯着地面上的书。

　　——黑色的火焰骤然腾起，整个屋子都翻卷着火舌，措手不及的怪物大师下意识围在狮子曜身边优先保护他，原君在椅子里缩成一团，冰泪殇在他身边发愣，那炽热的火焰炙烤着一切，隐约显出火狐的模样，“啊，来得真及时……”男子没有转移视线，“疯狂的夏尔那。”

　　原君在椅子里向后望，出现在正门、正大光明走过来的那个人有着黑色与白色掺杂的发丝，火焰围在他身边，如同驯服的巨兽。他没有表情，瞳孔似乎有点扩大，显得深不可测；而他一如既往的沉默与轻抿的唇都证实着他的身份。

　　尤古卡·夏尔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