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大师]玛丽苏的战役》tltz1_小非

60、第五十九章 没有主角的第十七册

　　黑鹭觉得自己现在做的事可能有点不太道德。当然，自己一个人扔下整座摩尔本去找自己哥哥确实很不道德——黑鹭很久没有做过这么冲动的事情了，虽然他一直都不是什么冷静的人。

　　他只能在心里对吊车尾四人组说声抱歉，完全不知道四人组回去之后还没来得及用到他就被调去了青岚大陆。

　　就像是有人在刻意而为，他们被分散到了不同的地方，白鹭被某个消息带着去找什么，而他去找白鹭；四人组被派往青岚，精英队行踪位置，威尔榭刚刚经历了学园祭来不及搅事——有人在阻止他们参与什么，而参与最深的，可能就是在这个时间点刚刚看到冰泪殇的宫殿的原君。

　　黑鹭跟着突然冒出的土拨鼠找到了红帽子，红帽子身边飞着两种幽冥之蝶，一种是他熟悉的银灰色，一种是蓝色，看起来非常的不怀好意。这位不知来路的绅士对他淡定地鞠躬：“黑鹭先生，我是驻守蜜雪乡的红帽子商人。欢迎远道而来的您，要来一杯茶吗？”

　　黑鹭从那闪烁的蓝色蝴蝶中判断出这不是什么很适合拒绝的问题，于是现在他、红帽子和科里森坐在茶桌上，除了举止自若的红帽子，两个人都显得极其尴尬。

　　“那么……”科里森很勉强地打破了沉默，“红帽子先生……请问，我并不认识这位先生吧？”

　　“没关系，”红帽子微笑着对他举了举茶杯，“您的那位永远的朋友，黄泉认识他。虽然可能是单方面的。”

　　“……”不，虽然没见过面，我知道黄泉是谁。黑鹭看着慢慢押着蜂蜜红茶的科里森，迅速把对方划为黑恶势力，“那么……”科里森显得并不很需要得到答案，“请问，我能为这位先生做什么？”

　　“啊，虽然这么说可能很冒昧，”红帽子依旧微笑着，“您能帮他去找他的哥哥吗？”

　　科里森交叉十指放在桌面上，目光淡淡。

　　“实在是很冒昧……但在下有一点急事，实在是不方便继续招待这位客人。”他似乎很惋惜地叹了口气，“为此，在下不得不错过一笔大交易啊……威尔榭阁下。”

　　黑鹭敏锐地察觉到了两种称呼和自称间的不同，这位被称为“威尔榭阁下”的看上去很年轻的男子用纤细的手指摩挲着茶杯的杯沿，“好。”他没有问更多，转头对黑鹭公事公办地开口，“那么，我是否有荣幸与您同行？”

　　说实在的，黑鹭有点受不了这种贵族的交际用语，“当然……但是……”

　　“那么，幽冥之蝶会带您找到您的路。”红帽子看起来是真的不愿意久留，他干脆利落地把两个人打包扔了出来。黑鹭一脸茫然，科里森低声叹了口气，“那么……我的名字是科里森·威尔榭。”

　　就在刚刚，黄泉和红帽子不知说了什么，接着黄泉告诉他留在这，自己不知去了哪。科里森有红帽子和黄泉的目的地相同的预感——但他不会抗拒黄泉已经说过的话。他相信黄泉，或者说，他明白黄泉在保护他，并且他享受这种保护。

　　他只是让梅菲斯特跟着黄泉去了。

　　“黑鹭先生……我们走吧。”他重复了对方的名字，平静地踏上旅途，经过了金老大和银老大之后，他们畅通无阻地追上了白鹭，尽管经历了有点尴尬的灵魂互换，他们还是很快找到了炼金术阵法中的刺鲀。

　　“所以，泰明导师到底为什么……”黑鹭环视着周围的石碓，恨不得把红帽子再从某个地方拉出来，而科里森注视着石头上的阴影，总觉得这种阴影似曾相识。似曾相识……

　　“这是人脸。”白鹭喃喃说出了他的那个“似曾相识”。

　　“……虽然我知道你们无法相信我，但我还是不得不请求你们的信任。”现在谁都能看出这是一群巨人，科里森抬头看着那些沉默的石像，低声开口，“我希望你们摧毁这个阵法。杀死他们。”

　　一片沉默。毕竟是没进暗部，无论是黑鹭还是白鹭，都没想过批量地杀死一群人。

　　即使是巨人。

　　“那么……我只请求你们不要杀死我，”科里森顿了顿，“可以吗？”

　　实际上，双子也没想过要杀了他。

　　“那么，”科里森面无表情地俯下身，他在石板上敲打着什么，拿出了他们看不懂的炼金器具——接着，所有的石头都发出蜡融化般的呲呲声，在快速升起的白烟中，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通红滚烫，他的声音透过雾气传来，“快跑吧。”

　　“你在做什么——”

　　分不清是金老大还是银老大，混合着索加的怒吼，在这空间中炸开。“加速石板背面的炼金法阵。”科里森平静得近乎冷漠，他快速地完成了最后的行动，开始试图借着白烟的遮挡离去，但索加高大的身影已经在他眼前，巨大的拳头对着他重重锤下——

　　那一拳带起了周围滚烫的白烟，巨大的风声回响在场中，科里森的身影被重重抛飞；索加略带愕然地收回拳头，没想到自己的对手如此不堪一击；借着，悠扬的笛声在他们耳边环绕，那声源却在离他们越来越远。

　　来不及了，黑鹭躯体里的白鹭快速地想。他拉住了黑鹭，顺着自己记忆中的路线开始逃脱。温度在快速地升高，越来越快，以至于他们冲出去时几乎是被白烟推出去的，他不知道在他身后发生了什么，近乎脱力地摔在地上又站起来，大口呼吸着；在他眼前不远处，科里森放下手中的竹笛，平静地看着滚滚白烟。

　　“你做了什么？”他略带喘||息地问，“那是什么？”

　　“我让他们误以为他们看到的都是幻术。”科里森咳了一声，有血从他嘴角流出，他满不在乎地擦去，舔净自己的手指，“他们的已知情报会误导他们。”

　　白鹭盯着他的脸，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不安或愧疚——但没有。什么都没有。科里森很满意于自己杀了那么多的巨人。

　　“你在看什么？”科里森迎着他的目光，随即微微一笑，“为了人类的稳定的话——别说是巨人，杀人都可以哦。”

　　“谁都不想成为为了多数人而被牺牲的少数人！”这是黑鹭喊出来的，但他的声音似乎并没有传达到科里森耳边，棕发的青年维持着浅淡的微笑，吐出的话语却如同被毒液浸泡过。

　　“所以，弱小的，运气不好的那部分，只好不自愿地牺牲掉了。”

　　白鹭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乌洛波洛斯，这个词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黑鹭从地上弹起来要去打他，科里森却只是迎面挨了一拳，再次抹去血迹冷笑着，“要听故事么？一个……我的怪物给我讲的故事。关于巨人怎样被一个人的善良灭族的故事。”

　　他的嘴角肆意地挑起，眼睛闪闪发亮。他在嘲讽他们，用极大的恶意，而白鹭没有反驳，他拉住了黑鹭，低声说：“……已经无法改变了。”

　　已经无法改变了。已经发生了。不要争辩了。不想争辩了。

　　因为我们都站在自己认为正确的立场上，无视着他人的爱恨抉择。

　　白鹭慢慢爬起来，他感觉自己心里有一个地方在尖锐地发疼，泰明导师十三年前守护的东西在他面前毁于一旦，而他什么也没有做，甚至什么都不想做。

　　他只是回过头看着白色的烟雾冲天而起，这座来自远古的神之塔以此种方式毁灭，一切都烟消云散，晴空朗朗，海风悠悠。

　　他不知道索加在做什么。

　　也许是结束吧。

　　风从他们身边吹过，把烟尘吹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