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后续 ...
-
毕忠良听见陈深和刘兰芝遇袭的消息,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立即叫上刘二宝飞车赶到同仁医院。
诊疗室里,刘兰芝捧着热水小口小口喝着。今天可真是吓得她心惊胆战,现在身体还偶尔会不自禁的打个哆嗦。
毕忠良大步冲进来,刘兰芝看见他,立刻跟有了主心骨似的,扑到他怀里。毕忠良上下查看了下她的身体,又问医生:“我太太没事吧?”
医生道:“没什么事,只是受了点惊吓。回家多喝热水,多休息。”
在毕忠良的轻拍下,刘兰芝慢慢平复了呼吸,抹着眼泪说:“今天出事多亏润雨一直陪着我,为了保护我她还受了伤,忠良,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汪润雨只是受了点轻伤,侧脸被玻璃碎片划了一道小口子,贴了块纱布,血已经止住了。
毕忠良看向汪润雨,诚恳的道谢:“今天多谢汪小姐了,你的恩情我毕忠良谨记在心。”
汪润雨忙说:“处座言重了。我只是受了点小伤,不碍事的。何况,兰芝姐就跟我姐姐一样,我保护她也是应该的。”
刘兰芝不同意了,心疼的看着汪润雨的侧脸,多水灵的姑娘啊,万一毁容了可怎么办?
“润雨你说的轻巧,哪里是小伤,女孩子家的容貌最重要的呀。医生,她不会留疤吧?”
医生摇摇头:“只要伤口不感染,不会留疤的。毕太太放心。”
刘兰芝这才松了一口气,抚着胸口说:“那就好那就好。”
安抚好刘兰芝,毕忠良看了下诊疗室,才发现陈深不在,忙问:“陈深呢?陈深。”
陈深打开检查室大门,大步走出来,说:“我在这儿呢。老毕,你喊那么大声做什么?没见着这里还有女士在场的嘛。”
毕忠良经他一提醒,才反应过来,现在不是问话的好时机。自从女儿妞妞去世后,刘兰芝的伤心过度,身体状况一直不好,却是不能让她听见这些事情,省得她担心得睡不着觉。
“二宝,你开车送我太太和汪小姐回家。”毕忠良吩咐道,又回头对汪润雨说:“汪小姐受了伤,暂且在家里将养几天吧。”
刘兰芝握着毕忠良的手,不放心的叮嘱道:“忠良,今天的事儿你一定要查清楚啊,我怕他们再找陈深的麻烦。”
“行,我一定查清楚,你先回家休息吧。”
得到毕忠良的保证,刘兰芝终于肯回家,临走还让陈深避避风头。
汪润雨挽着刘兰芝的手离开,回头看了一眼陈深,他对自己轻轻一笑。
可以看出来,与毕忠良的时刻堤防怀疑不同,刘兰芝是真心关心陈深。毕忠良真是娶了一个好太太。
特别行动处。
毕忠良推开办公室大门,疾走两步,回头问:“谁干的?”
陈深拉了把椅子坐下,摇摇头:“不知道。他们应该事先得到了消息,知道我今天去孤儿院送物资,在路上设下了埋伏。那些杀手动作利落,还蒙着面,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军人。”
毕忠良拿手指点了点办公桌,说:“知道你行程的人不多,只有行动处内部的人。”
“你觉得,我们之中有内鬼?”陈深问。
毕忠良没有回答,默认了陈深的猜测,他问:“你觉得会是哪方的人马?”
陈深拧着眉头说:“除了我们自己,谁都有可能。不过,我觉得军统的可能性更大。”
毕忠良盯着陈深,说:“说说你的理由。”
陈深说:“枪支弹药、小轿车、卡车,都需要花钱买啊,再加上李默群说过的,军统的飓风队已经到达了上海。”
陈深明白,组织上绝对不可能派人暗杀自己,抛开自己的真实身份不提,搞暗杀行动也不是组织的处事风格。那么,这些杀手必定是军统派来的。
可是,他们为何放着李默群、毕忠良这样的大人物不杀,偏偏挑中了自己这个无足轻重的小虾米呢?
而且,根据汪润雨的判断,唐山海和徐碧城1脚交叠是军统的人。那么,是唐山海派人去暗杀自己吗?为了徐碧城吗?不像。陈深随即否认了自己的猜测。以唐山海的心理素质,应该不会被感情左右。
刺杀行动失败了。
唐山海结束与飓风队队长陶大春的会面,从青峰茶楼回到行动处。回来这一路上,他一直在想,自己为何会迫不及待的想要除去陈深。现在一击不成又打草惊蛇,以后陈深势必会提高警惕,想要再次得手就很难了。他有些懊恼自己的冲动。
以毕忠良和陈深的心计,此刻肯定已经怀疑到自己身上了。这段时间,他必须收敛风头。
唐山海刚打开办公室的大门,徐碧城紧跟着过来了,她敏感的察觉到了唐山海的不对劲,并出言质问今天的刺杀是否和他有关。
唐山海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徐碧城不是个合格的特工,唐山海一直这么认为,但是他低估了徐碧城身为女人的细心。
两人交谈了几句,不欢而散。
陈深坐在办公桌后,修长的手指把玩着一只钢笔。
大门忽然被敲响,陈深抬头看去,就见柳美娜斜倚在门前。
柳美娜说:“陈队长,听说你今天遇刺了,我特意过来看看你。”
陈深站起来,说:“多谢美女关心,阎王爷暂时还不想收我的小命。来,快请坐。”
柳美娜走到办公桌前,上下打量了下陈深,说:“我就不坐了。听到陈队长开玩笑,我就知道你没事的。听说,汪小姐为了保护毕太太,脸上受了伤?”
“美娜的消息好灵通啊。”陈深道。
柳美娜有一瞬间的不自然,笑着说:“陈队长知道我的,我啊,没事儿就爱往人堆里凑,跟大家聊聊天,日子也好过些的呀。”
陈深正想说话,便听电话铃声响起来。
“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陈深提起话筒,喂了一声。电话那边毕忠良交代了他几句,他点头表示知道了。
“是处座交代你什么事儿了?”柳美娜问道,随即又打了打嘴巴,“瞧我这嘴,不该问的事乱问。”
陈深道:“没什么大事儿,就是老毕让我带点礼物去看望汪小姐。”
柳美娜忙说:“那你忙,我不耽搁你了。先走了啊。”
“行。”陈深目送柳美娜离开,垂头想了想,喊了声扁头。
扁头立刻屁颠颠的跑进来,说:“头儿,有什么吩咐?”
陈深说:“你最近注意点,看处里有什么消息立刻告诉我。”
“是。”扁头答了一声,又问:“头儿,处里的消息可多了,你指的是哪方面的消息?”
“笨!”陈深理了理西装,“你自己琢磨去吧。”
陈深瞧了瞧眼前的小洋搂,按了按门铃,辉婶立刻热情的迎出来,说:“是陈队长来了啊。我们小姐在二楼阳台呢。”
陈深把手里的点心递给吴妈,说:“那我上去看看。”
辉婶点点头,朝楼上大喊了一声:“小姐哎,陈队长来了。”
陈深走进院子。这院子与上次他来时看见的荒芜已是大有不同。那一株高大的白玉兰树已经打了花骨朵,料想开花就是这几日之内的事情。另外一边种了许多花草,在早春的阳光中,显得生机勃勃。
满眼深深浅浅的绿色,叫人看得心中舒畅。陈深的心情没来由的感到一阵轻松。
“你倒是挺悠闲自在的。”陈深走到阳台,就见汪润雨躺在躺椅上,眯着眼睛晒太阳。手边的茶几上,摆着几碟点心、一本书。
夕阳橙红色的光芒洒在她的睫毛上、鼻梁上、嘴唇上,还有一双白玉般的手上,仿佛给她镀上了一层金光。
“我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啊。”汪润雨侧头看了眼陈深,“请随意。”
陈深在一边的躺椅上坐了,打开茶壶盖看了眼,说:“你这是喝的什么呀?内容这么丰富。”
“八宝茶呀。碧城教我做的。”汪润雨轻笑着说。
陈深扯了扯嘴角,也学着汪润雨的模样在躺椅上躺着,两只脚交叠在一起:“还是你会享受。真舒服呀。”
春风柔柔的吹着,像情人温柔的抚摸。
陈深说:“老毕好像有点怀疑我们的关系了,他一定觉得我们走得太近了。”
“你和哪个姑娘的关系不近?”汪润雨调侃了他一句,“你想怎么做?”
陈深叹了口气说:“我能怎么做。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呗。自古以来就是这样的。”
汪润雨笑着说:“那就要委屈陈队长了。”
“没事儿。”陈深侧头看了她一眼,“有人跟踪你吗?”
汪润雨说:“怎么没有?就是不知道是哪一方的人。对了,上次抓的那六个军统是怎么回事,查清楚了吗?”
“快了。”陈深望着夕阳,轻轻的说。
陈深回到仁居里,就见李小男蜷缩在他家门口睡着了。
“喂,你是猪啊,怎么哪里都能睡?”陈深摇醒李小男,拿出钥匙打开家门。
李小男睡眼惺忪,说:“陈深你回来了。你去哪儿了呀?我到处找都找不到你。”
“你找我做什么?”陈深不答反问。
李小男献宝似的举起手中的保温桶,说:“我打电话到行动处,扁头说你今天差点被杀了,所以我炖了汤给你压压惊。”
“你自己喝吧,我吃过晚饭了,吃不下。”陈深满脸嫌弃,李小男的厨艺和她的演技一个水平,然而她总是过分自信,喜欢熬些奇怪的汤药给他喝。
李小男追着陈深进了房间,自顾自的倒了一碗汤递到陈深面前,说:“喝不下也得喝。”
“闻着味儿就没食欲了。”陈深偏过头,果断拒绝,“不喝。”
“陈深——”
李小男伸手去抓他的领带,他一个闪身避开。他理了理领带,说:“李小男,只有男人愿意的时候,他才可能被你抓住,你懂吗?”
李小男扁扁嘴,说:“我不懂。我就知道我认定你了,你必须得娶我。你说过的。”
“听说过吗,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陈深说,“你还是别缠着我了,另外找一个吧。”
“哼!”李小男把碗摔在桌上,指着陈深的鼻子问:“陈深,你是不是喜欢上另外的女人了?”
徐碧城秀美的脸在陈深脑海一晃而过,他一口否认道:“没有别的女人。但我也不喜欢你,我只当你是个兄弟。”
李小男听见他毫不留情的话,气红了眼睛,狠狠的说:“谁是你兄弟?你是男的,我是女的;你姓陈,我姓李。我才不是你兄弟!”说完,拿起手包冲进了夜色里。
陈深曾经怀疑过李小男的身份,她究竟是谁的人,为什么要一直纠缠自己。究竟是她的戏演得毫无破绽,还是自己太过多疑呢?
陈深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国富门路,唐山海与徐碧城因他起了些争执。徐碧城坚信陈深是个心地善良的人,而唐山海则认为无论如何,陈深都是他们的敌人。两人在陈深的问题上,始终无法达成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