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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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条铺满简笔画的地道。
卫慎言随着通道所指缓步而前，仔细观察两道的壁画。壁画颜色极淡，像是许久之前画下的，唯有线条轻易未灭。每当他看过，再回头时便发现身后的画色已逐渐黯淡下去，最终化作虚无，露出其下干裸的石壁。
借着火焰的橙光，卫慎言勉强把沿途的画卷拼凑起来——一个……大概是傀儡火，来到人世并对自身感到茫然。它利用操控之效尝试过许多的法子，例如控制人的机体命令其加速恢复，又例如控制死物、挥舞它们……卫慎言甚至在其中发现了自己使用斗气的手法。
这像是对后辈手段的启迪，一共八十一种傀儡火操控的法子清清楚楚地以图画的方式罗列其上，让人越看越是心惊。
卫慎言甚至觉得，身为傀儡火大家族一员的自己，已能一脚把萧炎从该世界的主角之位上踹出去了。
这条甬道极深极长，他不敢想萧炎发现了他的失踪会是何反应，只能认认真真地把壁画刻印在心。待终于把八十一道法子看完，卫慎言将目光转至下一张时，脸不由黑了一下。
——火焰头的小火柴人爆裂开来，肢体四分五裂。
而后石壁之上终于出现了字迹。
“贪多者，天难容。”
卫慎言：……
厉害了。
傀儡火不知因何形成，是天地间错误的存在。未成年的傀儡火呈橘色，操控力尚且不足，大多处在对自身的探索阶段，如若一身能量用得太潇洒，便会……年龄倒退。
而成年体则更惨，会在天地意志之下不断被消磨能量，打回少年的形态——除非，你身边有个更大的bug替你分散了天地的注意力，才能突破这种压制，实力有所上升。
卫慎言挑了下眉，心想这下可好，他更离不开萧炎这个天地自己搞出来的bug了。
再往前，壁画与字迹已完全消失。干巴巴的地道之中什么也没有，令人精神紧张的寂冷在次寄宿多年，让身为火焰的神棍也不免有了冻伤感。
他深吸一口气，把心中的不安藏起来，漫无目的的前进。这个空间不知通往何处，长得让人无措，不知日月。卫慎言本还会担忧几下萧炎此刻作何感想，知道后来思绪僵木，便懒得去凭白着急了。
直到数日之后，无尽黑暗之中竟有些赤红色的光。
卫慎言快步前行，发现地道第一次有了明显的拐转弧度，绕步而过后，一片极厚的透明胶膜出现在身前。透过半米厚的膜层，岩浆的明黄炽热慢悠悠地透露而出，环绕在卫慎言的身侧。
而后有一道深红在岩浆之中抹开，恰似画师的神来一笔，艳然蛊惑却也危险。
卫慎言对上了一只巨大的菱形眼瞳。
双头火灵蛇。
这里是塔戈尔大沙漠的岩洞之底。
……
…………
“你输了。”
尘烟尽散。渐渐露出模样的小院已是一片废墟，四下都是斗技残暴行过的痕迹。断垣墟堆之中，呼吸微弱的男人无力地躺倒在地，目光里透露着仇恨与惊惧。
男人叫穆蛇，其子穆力，是狼首佣兵团的“首”。
小医仙从蓝鹰的后背轻跃而下，迟疑了一下，才轻声叫了下：“萧炎。”
穆蛇身前站着的少年微微侧首，黑白分明的眼瞳之中仿佛藏了邪狼恶虎，冷冷瞥来时令人四肢尽凉。小医仙下意识打了个冷战，而后小弧度地摇了摇头。
没有找到。
萧炎闭了闭眼，弯下腰和濒死的穆蛇对视：“他在哪里？”
他的声音很轻，甚至称得上是温柔，潜藏的杀意却极为深厚，如山一般镇压而下。穆蛇不由得一窒，脑筋一转才想起这人说的是什么。
穆力是和他说过的，与萧炎小医仙二人同行的，应该还有个少年。
几日前，萧炎便问过他同样的问题。彼时的穆蛇并不知晓那句问话的份量，索性直接回应：锁起来了。
他依旧记得萧炎当时的眼神，冰冰冷冷的，汹涌穿行着令人天生畏惧的黑暗。
以萧炎的情况来看，那个少年就是他的软肋，是他翻盘的可能。他必须抓住，不然必会死在今日。
穆蛇稳了稳心神，佯装叹息：“可惜，若我死了，你的人可就找不回来了。”
沉默了半晌，萧炎才微微点了点头，握住藏在衣襟里的木偶站直了身子。
那日他顺着感应赶到时，只看见了一片空荡荡的林子。他交给卫慎言的玉盒乖巧地躺在地上，里面认真放着一枚药材。
但他对卫慎言的感应已完全被隔断了，他无法得知那人究竟在何处。
萧炎翻天覆地地找遍了整个林子，哪里都没有痕迹——他忍不住想，是不是卫慎言烦腻了与他待在一起的日子，故意要跑。
这种念头在这个时刻又翻涌起来，萧炎甚至觉得，他应该把人锁在身边——
嗯？
萧炎忽然一怔。
“你没见过他。”萧炎面上的狰狞渐渐褪去，露出冷静与理智来，“因为你打不过他。”
穆蛇心中有些不详的预感。
萧炎站直身子，向小医仙指了一个方向：“那是哪里。”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小医仙咬了咬嘴唇，“不过在那个方向，我记得有个塔戈尔大沙漠。”
塔戈尔大沙漠。
萧炎咀嚼着这个名字，握住木偶的力度一再加大。他的掌心被烫得有些刺痛，却不想放开。
因为有个声音非常清晰地传进他脑海里——
来找我。
我想你了。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三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