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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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慎言很少会意识到：自己不是人。
——他的三观构建在曾为人类的那二十多年里，思维习惯，行姿坐态，都有了其固定的模式。如今虽然本体莫名变为了一枚神秘火种，但这并不妨碍他的人类意识继续掌控一切。
不过，这种习惯这也确实带来了一些弊端：他无法完全发挥出自己身为异火的能力。
而今日，他突发奇想变回了本体，却骤然为他的规划道路打开了一扇光明之门。
卫慎言重生以来，初次将意识安顿，把整个人的灵魂沉浸在灼灼燃烧的本体里。温柔的触感像是云团，湿漉漉暖兮兮地将他环绕，属于神棍的虚幻“躯壳”亲贴地与意识融在一起。
——洞内的温度逐渐消退，像是有一股凉风吹进闭塞的这处，勤勤恳恳地将属于卫慎言的一身暑意逼回了神棍体内。他想象着把牵动着的斗气归拢，回归成一个圆。
可惜如今的他只能把能量汇聚成类球模样的一团。
卫慎言重新睁开眼，扭扭身子，四周原本蒸腾着的灼热气息已经完全褪去了。剩下的就是凝炼的、愈发炽热凶蛮的蛇形火焰。他能感受到自己对火焰的控制力提高了一整个层次——如果他想，只瞬间便把这间洞穴内的所有器物都化作傀儡也十分简单。这种奇妙的把控自信让他心中一舒，也对接下来的那个测试更加期盼。
他能否控制空气之中的斗气？
一股炽热被卫慎言有意地投放到上空，努力地烧煅一片空气。他不机会粉尘与其他，只是在脑海中念着：斗气，斗气，斗气……
一团模糊的能量出现在火蛇的头顶，卫慎言猛一摆尾，那股能量便粗糙地模拟着萧炎往日里激发斗技的声势，呼啦一下扑了出去。
……而后撞在石壁上消失了。
虽然弱，但这无疑是一个好的开始。心中愉悦的神棍不太适应地甩甩尾巴，矮身正欲打量一下打坐中的萧炎，谁知头一低，便看见少年那双漆黑的眸子正含笑望着他，眼底甚至凝聚了一些……好奇。
卫慎言从中看出了颇多的意味，例如萧炎表达得最为强烈的：想要摸一摸。
……？？
他被这赤-裸裸的视线看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意志一散——扑腾一下便骤然膨胀，重新化为了人形。
不过位置有些不太凑巧。
卫慎言方才凭借着萧炎的身子才能在化回本体的情状下浪荡，如今幻回人形，便巧妙地悬在萧炎怀抱的上空。
重点是，方才还是火焰形态的他，还未来得及，穿衣服……
萧炎其实是被热醒的。
方才卫慎言沉浸在本体的感触之中，火势有些失控，好在没有烧到其余的东西。只是他被神棍用本体环绕，一时间仿佛身处于蒸笼之中，转瞬便流了一身汗。他醒来时还有些莫名其妙，直到看见某个火种的脑袋乖顺地垂下来。
蛇形的模样神态还偏于稚嫩，卫慎言方才感悟时，并不知道自己微鼓着两颊睡着香甜一样的神态把某人心头的一点猛戳了一通。
萧炎还来不及把“摸一把”的念头付诸实践，身周的热气便潮水般褪去，而后，从天而降的一人径直跌进了他怀里。
卫慎言这一下摔得不清，好在有某人作了软垫替他缓冲了力道。萧炎顺势一倒，扶着怀中的神棍躺倒在地。掌中的触感是发烫的光滑细腻，仿佛文人口中最为珍贵的绸缎。他眼皮一跳，抬眼的瞬间却见卫慎言坦坦荡荡地与他对视。
“你刚刚是－－”萧炎正不动声色地往人后背一摸，手作势要向下滑。神棍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垂在萧炎腰侧的修长细腿威胁似的一夹，而后才慢吞吞地问：“衣服？”
萧炎不情不愿地停住了作怪的手，摸了件衣服递了过去。卫慎言也不遮掩，坐在这人身上不急不缓地披上长衣，半点也不顾及来自某人的放肆目光。洞穴内狭窄，卫慎言从萧炎身上下来后也只能抵在人身旁坐下，径直谈论正事：“我有办法了，如何‘发出’斗技。”
从方才略有些旖旎的气氛中回过神来的萧炎微微一怔。
“我与你最大的差别，就是储存在本体之中能量的形态。我的火焰是不可逆转的，便无法模拟成原始的斗气形态从而打出斗技……但傀儡火是可以控制天地之间的能量的。”
“将天地间纯正的斗气控制，扭曲成特殊的方式爆发，即为斗技，可惜对操控力的需求太大。”卫慎言微挑着眉看他，“这个法子前期太过弱小，待我涨到了足够的实力才能完全付诸实践。好在我有个不错的帮手，撑过前期应该不难。”
“帮手？”
卫慎言牵动嘴角，冲他一声轻笑，“对。”
一道拳风倏忽闪现，自萧炎右肩向后的位置迅猛袭来。这一招出得极为隐蔽，萧炎又对卫慎言不太设防，当即动作慢了一拍。但他的本能却一起先一步迎了上去－－萧炎微微侧头，避过那只神秘拳头的轨道，而后以斗气将其勉强震开。窄洞内动作不便，萧炎踉跄了几步才勉强转过身来，下意识将卫慎言护在了身后。
待他警惕地一抬头，不由得愣住了。
往常应乖巧地待在卫慎言脖颈间绳链上的木头人，此时正晃悠悠地飘在半空之中，张牙舞爪，看起来倒有几分嘲讽他的意味在其中。
——这一拳不过是演示一下“帮手”为何物罢了。
他无奈地转过身来，被假作正经的卫慎言环着脖子咬了咬嘴唇。
“真喜欢你。”卫慎言把一对桃花眸微微眯起，眼底赤红色的流光愉悦地淌过。看着神棍那张精致到锋锐的面孔，萧炎半揽着人的腰回味了下方才卫慎言的话，无奈地低声问他：“你打算，以后动用天地间未经淬炼的斗气来形成斗技？”
傀儡火的特性便是操控，如若火焰的气息掩饰干净，没人看破这一手法的实质，确实会少很多麻烦。
卫慎言闲闲地应了一声。
萧炎权衡片刻，叹了口气，“你究竟什么水平。”
卫慎言愣了愣，摇摇头。
两人到底经验不足，探讨了片刻却依旧觉得有些无从下手，最终还是求助于药老。千呼万唤始出来的老先生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飘悬在半空中，看了两人一眼：“斗皇。”
一个还没长开的小火种就有斗皇的水准，萧炎觉得自己光耀的这几年顿显灰败。
“可惜连一半的力量都用不出来。”药老继续补充，“拟成斗技的手法练习先不急。”
卫慎言迷惑地望着他。
药老缓缓地飘过来，把卫慎言忘记收起的那枚木偶握进掌中瞧了瞧。卫慎言这次催动傀儡火，已把火焰的形态收敛渗透，火光凝实在器物的内部，外表倒看不出什么不妥：“你的操控力还是太过粗糙，与其花费力气在斗气拟斗技之上死磕，不如先把操控力提升上去。”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