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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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此刻面临的情况非常不妙——狼首佣兵团人数众多，修为也不算白菜，领头的穆力更不是草包。虽说他出场的方式装逼又风骚，但空闲时也不忘交代手下的人牢实地将这间石室堵截。
卫慎言皱了皱眉，正巧与萧炎对上了眼神。两人无声地交流了一瞬，神棍便牵动嘴角假意地一笑，斜出一步带走了众佣兵的注意力：“穆少爷好兴致。”
他吐字轻缓，带着一股子磨平人心头狠劲的魔力。对峙的一众佣兵下意识浑身一散，警惕性顿时下降了一个档次。
这些汉子精神上的磨练并不达标，才会轻易被卫慎言的小手段移了心境。穆力虽然不被影响，但也无所察觉，他冲小医仙一笑：“算不上跟踪，只不过前几日你的助手跟我提过——”
嘭！
萧炎没待他说完便一挥手，把掌心那包药粉尽力向远处泼撒。他用劲极大，又出手突然，对面的佣兵都怔了片刻才缓过神来。却也有两三人中了招，咕咚一声倒地不起了。
卫慎言三人早就屏息做好了准备，萧炎也不耽搁，一伸手便用吸掌将一枚月光石收来并纳入戒指之中，石室中的光线顿时暗了许多。
“屏息堵门！别慌！”穆力这一声喊完，室内所有的月光石也一并被萧炎给收了个干净。一片黑暗之中，卫慎言带了略有些紧张的小医仙一把——神棍的眼神比常人要好上很多，径直绕过凭直觉逼近的佣兵们，紧紧跟在萧炎身后。偶有刀影挥来，他不动声色，却有一抹影子从怀中窜出来将攻击荡开，使两人无所损害。
萧炎把拦路的汉子用斗气的劲力揍开，身前顿时宽敞了些许，唯有穆力的身影杵在三人视野里，中中正正地挡去了道路。
正想用八极崩开路的萧炎脚下的步子还未迈开，便觉得一只手掌搭上他的肩头拍了拍。卫慎言对他作了个掩护的手势，手中一抛——
原本便警戒着的穆力心头一跳，本能般地探拳。
火光闪烁了一刹。
虽然短暂，但也足够穆力看清半空中那道袭来的灰影。被卫慎言抛出的草人一瞬间便化作与人等高的木偶——挥拳，冲撞。
一股大力把穆力逼退了三步。卫慎言见好便收，趁穆力气息不稳时拉着身侧的两人就跑——他们仨此时对上这群人毫无胜算，那只有一种打算，跑。
路过其侧时，神棍伸手把木偶化为原型揣回怀中，顺手把先前用于护体的草剑掷了过去——他动作随意，穆力却如临大敌。待这位狼首佣兵团的年轻头子回神看清了被他打碎的一堆枯草，再抬头时，哪还有三人的影子。
“妈的。”他咬牙切齿。
……
…………
而此刻，卫慎言却被萧炎护在怀里。
狼首的防备完全，崖头也有几人守着。方才的追兵咬的太紧，使一队人在悬崖头犯了难。好在小医仙养了只飞行魔兽，用竹哨召唤了来，三人才终于脱离了困境。
他们立在一阶蓝鹰的宽背之上，四周凛风旋绕，脚下山川脉脉。蓝鹰的主人小医仙正用余光打量两人的相处——当然，这并不妨碍萧炎没羞没躁。
卫慎言感觉这人正蹭着他的脖颈，不太舒适地偏了偏头，低声道：“你……”
“我冷。”
谁信。
内心几乎要翻个白眼，但卫慎言迟疑了片刻还是没动手把人推开。
小医仙把眼神从不加收敛的二人身上飘忽地移开，轻咳了一声才问：“我会回驻地……你们打算去哪儿？”
卫慎言一怔：“回去？”
“万药斋的势力并不比狼首弱势，只要回了营地，他们不敢动我。”
谈起正事，萧炎也就正经了些。他与卫慎言低声说了几句，见神棍点头，他才抬头对小医仙礼貌道：“我们打算在魔兽山脉待些时日，待……时机成熟，再把这次的事儿讨回来。”
他神态说不上严肃，语气也不含狰狞，小医仙却下意识打了个冷战。这位姑娘沉默了片刻，颔首应了：“那我送送你们。”
夜云扰扰，三人伏在鹰背，顺风降落在离营地不远的一顶山丘上。作过告别，萧炎收下了小医仙递来的一些防身药粉，才和卫慎言稍作休整——方才情况危急，即便在蓝鹰背上少了敌人，也不能让两人放松。此刻彻底安宁了，才松了口气。
药老顿时飘了出来：“不错，不错。”
回应他的是萧炎的一枚白眼，“怎么训练？”
狼首佣兵团的团长是一名二星斗师，若想找回场子，萧炎必须踏入斗师之境，而卫慎言的战斗技巧至少需要入门。任务看起来比较艰巨，但两人都不是太把困苦二字放在心上的人。
被注视的药老嘿笑：“简单。先练，再打猎，再后来——”
“互相家暴吧。”
*
第二日，两人出发寻找暂留地。
药老对训练场的选择有些别致的要求，临近瀑布便是其一。为了寻找这样的一块土地，卫慎言二人不得不在深山老林饿虎群狼间挣扎前行。
这儿差不多是魔兽山脉的中围，已是危险地带，时常会碰见凶猛恶兽，两人虽有默契，但实力不高，到底没有在战斗方面磨合过，头几次都极为狼狈地让魔兽给跑了。不过很快两人便缓过了神来，当日下午便有了魔核进项。
只有寻找的训练场所一直没有瞧见。
第二日下午，在药老的要求下，萧炎独自一人猎杀了一只实力堪比六星斗者的一阶火狼后，剧情才睡醒一般给两人带来了一阵朦胧的水声。
两人快步穿过林间的重重荆棘，身周的树林渐渐稀疏，半晌，视野骤然开阔。
高山指云，两侧山壁坡度陡峭地拔起，有天然洞穴藏伏其上。山体的正中，一条瀑布悬挂，抛入其下的一间深潭，水汽袅袅，阳光之下隐约有一弯虹桥高吊。
萧炎舒了口气，对身侧神态间有些许怔愣的卫慎言一笑，“终于找到了……来。”
正被强光晃得眼晕目眩的神棍一回头便撞见萧炎有些肆意的笑容，脑中莫名地木了一下。
回过神时，萧炎已经擅自把他揽进怀里，半搂着一同越过了一条山沟。还没来得及对怀中格外安静的某人表示疑惑，萧炎便被一只白皙的手掌轻飘飘地推开了。
“……热。”对上萧炎莫名的眼神，卫慎言只是假作镇静地低头抚平了衣上褶皱。
心中想的却是：砰砰砰……
*
修炼和过日子其实是不矛盾的。
卫慎言二人自然都懂得这个道理，于是两人选好了地，并没有直接投入修炼，而是挑了一处洞穴，攀进看了看。
洞穴并不宽敞，塞下两人已是极限了。好在里头比较平坦，墙壁的缝隙间镶上那几颗夺来的月光石便能驱散其间的黑暗。萧炎把先前买好的用品摆好，才看见一直干站着的卫慎言的脸色：“怎么了？”
卫慎言看着脚步都难挪的室内，摇了摇头，“太挤……算了。”
萧炎笑而不语。
挤？自然是挤点儿才好。
两人安置过后，萧炎自然是紧急地投入修炼之中——但空有一身能量却没法使的卫慎言却不用这么做，闲的没事便想起别的事情。
比如他最初与萧炎的寄生关系。
自十步限制解禁过后，他两也就没有了以意念对话的便利，卫慎言甚至想过他能否重新与萧炎勾搭上，却发现他本能的对“依附”感到厌恶。
于是就再没有寄宿进谁的躯壳里。
而此刻……
他想了想，确认四周的可燃物并不多，就算闯祸也不致命后，卫慎言便悄悄贴近了萧炎的身侧，阖眼。
也许是时间不短的寄生让他的本体不太排斥萧炎的壳子，卫慎言顺利地以其为支撑，形体一散——
他的指尖最先化为橘色的跳动火焰，焰尾轻轻摇摆，把炽热的气息塞满洞穴的内部。而后火焰愈发地茂盛，从指尖，到手腕——烈焰吞噬皮肉一般将神棍的整双臂膀化作条形的灼烧的红绸，轻飘飘地环绕萧炎身周，亲昵地贴近，却又留空怕这人被灼伤。
下一瞬，火光骤然回溯，又猛然爆发。化为原型的卫慎言凭空依着萧炎的身子，几乎能想象自己此时的模样。
长蛇牛尾，头顶幼角。
他一直知道自己的本体是呈蛇状的，换句话说，他有化龙的潜质。
大抵是因为曾经一直作为人类而存在，卫慎言几乎没想过用本体生存，如今幻回了形象，一时间也觉得新奇。怕伤到萧炎，卫慎言便只小心翼翼地盘旋了几周——作为异火，尚未成年的他暂时还不具备随意漂移的能力，只能借着萧炎撑拄，勉强移动。
他的意识不再拘于躯壳，而是飘上半空，以上帝视角俯瞰。甚至能辨析空气中炽热的斗气扑涌而来助他燃烧的轨迹。
莫名的，神棍心中一动。
——他为什么要执着于寻常斗师一般的战斗方式？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