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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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以撩完就跑为日常的卫慎言突然翻了船，一时间竟然呆住了。
他穿的是那次萧熏儿作谋划给他挑来的一件素白的衣衫，披式的长袍，松松垮垮并不牢实。两人这下闹腾得欢，直接把系起的领口弄得松散了去，领口斜斜地露出一大片的肌肤。卫慎言的头发很长，落在木床之上便像是绽开来的一朵朵黑色的花，暧昧又艳异。
萧炎对上卫慎言空白的眼神，忍住往这人鼻尖咬上一口的欲-望，故意露出一分痞意来：“我方才反应过来一件事。”
卫慎言睫毛微颤，就这样任人宰割一般安静地看他。
“你这具躯壳里住的同样是个成熟的灵魂。”萧炎把头压得更低，两人的鼻尖轻轻挨在一起，“怎么会分辨不出适当的距离？”
自从卫慎言化为了个精致少年的模样，萧炎的思维便进入了误区。他一直以为这人不经意般的靠近或言语上的歪偏，都只是因为其天然撩的属性。结果前几日他心神不宁时思考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一件重要的事儿。
——卫慎言不是男孩儿，他是个男人。
大家都是男人，很多东西就可以解释了。
到了挑明的地步，卫慎言反而冷静了下来。他静静看了萧炎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半晌才语调不变道：“真不可爱。”
而后神棍笑了起来。
这一笑与原先任何的笑容都完全不同。那些演着装着便刻入卫慎言骨髓的清冷矜持都在刹那间被抽离，留落下来的，是坦诚的放肆。他弯着嘴角，原本把控着的语调微扬，尾音回勾带笑，往萧炎的心头慵懒地挠了两下：“还是喜欢你之前那样羞涩纯情的小模样。”
萧炎忍不住抖了一下，满脑子都是方才咬字清晰的“喜欢”二字。
“这就傻了？”卫慎言看他不动，索性慢慢伸手作势挑了人下巴，却被萧炎一把捉着了五指。
萧炎无奈：“你——到底什么意思？”
卫慎言收敛了笑意，“喜欢萧姑娘吗？”
不假思索的，萧炎老实摇头。
“那就来试试，喜欢我吧。”
……
…………
卫慎言一脸莫名其妙地呆在黑暗中，忍不住放出神识往萧炎身边绕了一圈，仔细去瞧这人的脸色。这还有些薄红的表情，怎么样也不像是生气了啊？
他心中纳闷极了。
方才气氛那么融洽，卫慎言索性就把心中的打算摊开来与萧炎说了。在这方面他向来是个坦诚的人，被以前的师父压迫了十几年，后来又忙于事业，从未有过什么恋爱经历。在他那世俗无比的看法中，喜欢和看的顺眼差不多是一个意思。
谁知道刚才那句明明挺有诚意的建议一出口，萧炎的面色就不太好看了。
这人也不说好，更不说不好，就是胁迫他变回火焰形态蹲回黑暗，说是要去斗技堂挑点东西。
卫慎言不太明白，他怎么就把萧炎给得罪了？
比他更为气闷的萧炎正转过道口，随着碎石小路往后院而去。阳光明媚，绿荫夹道，有些郁郁的萧炎在这片浪漫的天地间显得画风极为不符。去斗技堂确实是今日他醒来后的第一个打算，半个月来他并不是完全泡在水中，偶尔也会在药老的指导下修炼吸掌，但效果并不算好。
他达到了斗之力四段后，便缓下修炼的脚步，寻思着找几门斗技来提升战力，结果就碰上了卫慎言出意外。
这人念出喜欢二字的神态语气，就仿佛是吃了一口开水煮白菜。
有什么会比喜欢上的人给自己告白，还没来得及惊喜就发觉这人浪的飞起，压根不知道喜欢是何物更让人心塞？
没有。
萧炎也不知道自己的念头什么时候冒出的头。也许卫慎言多年的陪伴，使得其本身就有别样的珍贵意味，当这种意味与初见卫慎言本来面目时的惊艳交杂，忍不住和世界一起看脸的萧炎便生出了一些青涩的念头。
这些念头虽然娇小脆弱，却意外地在卫慎言不动声色的撩逗中茁壮成长，至今已成功地将头顶的性向大石推开，沐浴在了新世界的阳光之下。
尝到了几分伤春悲秋的爱情滋味，好在萧炎的性格不会放任他变得奇怪。思绪兜兜转转地磨了一会儿，等卫慎言再看时，萧炎已经恢复了悠闲的姿态，慢悠悠地往前走。
忽然，人声喧闹。
随着声源望去，一群少女谈笑嬉闹着走开，被环绕的萧媚笑意瑰丽。萧炎目光扫过去，想起旧日风光之时这妹子绕着他一口一个表哥的模样，萧炎的面上不由闪过几丝暗讽。他只一瞬便不在意地收回了视线，而后双臂背在脑后，目不斜视地擦身而过。
而从卫慎言的观察之中，萧媚的脸上转过复杂、挣扎、错愕与微恼，似乎不能理解萧炎对她的冷淡与毫不在意。果然，小姑娘不太服气地暗中捏拳，“萧炎表哥！”
被这一声叫住的萧炎还在想着与卫慎言相关的事，回应便显得格外的漫不经心：“有事？”
萧媚一噎：“没……”
莫名其妙。
萧炎点了点头，径直走了。
正猜测萧炎是不是过不了性向这道坎的卫慎言瞧见眼前这一幕，又不太确定了。相比之下，似乎萧炎对他的态度总是多倍好于其余的妹子——萧熏儿除外。
他犹豫了一下，暂时把这个猜测屯在脑中。而后收回了神识不再窥探外界，收敛心神琢磨另一件事。
罪魁祸首的那场梦。
卫慎言仔细回忆了一下，大抵是因为为了记背一些客户的资料，他的记忆力长年训练而格外不错，梦中的那套路线图被他一点不含糊地全然背了下来。没有笔纸，他只好靠想象把这幅图复原，当作一张图画研究。
这张路线图外围较为规整，仔细看来还有几分人类的经脉分布的意思。但位置都有偏差，或大或小，绝不是所谓的经脉图。
那这是什么？
卫慎言尝试了一下，在意识之中凝出一个起始点，而后如同梦中前进一般将意识凝结的点向前移动，依照路线图缓慢却精准地走了起来。开始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待路线走了三分之一，卫慎言才感到意识体的发热。
后知后觉地，他想起往日这具火类身体自行修炼之时，似乎也有今日一般的玄妙滋味。
卫慎言心头一烫——随着路线图头尾的连接，他只觉得自己的灵体内部生出了叶脉似的东西。在一片炽热的躯壳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就此出生，而后勤勤恳恳、尽职尽责地吸引起天地灵气来。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