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情凝殇》浅予执幽

25、第二十四章

　　易衍失踪了。

　　手机一直打不通。乔羽楦几人找遍了大大小小可能的地方，都没有他的下落。

　　易衍是个很有分寸的人，不会无缘无故玩消失。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

　　三个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一筹莫展。

　　“要不报警吧。”娄义最先打破沉默。

　　“警察现在不会受理。”乔羽楦将视线放远，“我们先不要胡思乱想，也许易衍只是有什么事耽搁了。他是不是还有可能去其他地方？”

　　“能想到的地方都找过了，除了……”耿野看看他们两个，“你们难道想不出？”

　　乔羽楦知道耿野指的什么，易衍昨晚也有提到说是想要和欧阳璃凌好好谈谈，可乔羽楦当时只想避开，也就没有多问。

　　“易衍根本不会得罪人，除了欧阳璃凌，我想不出……”

　　“易衍不在他那儿。”乔羽楦打断耿野的任意揣测。

　　“羽楦，你怎么知道易衍不在欧阳璃凌那儿？”耿野很奇怪。

　　乔羽楦心情烦躁，不想多说。

　　“你该不会还和他联系吧？”耿野噌地站起来，“我就奇怪，易衍无缘无故干嘛又提起和欧阳璃凌和好的事，原来是因为你。”

　　娄义眼见两人要吵起来，赶紧劝道：“耿野，先别说这些了，现在找易衍要紧。”

　　“我去找欧阳璃凌。”耿野说完就走。

　　“耿野，还是我去吧。”前天那件事后，乔羽楦暂时还不想见欧阳璃凌，但现在情况特殊，如果让耿野过去，只怕又得把事搞糟。

　　“不用，我去就可以！”

　　就在这时，乔羽楦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易衍。”

　　三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乔羽楦打开免提，接了起来。

　　耿野正要开骂，就听对方说：“请问是乔总监吗？”

　　三人俱是一愣，互相看看。

　　乔羽楦警惕地开口：“你是谁？”

　　“哎呀，乔总监，真的是你啊，我是公司的保洁洪伯，您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乔羽楦再次松口气，“洪伯，这号码是易衍的，怎么会在你这里？”

　　“我刚刚打扫的时候捡到的，本来准备上交，可这手机一直响，我就想先拨回去试试，看能不能找到失主，没想到，上面显示您的名字，乔总监，您最近还好吧，我们可都惦记着您呢，您以前……”

　　耿野实在受不了他的啰嗦，直接截口道：“洪伯，你今天有没有见到易衍？”

　　“啊？易总监啊，没有啊。您是……”

　　“我是耿野！”

　　“哎呦，我听出您的声音了，您还是……”

　　“洪伯，我马上过去找你，你先不要离开。”

　　耿野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把手机递给乔羽楦：“羽楦，你和娄义先回去，我去找易衍。”

　　“耿野，你别乱来。”

　　“放心吧，我不会杀了欧阳璃凌的！”

　　“……”

　　“娄义，你跟耿野过去。”

　　“那你呢？”

　　“我回去看看，免得易衍回来后找不到我们。”

　　“好。”

　　乔羽楦看着两人匆匆离去的身影，心中突然生出莫名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乔羽楦坐立不安地等了很久，直到晚上，娄义才急匆匆地进门。

　　“娄义，怎么就你自己？”乔羽楦看看娄义身后，“易衍和耿野呢？”

　　“先让我喝口水。”娄义跑到饮水机旁，接了杯水，咕咚咕咚喝完，又重重喘了几口气。

　　“你怎么累成这样？”

　　娄义看看面现焦急的乔羽楦，无奈地开口：“耿野被抓了。”

　　“什么？”乔羽楦震惊地看着娄义，“被谁抓了？”

　　“还能是谁，警察呗。”

　　“为什么？”

　　“他在警察局里公然打人，能不被抓吗？”

　　“到底怎么回事？”

　　娄义把事情原委叙述了一遍。

　　耿野和娄义一起来到公司，拿回易衍的手机后，直奔欧阳璃凌的办公室，质问欧阳璃凌。

　　欧阳璃凌明确表示易衍没有找过他，并将公司监控调出，让耿野检查，却发现部分监控画面被破坏掉了。

　　耿野认定是易衍的失踪是欧阳璃凌所为，不顾娄义的劝阻，直接报警，说是亲眼见到欧阳璃凌绑架了易衍。

　　几人被带到警局问话。

　　欧阳璃凌坚持不承认绑架易衍，警察的态度也令耿野很不满，耿野当场对欧阳璃凌动手，还声称他们是官匪勾结。

　　本来只要耿野接受调解，向欧阳璃凌道个歉，事情也就可以过去了，可耿偏偏执拗得很，还当着警察的面口口声声说不会放过欧阳璃凌。

　　结果可想而知。

　　娄义又喝了一口水：“羽楦，你说耿野他到底有没有脑子啊，我真是服了他了！”

　　乔羽楦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表情冷淡，看不出情绪。

　　“羽楦，你……没事吧？”

　　“然后呢？对耿野被抓这件事，欧阳璃凌说了什么？”

　　“他……他……”娄义咽了下口水，想起欧阳璃凌的话。

　　“耿野，对于你诬告以及威胁我这件事，我会保留追究的权力。”

　　说出这句话的欧阳璃凌，眼神凌厉，让人不敢逼视，娄义仿佛又看到了几年前面对敌人的欧阳璃凌，霸气狂傲，让人心生畏惧。

　　这样的话是对耿野说的，娄义几乎怀疑自己出现幻听。

　　“他说了什么？”

　　“没，没说什么。”娄义躲开乔羽楦的视线，生怕他看透自己的心思。

　　“你为什么不保释耿野？”

　　“羽楦，这不能怪我，警察说了，情节严重，不思悔改，需要拘留察看。”

　　乔羽楦盯着娄义看了一会儿，冷冷开口：“娄义，我希望下个出现意外的人是你，否则，我一定要你和欧阳璃凌付出代价。”

　　娄义目瞪口呆地看向乔羽楦，搞不懂他为何口出此言。

　　乔羽楦不再看娄义，拿起外套直接出门。如果乔羽楦知道他这句话近乎诅咒，那他是死也不会说出的。可是，等到他终于明白，连道歉的机会都已经没有了。

　　乔羽楦出门打车，直奔欧阳璃凌的庄园。

　　欧阳璃凌似乎早就料到乔羽楦会来，把其他人支开，只留袁坤等在门口。

　　乔羽楦下车后，二话不说，直接就给了欧阳璃凌一巴掌。

　　乔羽楦绝不相信，耿野被抓，欧阳璃凌会无动于衷。娄义选择为他隐瞒，只能说明一点，欧阳璃凌没有想要帮耿野，反而想要借机教训耿野。

　　乔羽楦一直以为欧阳璃凌的手段只会用在商场上，而对自己的兄弟，尤其是性情暴躁的耿野，他会把忍这个字诠释到完美，却没想到欧阳璃凌忍耐的背后，是如此不堪。

　　欧阳璃凌脸上原本就挂了彩，此刻又多了五个指印。他摸摸自己的脸：“羽楦，如果我告诉你，这一巴掌对我来说莫名其妙，你会不会愿意向我解释？”

　　“你为什么抓走易衍，陷害耿野？”

　　欧阳璃凌苦笑一下：“是谁告诉你，这些事是我做的？”

　　“那你告诉我，是谁做的？”

　　欧阳璃凌握住乔羽楦的肩，轻轻在他的额上一吻：“羽楦，我不想谈论这个问题，可以吗？”

　　“那你想谈论什么？上｜床？”乔羽楦猛地推开他，“恕我不奉陪！”

　　“乔羽楦！”欧阳璃凌一把将人拉回来，眼底一抹凌厉肆虐，却又顷刻散去，化为黯然，“羽楦，这样伤我，你会后悔的……”

　　“那就让我后悔好了。”乔羽楦再次把人甩开，转身就走。

　　“袁坤，把他带到我的房间。”

　　欧阳璃凌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乔羽楦一惊，身体已被袁坤钳制住。

　　“欧阳璃凌，你敢……袁坤，放开我！”

　　“对不起，总监，我也是奉命行事，你忍一下。”

　　“放开我！”

　　“羽楦，是你自己送上门的。”欧阳璃凌捏住乔羽楦的下巴，凑近他的唇，“我正有股火，需要借你发泄一下，你不会介意吧？”

　　乔羽楦难以置信地盯着欧阳璃凌。他一定是听错了，欧阳璃凌不会对他说出这种话，一定是哪里出现了问题，不然，他不会总是听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袁坤，还愣着干嘛！”

　　“是，老板。”

　　“我自己走。”

　　袁坤看一眼欧阳璃凌，松开了乔羽楦。

　　乔羽楦艰难地抬起脚，一步一步，走进客厅，走向二楼。在他身后，鞋子，外套，围巾，毛衣，皮带，散了一地，他边走边脱，躺在欧阳璃凌的床上时，已经只剩衬衣和裤子。

　　欧阳璃凌叹口气，挥挥手示意袁坤离开，一件一件，把乔羽楦丢掉的衣物捡起来。放好后，坐在床边，点燃了一支烟。

　　“羽楦，你是不是特别恨我？”

　　“……”乔羽楦默默流泪。

　　欧阳璃凌俯身，轻轻吻去他的泪：“羽楦，你知道吗，真相往往很残忍，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我可以向你证明我的清白，那对我来说不难，可是我不能那么做，你懂吗？”

　　乔羽楦的睫毛颤了颤，泪珠又滚下来。

　　欧阳璃凌将烟捻熄，脱掉衣服躺在乔羽楦身旁，抱住他，拉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睡吧，我不会碰你。”

　　乔羽楦闭上眼睛，慢慢冷静下来，他之前太激动，一时失了分寸，现在想想，也许真的误会了欧阳璃凌也不一定。

　　“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羽楦，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身边的一切都远非你所想，你会怎样？”

　　“……不知道。”

　　欧阳璃凌把他抱得更紧：“羽楦，你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真的伤你。”

　　“……”乔羽楦缩进欧阳璃凌怀里，“你为什么不肯救耿野？”

　　“他太冲动了，如果不让他受点教训，早晚会出事的。”

　　“那他什么时候能出来？”

　　“短时间内不会。”

　　乔羽楦坐起来：“你到底想干嘛？”

　　“我现在只想好好和你在一起。”欧阳璃凌起身吻住乔羽楦，手探入他的衣内。

　　“你说了，你不会碰我。”

　　“好。”

　　“那易衍呢，你究竟知不知道他在哪儿？”

　　“……”欧阳璃凌松开乔羽楦，再次点燃一支烟。

　　“璃凌，你知道的，对不对？”乔羽楦凑上前，“告诉我他在哪儿。”

　　欧阳璃凌吐出一口烟雾：“羽楦，易衍向你表白了，对吗？”

　　乔羽楦心中一紧。

　　“你是怎么回答他的，能告诉我吗？”

　　“……”

　　“羽楦，相信我，易衍该出现的时候，自然会出现，而且毫发无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