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退为李》何处是归途

33、又为囚徒2

　　翌日清晨，于国与于家驱车在城门外等候，良久却不见袁孟杰他们的身影。待他们等的不耐烦的时候，却见一行人与两辆押送犯人的马车出了城。两人好奇的看过去，不料，那囚车上的人正是李笑辰他们。
　　崔刺史骑在马上，他的大腹随着马蹄的前进也一上一下的起伏着。队伍到了城门口，李笑辰坐在囚车里，她手上脚上带着沉重的镣铐，抬头看着一旁在马上笑的得意的崔刺史，疑惑道：“你这是要压我们去哪儿？”
　　崔刺史看着前方，刺眼的阳光让他全程眯着眼：“东北部的窦将军兵强马壮，他们屡战屡胜，如今都打到了嘉成关”。
　　李笑辰拽了拽身上那件粗布衣，将衣袖上的布垫在锁链下面，漫不经心道：“青阳城可离嘉成关远着呢，投靠窦将军是不是有点舍近求远了？”
　　崔刺史骑着马来到囚车前，嘴角轻蔑一扬，好似在嘲笑李笑辰的见识浅薄：“也可能是奇货可居。”说罢，便对着这些押送的士兵道：“这几个人是我送予窦将军的礼物，只要人能给我安全送到，到了嘉成关，你们个个都有赏。”说罢，便转身便骑马回了城。
　　囚车押送着三人一路向东北方，艳阳当空，照得李笑辰的脸色略显苍白，她的嘴唇薄薄，本来就有种弱不禁风之感，这段日子一路颠簸，她也确实疲惫，便趁着阳光正好眯起眼睛准备睡一觉。寇怀安不安分的拍着囚车门，却迎来了官役的呵斥。
　　寇怀安给那官役一记白眼，转而抱怨道：“我看这崔刺史是眼瞎。”
　　李笑辰微微扬起嘴角，倒想知道这崔刺史眼瞎在哪儿。
　　寇怀安在囚车中盘腿而坐，那双草鞋在他被押入囚车后便脱了下来放到一边，他好久没穿草鞋了，那草绳磨的他脚疼，如今可以光着两只脚丫子心情很是不错：“要我是崔刺史，就把你送到长安。”
　　袁孟杰瞪着眼看寇怀安，寇怀安摊手道：“瞪什么？反正天高皇帝远，还不让我发表发表见解？”
　　袁孟杰被他给气笑了，问道：“那阁下有何高见？”
　　寇怀安清了清嗓子道：“要我看，这李家胜算很大的，长安可是国都，得国都，离安邦定国也不远了么。再说了，我觉得李家人是有神庇佑。”
　　李笑辰睁开眼，感兴趣道：“嗯？”
　　寇怀安指指李笑辰：“你看看你，连连逢凶化吉，这还不算有神庇佑？”
　　李笑辰问道：“我什么时候逢凶化吉了？”
　　寇怀安抱着胳膊，煞有其事道：“金水城你逃过一难吧，这次也逃过一难。”
　　李笑辰晃晃手中的锁链挑眉道：“这是逃过一难？”
　　寇怀安歪嘴一笑：“至少不用去洛城赴死了嘛，到窦将军那儿也死不了的。”说着，他又靠在囚车上吹起了小曲儿道：“这样也不错，总算是坐上马车了。”
　　袁孟杰摇摇头，笑道：“你倒是挺乐观。”
　　李笑辰也笑道：“他说得对，这次我们也能逃过一难。”
　　押送李笑辰的队伍好像并不着急一样，一条一天就能走完的路却是硬生生的走了两天。就这样，一行人在路上磨蹭了半个月之久。这些士兵显然是押送人的行家，他们夜间守夜放哨很有规律，却又让人找不到漏洞。
　　北方的荒原是如此广阔，任何的人在此都变成渺小的一粒沙土。夜间一簇火光化开沧桑，篝火上正烤着一只肥羊，那羊的肉皮被烤出诱人的金黄色，油汁下流滴到火堆中，那火更是旺盛爆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肉香四溢，引得马车上的寇怀安多次吞咽口水。一官役割下一块羊肉拿到囚车前，寇怀安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那肉，只见那官役徒手撕下一大块便塞到自己的嘴里，大肆咀嚼。寇怀安转了个身，最终决定眼不见为净。
　　月悬高空，这样的夜里，最适狼群外出觅食。
　　“嗷呜~”一阵阵狼嚎声从远处传来，空灵又带着杀意。那官役忽然停了手中的动作，他慌张的看着周围，却引来寇怀安的嘲笑：“怂啊。”那官役将一大块肉扔在地上，又上脚踩了踩，便回到篝火前喝起了酒。
　　寇怀安心疼的看着地上的肉，李笑辰见了则是安慰道：“一会儿他们会给你剩点骨头的。”
　　“他奶奶的，还得大老远的去给那崔胖子押人。”一阵咒骂声响起，三人抬头望去，只见一壮壮高高的面容猥琐的官役拿着酒壶晃晃悠悠的站起来，他转头浑浊的眼睛向囚车中的李笑辰看去，“嗝”一个酒嗝打过，他又呵呵笑道：“大爷我可是有小半个月都没碰女人了。”
　　醉酒的人大多都是疯子，这句话是李封铭教与李笑辰的，她将脸转到一旁，那男子的视线让她很不舒服。男子走到了她的囚车前，手中拿着钥匙弄了几下才打开了囚车，他伸手一勾要将李笑辰拉出来，而李笑辰则是向后退了退躲过了那只手。周围的士兵见此并没有要上前阻止，只是站在一旁，起哄道：“呦，喝酒喝得连小姑娘都抓不到了”。
　　那人狠狠吐出一口酒气，低头摸索着扯住李笑辰的脚链子一下便将她从囚车里拽了出来，李笑辰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寇怀安与袁孟杰见了，便撞着车门喊道：“我警告你不要胡来啊。”袁孟杰退后到一处，用脚试图要踹开囚车门，一官役走来拔出刀威胁道：“给我老实点，否则老子一刀捅了你。”
　　寇怀安扑向前一把便抓住那官役的衣领狠声道：“她是你们崔刺史要送给窦将军的人，你们不能动她。”
　　一人也走过来，拿着一粗木棍，朝寇怀安与袁孟杰捅过去逼得两人后退，他得意笑道：“这么个小美人儿只是放在车里多可惜，我们只是送她到嘉成关而已。”说着，众人便也附和的笑了起来。
　　那高大的官役在一旁坏笑着看着地上的李笑辰，她被摔在地上，这一下摔得过狠，让她一时无法站起。李笑辰强忍住痛，咬着牙眼神中充满倔强。她脸上混着土灰，衣领有些大开，可怜中又引人遐想。
　　官役眼睛都看直了，李笑辰忙拉了拉衣领，眼中很是厌恶。那男子得意的向朝上的李笑辰走过去。李笑辰抬腿便踢了那男子的下 身，男子吃痛，又引来周遭人的嘲笑声。他气急，又向李笑辰扑过去，而李笑辰也不含糊，站起来便也朝那男子扑了过去，她一弯腰，拔出了别在男子腰间的剑。
　　李笑辰拿着剑指着众人，那军官看着李笑辰又是一乐道：“小娘们儿有点意思啊。”说着便要去抢夺她手中的剑。李笑辰向后跑了几步，寇怀安与袁孟杰看的内心捉急，她将剑锋一转，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道：“你再上前，我就直接死在你面前。”说罢，她一用力，那剑刃便在她白嫩的脖子上划出一道伤口。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周围人都止了笑声，一个个都站在一旁，看到血才知事情有些闹大。
　　空气好像突然凝固了，远处的狼叫声更加清晰。她忽然一笑，那笑容犹如鬼魅一般，道：“我若是死了，看你们如何与崔刺史交代，崔刺史想必早就告知窦将军我的事了吧？现在离嘉成关还有多远？我若是死了，你们猜窦将军会怎么处置你们。”说着，她又上前一步，吓的那军官连连后退。
　　她轻蔑一笑，眼里满是桀骜：“告诉你们，我是辽源城李泽之女，现如今我父亲攻占了长安。我们李家睚眦必报，我若是死了，你们莫要说死，就算是下了地狱，也是千刀万剐，为我李家列祖列宗驱使。”
　　说罢，她的一双眼睛死盯着那军官，那样漆黑的双眸此时却又像有烈火在其中燃烧：“来啊，你要敢动我一下，我就直接死了让你们全都为我陪葬。”那军官猛吞一口口水，醒了酒，他退后但又尴尬道：“这个疯女人，疯子。”

作者有话说

　　我更下去哒=￣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