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茶楼听雨

8、相思成灾

　　手拆了绷带后，程佳柠就让张子沁给她安排工作了。她之前一直在国外，即便有实力有经验，回了国就只能算是圈里的新人，没什么名气和知名度，初期只能帮着张子沁手底下的艺人拍一下宣传照。
　　她对事业没什么野心，一切顺其自然，张子沁倒是帮着四处联系杂志社和广告商，看了她的作品后，有很多家抛出了橄榄枝，可她似乎精力不够或者是受情绪影响，接了一两个就待在家里休息了。张子沁不勉强她，反正愿意出去工作就是好的。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着，转眼间一个多月过去了。自从上次之后，路临轩再没找过她，乔旭打电话过来问起，她支支吾吾半天都说不出什么，他便不再问了。
　　大概是身处同一个城市，要见一面太容易，又或者是因为知晓那个人对自己还有情意，很多次，程佳柠都觉得快要支撑不下去了，好想就再看他一眼，一眼就好。
　　可看了又怎样，又把他牵绊住吗？一次又一次地把他推开，每每给了他希望最后又活生生扼杀掉，这样的人，哪还配跟他在一起。
　　……
　　这天，程佳柠送完恬恬上学回来后就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电视里播放的无非是一些家庭情景剧或者综艺节目，来来回回调换了很久，都没有自己感兴趣的，索性就关了电视发呆。
　　秦姨买完菜回来发现她又是这个样子，不禁叹气。她来这里做事有一段时间了，程佳柠和张子沁都待她很好，从来没有给过她脸色看，所以她也是真心关心她们两个的。
　　“程小姐，今天中午我给你做红烧排骨，然后再做个鱼香茄子，你看怎么样？”
　　秦姨见她最近胃口不好，瘦了很多，连着好多天都是做的她爱吃的菜。
　　“嗯。”她无精打采地应着，继而又望着窗外发呆。
　　临近饭点，秦姨正要开火做菜，程佳柠走进了厨房，“秦姨，你教我做菜吧。”
　　难得她有兴致，秦姨当然乐意，连忙应下了。
　　等到成品出来，程佳柠尝了一口，不难吃但也没秦姨做的一半美味。果然，厨艺这种东西，还是要有点天赋的。
　　她胃口不好，没怎么夹菜吃，秦姨忙安慰了几句，“程小姐，第一次做成这样已经很好了，以后多做几回就精通了。”
　　程佳柠笑笑，其实两个人都知道不是菜的原因，就是心情不好影响食欲罢了。随便吃了几口，她就进房间休息去了。
　　睡觉似乎是最容易打发时间的项目，一觉起来一个下午就过去了，可那是以前的她，现在，总是睡不安稳。
　　秦姨收拾好厨房出来，听见客厅里有手机在响，是程小姐的电话，可也不知睡着没，想了想，还是去敲门了。
　　“程小姐，你睡了吗，有你的电话？”
　　程佳柠没想太多，大概是子沁打过来的吧，可把手机拿过来，发现竟然是乔旭。他们已经很久没联系过她了，她自然也没有主动去找他们，总觉得已经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了，没必要再有来往了，更何况，那个人也在他们那个圈子里，就算避着不见面也是会想起的。
　　还在出神，手机停止了震动，打了两通电话，没再打第三通了，程佳柠心绪渐乱，犹豫片刻到底打过去了。
　　她清楚，始终是放不下。
　　“喂，乔旭，你找我什么事？”
　　乔旭以为她铁了心要断绝跟那小子有关的所有来往，现在看来倒也不是。
　　“那个，我明天过生日，你有空过来吗？”
　　乔旭生日，他肯定会去的吧......
　　“程佳柠，你在听吗？。”没了回应，以为是不想来，乔旭开始转换政策，“唉，我跟你说，就你一个人是我主动打电话请的，其他人可都是自己......”
　　没等他说完，“我去。”
　　......
　　程佳柠到乔旭说的那个会所时，比约好的时间晚了一些，不是不紧张的，因此在门口徘徊了半天。
　　李川是出来接电话的，刚打开门，就瞧见上回在酒店见过一次的美女，再也顾不上嗡嗡作响的手机了。
　　“美女，过来给乔少庆生的？”
　　程佳柠对他没印象，现在也没什么好印象，但还是回答了他的话，“嗯。”
　　“怎么站外面不进来啊，走走走，我带你进去。”说着就去揽她的肩。
　　程佳柠侧身躲过，然后推开包厢门率先走了进去。
　　包厢里面很吵，烟雾也浓，男男女女坐了一屋子，可看见她之后，整个场子都安静下来了。她站在那里有些无所适从，不是因为面前的大多是陌生人，而是真的一眼就看见自己想看的人了。
　　路临轩知道她今天会来，心里一直盼着，这会见到了，却又是气的。自从上一次又被她拒绝后，他再想她都忍着不去找她，可心里还是抱有期待的，所以他也在等，等她先主动，可她没有。也是，都狠得下心五年不联系他，更何况一个多月。
　　安静了几秒，气氛比刚刚更为火爆了，因为李川跟在她后面进来，不知情的以为是他叫过来的。
　　“李川，你他妈的可以啊，哪认识的？”
　　“就是，说说，咱也去找一个。”说这些话的，怀里都搂着一个，被搂的立马不高兴了，娇嗔着，看向程佳柠时就多了几分敌意。
　　乔旭、卓盛然都不约而同看了路临轩一眼，出乎意料的，竟然没什么反应。得，看你能装多久。
　　乔旭放下手里的酒杯，起身走过去把程佳柠带到身边坐下了，这位姑奶奶，还是多照顾着点比较好。
　　这下，又有人问了，态度比起刚刚正经了许多，“乔少，这得给我们介绍介绍啊！”
　　乔旭边给她倒了杯酒边说道，“我高中同学。”
　　他没透露太多，甚至连名字都没告诉他们，反正他们也驾驭不了，更何况...某些人还在，说多了，怕是不乐意的。
　　“喝一杯。”乔旭把酒塞到了她手里。
　　乔旭的朋友有很多，但真正不看利益，值得他拿真心去待的，很少，程佳柠便是其中一个。在那段年少轻狂的岁月里，两个人一起闹腾的次数实在太多，这样的关系，就算几年未见，也是消磨不掉的。
　　程佳柠很干脆，“乔旭，生日快乐。”随即一饮而尽。
　　路临轩透过烟雾打量着她，比原来更瘦了，脸颊都凹进去了，他没跑去纠缠她，她不应该觉得解脱吗？怎么又这样了。
　　李川上次见过她后就一直念念不往来着，一开始顾忌着是乔旭或者卓盛然的人，不能下手，现在看样子不是啊。
　　“美女，我敬你一杯。”
　　程佳柠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坐过来的，她心思就只在路临轩身上，不敢光明正大的盯着看，就偷偷地瞄，又希望他能看她一眼，又害怕眼神跟他对上。
　　乔旭的场子，多少要给面子，程佳柠意思下喝了口便放下杯子了。她不笑的时候俨然一“冰山美人”，不过男人都是有征服欲望的，越是难的东西越想挑战。
　　李川依旧锲而不舍，程佳柠连个头都懒得点。乔旭早坐到另一边去了，跟卓盛然两个在那看好戏，很明显，某些人的眼神正弥漫着杀气。
　　“我记得李川公司有个项目好像想要跟阿轩的公司合作吧？”卓盛然突然转过头问道。
　　乔旭嗤笑了一声，“合作？你觉得还有可能合作吗”
　　当然不可能。
　　他们两个都曾这样形容过路临轩，没认识程佳柠之前，外冷内冷，认识她之后，就变成了一个极为闷骚的人。现在敢公然惦记他的人，怎么着，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程佳柠被旁边的人扰的很烦，想翻脸，不合适；想离开，他还在呢，就算没交流，光看着都满足了。
　　路临轩浅浅地饮酒，冰冷的酒精下肚，把心也给浸凉了。这个女人，到底怎样才会想到他？只要她坐过来说句话，只要她主动一点点、一点点就好，他就愿意陪她暧昧不明的纠缠下去。
　　可是，她没有，也不会，两个人之间，从来都是他先低头，他不在乎，只要不失去她，可现在，好像没用了。
　　一口喝完杯子里的酒，他拿了外套起身离开了。程佳柠见状，下意识的站了起来。
　　心里在天人交战到底要不要跟出去，跟出去了又该说些什么，不是都拒绝了吗？说看一眼就满足了，哪能真满足得了，人都是贪心的。
　　李川也站了起来，“怎么了？要出去吗？要不我们另外找个地方坐下来聊天。”
　　程佳柠完全听不进他的话，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声音，越来越清晰。来不及再多想了，转身拿好包包，跟了出去。
　　李川作势也要走，乔旭上去把他拦住了，“李川，有些东西不属于你就不要强求，免得最后吃了亏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乔少，你这话的意思是？”跟他抢女人，李川肯定不敢，但不是只是同学吗？
　　“没什么意思，就是为你好，再说了，酒还喝完就要走，不给我面子啊！”
　　“哪的话。”李川立马回去拿了两杯酒，“乔少，我敬你。”
　　......
　　空电梯开了又关，关了又开，路临轩气恼，她真够做得出。心一横，抬脚迈进去了。电梯门就要关严实了，一只手卡进来，不出意外的被夹了。
　　程佳柠小声呼痛，他心一紧，可脸色还是冷冷的，早知道就再等等了。
　　她低着头走进去，不敢看他，更不敢跟他说话，脸色那么阴沉，应该是看见她很不开心吧。
　　气氛很尴尬，谁都没有先开口打破僵局。路临轩心里因为见到她出现而产生的那些欣喜都渐渐消散了，主动开口跟他说句话有那么难吗？
　　程佳柠察觉到他在生气，寻思着是不想看见自己，越发沉默了。
　　电梯下降得很快，到了一楼，门开，她先出去了。
　　原来，他再一次的想多了，她就真的只是要坐电梯下来罢了。
　　她走得极慢，等后面的人越过她了，才加快步伐。到了会所外面，路临轩径直走向了停车场，程佳柠跟在了后面。
　　终于，他忍不住了，转身沉着一张脸问，“有事吗？”
　　她不否认也不承认，就木木地站着。
　　他真的快要被她气死了，“程佳柠，你有话要跟我说，是不是？”
　　是，她有话要跟他说，她喜欢他，一直都喜欢，她后悔拒绝他了，他还愿不愿意给他机会......
　　可...就是说不出口。
　　“我...”她支支吾吾了半天，始终没开得了口。
　　路临轩的心凉到了极点，再没多问转身离开了。
　　这个时候，只要她追上来，之前所有的一切，他全都可以不计较。
　　最后，她还是没有。
　　程佳柠就那样看着他走远，情绪一堆积，吧嗒吧嗒的掉眼泪。这一个多月，她真的很想他，想的都快要疯了。但见到人，就什么都表达不出来了。
　　她没有那个脸在一次又一次拒绝他后，再来央求他跟她在一起。那样，把他当什么了？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撒狗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