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中条有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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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意识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已经是几天前的事情了。
那时候的草加雅人，连续三次遇到了令他情感波动的乾巧，在嗤笑命运的同时，感受到了一种说不清的焦虑。
一个模糊的声音降临在他的耳边。
他要一边教训意气的巧，还要分出一部分精神压制住那股不舒服的感觉。
‘你听到的吧。’
那个声音和草加本人并无二致，而且在使用语气词的时候比草加更加性感。虽然这样评价自己的声音有些自恋的嫌疑，但是早在学园里兼任好几个社团社长的时候草加就被赞誉过声线的诱人。
‘真是可爱啊……那个男人，生气的时候小光也好想要！’
另一个声音有些让草加感到恶意，那种感觉就如同自己捏起鼻子装腔作势所发出的假声，听起来似乎是个人妖，但是每当自己产生‘这个家伙是人妖吗’的念头时就会得到‘小光明明是个女孩子’的回复。……真的残念啊。
但最令人残念的，是小光对乾巧的评价。
一开始听到了小光对乾巧的赞誉，比如‘小脾气的巧不仅不令人讨厌反而很可爱’、‘猫舌头也好可爱’、‘巧被欺负受委屈的表情也好可爱啊’，让与乾巧不对付的自己十分难受。
——你真的这么喜欢那个家伙吗？
有点神经质地自问自答。
——你不觉得乾巧的样子十分完美吗？
那个笨蛋……美？
这是哪个国度的审美？
如果正面反驳小光，还会招致她/他精神攻击的碎碎念，久而久之，草加也懒得去反驳了。不过，当草加捡起巧摔在地上的筷子时，有那么一瞬间听到了‘哇——’的惊呼，不用说，小光一定觉得那样的巧炒鸡可爱的！额，想想都恶心。
最后，是一个暴躁的声音。
比草加自己的声线要低沉许多，带着暴走的语调，对世界的一切都有破坏的欲望。草加觉得最难对付的家伙就是他。为了压制住这位名叫基扎的人格，草加费了不少力气。不过让他觉得奇妙的是，暴躁的基扎和最早出现的中条似乎很谈得来，经常在他脑子里说一些赚钱的财路……还怂恿草加‘做来打没有前途，去赚钱吧，比如把变身腰带卖个好价钱’，于是换来了草加暴怒的一句“滚”！
又来了。
这种昏天旋地的感受。
等草加恢复意识，自己眼前的是车水马龙，和霓虹绚烂的街道。
“喂，草加！！”乾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怎么这样啊，自顾自地跑去给人占卜，却又不给钱！！”
——你们都做了什么！！！
草加在脑海里大叫，企图吵醒这帮坏事的家伙。
‘吵什么！那么不准的占卜，为什么要给钱？’
‘哈哈哈他说基扎君是穷鬼哈哈哈哈。’
‘小光你给我闭嘴。’
‘你们都别吵了。’中条有次发话了，他算是唯一可以沟通、并且镇得住这帮家伙的人，‘占卜师说这个身体一生穷命，又不是说我们穷。’
——你去死吧。
草加破口大骂。
“喂，草加！你发什么呆啊？”乾巧抓住他的手，草加发凉的手臂突然感受到对方的温度，这温差令草加不禁打了个抖。
巧以为是自己冲撞到了对方，有点放松了力道。他想到自己来找草加，明明是来说清楚、并道歉的，结果还是犯了错，这样想着，他的语调放轻了许多：“你没事吧，不好意思啊，我之前冲你发脾气……你不会是看我不爽、故意离开的吧。啊，你不爽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我也不喜欢你……但是，我们都是来打，既然这样的话你也有战斗的理由吧。上次我为了奥菲以诺对你出手确实是我没有说清楚，以后我不会这样了，这样你可以消气了吧！草加，回去吧！”
草加不会因为生巧的气而离家出走，他自认为自己不是这么幼稚的人，但又无法把自身的异常告知不那么亲密的乾巧。他索性顺水推舟了，毕竟听到乾巧的道歉他还是很满意的。
“我知道了。”
“那就一起回去吧。”巧露出了笑容，这是草加很少见到的笑容。平日里他们除了对呛就是互殴，虽然共同战斗的时间也有，但是彼此都不认输、心里憋着一口气。草加总想着真理对巧那么亲密信赖而感到不爽，但是现在回想起真理的表现来，她和乾巧哪像是恋爱关系啊，并没有一丁点的苗头。
但是草加不会说。
哪怕是一点点的介意，他都不会说出口。
在他眼里，真理就应该呆在洗衣店这个小小的世界不出来，做一个平凡普通的女孩子就好了，让他来守护外面的世界，为她杜绝掉一切危险。
但是他的心底，又有另一个声音告诉自己，要复仇，不仅为了真理而复仇，还为了自己。
“草加。”巧轻拍着草加，让他从那种悲惨的回忆中逃脱了出来。
在晚霞的照耀下，二人终于感受到短暂的安宁。
“乾……”“草加……”
二人同时开口。
草加想要说些什么，像曾经那样，摆出一副正经的样子，说一些鼓舞人心的话。如果对乾巧态度好一点，说一些“我也相信你可以做好Faiz，就让我看着吧”这样自己都发笑的假大空的话，巧会像那些社团的社员一样被自己利用吗？
乾巧想要说些什么，这是从未有过的，没有对真理说过的，也没有对启太郎说过的话。他认为这些话只有同样战斗过的草加才能懂。如果自己对草加态度好一点，说一些“我想要成为Faiz，成为合格的来打，和你一起战斗。我想要相信你一次，听听你战斗的理由，说不定……不会再那么讨厌你。”这样连自己都觉得肉麻的话，草加会像之前那样嘲讽自己吗？
二人半天都没有憋出一个字。
“草加！”巧突然喊出他的名字，让故意转头看向别处的草加惊了一下。
“……什么事？”
“我想要信任你一次。”
“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不会很好笑吗？我们可是才互相战斗过一次。”草加提起了之前巧护住鹤型奥菲以诺的旧事。
“那件事情有原因的……当然我也不会解释，这是我的责任，我会继续战斗。我不认为那是你所说的‘无用的同情心’，我想试试看，如果战斗也算是罪的一种，这种罪行就由我来背负。草加，你可以毫无顾忌地战斗下去，那样也很不错，但是我也想以这样的方式、作为Faiz和你共同战斗！”
“……”草加没有预料到是这样的结果。
“草加说过的吧，在那个时候，说‘我会带着你的那一份继续战斗，因为我不像你有奇怪的同情心，只要对方是奥菲以诺，我都要战斗下去’ 。接着我问你为什么要战斗，你对我说‘自己是为了证明自己有多强才战斗的’。”
“是这样没错……”草加不清楚对方究竟想要说些什么，由此语气更加谨小慎微了起来。
“我觉得你在说谎。”
听到论断，草加的心跳漏跳了一拍。
“你在说谎吧，草加！说什么检测自己的潜能、试试自己有多强，其实是在说谎吧，你不是这样才战斗的吧！我曾经想过，人究竟要多坚强才能一直毫无困惑地前行下去呢，我一直在想啊，所以我不觉得那样坚定的你是为了这样简单的理由就去战斗的。”巧拉住他的肩膀，“告诉我吧！”
乾巧从很早的时候就意识到了草加在说谎。
被问道同学会留言上为何有草加雅人的签名，他的脸色立马就变了；自己再一次质问的时候，草加也摆出一副不耐烦的姿态。
自己听到很生气，一度觉得被欺骗了。但是，草加的心情——自己最起码有一丝一毫是可以理解的，对于那个千万次拒绝他人来作为逃避手段的乾巧而言，确实可以做到理解草加的心情，但是在当时，自己由于内心强烈的拒绝而有意忽视了。
如今，巧想要告诉草加。
像海边那个男子（五代：先赞一个）说的那样，如果由自己迈出这一步，应该是最合适的。
“我想要相信你，相信你是为了守护什么东西而战斗！不是为了力量，而是为了守护！”
“闭嘴——！！！”草加甩开了巧，“你知道什么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我是多么辛苦才——！！”
“那你就说啊，不说出来的话，我怎么会知道！！”
“你不要管我的事情，乾巧！！！”
“我要管！！”巧走上前去，拦住往回走的草加，“我不会让你逃避的，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你说出来——你是Kaixa吧！既然你曾经说要带着我这一份来战斗，那就拿出你身为Kaixa的理由来啊！！”
“不要碍事！”
草加一拳打过去却被巧闪开，反而被巧更加用力地拉扯。
扭打之中，草加随身带着的照片掉在地上。
完了。
当时，草加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比起被巧质问自己留在洗衣店的目的这种无关痛痒的问题，草加更加惧怕的，是心中伤疤展露给面前这个人的苦痛。
不想被他看到……
曾经梦想过，为真理构筑的那层小小围墙——如果被他看见，似乎就会崩塌。不知为何，草加露出了既绝望又释然的眼神。
巧捡起了照片：“……真理？”
关于草加雅人心中的那块拼图，巧似乎找到了关键的一角。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中条有次
